窦均尧昨晚宿醉，睡到日上三竿，被叽里呱啦的手机砸中脑袋，顿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妈？”

“你手机响四遍了，你爸刚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下次回家前，把手机静音了在回，否则你就给我去睡大街。”

窦均尧迷迷糊糊地低头，荧屏闪烁着“盛蔷”两个字，让他立马清醒过来。

他好声好气把他妈打发走，这才接起电话：“姑奶奶，催命都没您这么催的。”

“姜驰是不是回来了？”

她单刀直入，一点拐弯抹角的意思都没有。

窦均尧苦笑：“你这消息比我还灵通，我也是刚知道的。”

“你少拿话蒙我，等我回去，咱俩在算账。”

电话“啪”地挂断，对方根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窦均尧一阵心烦，他半点不想掺和她跟姜驰之间那点事，天知道他有多后悔，没跟姜驰说清楚，现在闹的这么僵。

只有他一头僵着，姜驰跟盛煜都拗着劲儿，更不屑于跟他解释。

窦均尧只是觉得烦，他对女人有最基本的风度，但不能够容忍被盛蔷当作手下来差使。

对方是盛煜的妹妹，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惹不起，但还躲得起。

窦均尧能躲，姜驰却无处可逃。

她醒来后意识到自己不在陶蕊家，感受着空气中流动源源不断的暖风，第一反应是被挟持了。

等闻到暖风里掺杂着某种青草气息的瞬间，姜驰整张脸都黑了。

“你给我下药？”

盛煜沉声：“我还没那么下三滥。”

姜驰坐起身，两指摁住太阳穴，使劲儿揉两下。

她最近严重失眠，精神焦虑，吃了两片艾司唑仑，没想到睡得这么沉。

“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去。”他说。

姜驰皱着眉，“不想受到牵连的话，你最好离我远点。”

“姜驰，”盛煜冷笑一声，“是不是答应什么事，你都做不到言出必行？”

姜驰懒懒闭上眼睛，不愿替自己辩论。

就这样吧，她想。

爱怎么着怎么着，她就是出尔反尔，就是下贱，就是善妒，手段卑劣，活该下地狱。

中山公馆没丝毫变化。

姜驰被盛煜从车里一把拽出来，她站在门前，看他从后备箱拖出自己的行李，单手拎着。

盛煜侧过头，下巴一抬：“进去。”

姜驰收回视线，转身往屋里走。

她这会儿听话的不正常。

盛煜把行李扔回她房间，下楼的时候，姜驰就坐在沙发上，脊背挺的笔直。

“受训么？”他走过去。

姜驰眼睛盯着落地窗，定格在群山的某一处。

“盛煜，”她语气平静，“你是不是放不下我？”

直白又认真，根本不留有余地。

话音刚落，他猛地捏住她下巴，逼迫她对上那双冷冰冰的眼睛：“你哪儿来的勇气？”

姜驰仍旧没什么表情，“是不是？”

“不是。”

姜驰点头，“那就好。”

盛煜指腹摩挲她的下颚，微微用力：“发布会的事，你想要怎么解决？”

姜驰问：“你帮我么？”

盛煜看着她，“那要看你。”

姜驰拍开他的手，摸了摸兜。

空荡荡的，烟还在陶蕊那。

她开始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求求你，帮我。”

盛煜眼神渐冷，站着没动。

姜驰自知还不够，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站的笔直，然后对着他鞠了一躬。

“求你，”她声线发颤，“帮我。”

他沉眸看着她，表情一寸寸凝结成冰，她亲手玷污他心里最后一片干净的领土。

她曾经对他鞠躬，说的是“谢谢”，眼神里干干净净，不染一丝杂质。

如今，她眼底的清澈荡然无存。

盛煜哑声开口：“想让我帮你，你得让我看到诚意。”

姜驰猛地抬起头，眼前一阵眩晕。

她给自己的屈辱不够，他还要打碎她的骨头，逼她把尊严踩在脚下。

姜驰慢慢捏住自己衣领，解开第一颗纽扣。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罪有应得，是她欠盛蔷的。只要还清了，她就再也不用受任何人的限制。

盛煜的目光始终没有偏差，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他想看到痛苦，挣扎，反抗，愤怒，不甘，哪怕是绝望。

通通没有，她眼里没有情绪。

姜驰扔掉手里的衬衫，一步步走向他，手脚冰凉，一身鸡皮疙瘩。

她双手攀住他的脖颈，身高不足，他就垂眸看着，不主动也不配合，想看看她能做到哪一步。

姜驰不躲不闪，迎着他的目光踮起脚。

她嘴唇很软，动作生疏，毫无章法乱吻一通，更像是在咬，没丁点情意，牙齿磕的他生疼。

盛煜不为所动，任由她乱啃。

姜驰渐渐尝到他嘴里的血腥味儿，猛地回过神来，正要后退。

他一手揽着她的腰，掌心温度滚烫。

姜驰低低呵斥：“放开。”

他嗓音很沉，贴着她的耳朵：“不继续？”

姜驰轻轻推了他一把，盛煜顺势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她。

姜驰腿一抬，直接坐到他腿上。

他目光跟随着她，冷静自若，像审视什么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发育不错。”

口气轻佻，戾气如数化为浓烈的火，像是能一把将她烧穿。

姜驰浑身上下都是软的，气势全无，眼底都是辗转的波痕。

她脑袋很乱，骨子里的不服输，让她开始下意识想要反抗。盛煜不能动她，她已经没了尊严，不能连底线都不要。

姜驰闭上眼睛，无声宣停。

她的骄傲又回来了。

盛煜眼神一暗，“还折腾么？”

谁折腾谁？

姜驰懒懒掀起眼皮，“嫌不够的话，我在卖点力？”

盛煜摊开手，睨着她：“好。”

姜驰脸色全黑，扬手就要抽他。

盛煜一把攥住她手腕，碰了下被咬破的嘴唇，轻嗤一句：“就这点能耐，逞什么强？”

姜驰瞪他：“你刚才不也看的挺来劲儿？”

盛煜煞有其事的低头，扫了两眼：“来没来劲儿，你不知道？”

姜驰在心里怒骂。

一不小心，就骂出了声：“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盛煜“嗯”一声，没有否认。

“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姜驰手被禁锢着，动弹不了，心里直往上蹿火，张嘴就要咬。

他们身后传来脚步声，姜驰抬起头。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