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陶蕊有时候就觉得，姜驰这种自信挺让人有安全感的，她好像无论什么事，都有合理的规划，不会让生活变得乱七八糟。

但姜驰也有不自信的时候，比如在对待感情上，她总是最先避开的那一方。

拍摄时间很长，好在姜驰不用一直堆着假笑，就这么硬戳戳的往那一站，一脸“都别惹我”的气息，一点不影响那些人举着相机，咔嚓咔嚓拍照的心情。

姜驰等的有点不耐烦，她想抽烟，但眼下到处都是人，她不想连抽烟的这几分钟私人时间，都要面对唰唰唰追踪器一样的镜头。

好不容易拍摄时间结束了，两个导演加上编剧到台上接受访问。

“聂导，请问您对这次参演的艺人们，是否满意？”

“非常满意。”

“您当初选择拍摄《落花不是无情物》的理由是什么？”

“我很喜欢这本书的结局。”

“剧里王诗曼的角色，您为什么会选择让姜驰来演？”

“姜驰的话你没办法说她适合演什么样的角色，就好像一张白纸，她只有拿到剧本的时候，眼睛里才会有戏。”

“您对其他演员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希望他们都能脚踏实地走好每一步。”

“您会担心《落花不是无情物》上映后，因为各种原因影响收视率吗。”

聂清远笑了笑，说：“我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信心。”

场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姜驰目光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掠过。那些钦佩的，敬畏的，仰望的表情，让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的影响度本身就是一种财富。

临近尾声，荧屏放映连续剧的预告片加上后期制作的花絮。

这段视频在放映的同一时间，会同步到各个影视网站，App，包括跟《落花不是无情物》有关的所有人微博。

简影就站在距离姜驰不足三米远的位置，中间隔了几个人，以至于姜驰暂时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

不过，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了。

放映时间一共十二分四十五秒，姜驰在心里默默计算着。

荧屏彻底暗下去，策划人准备宣布发布会结束的时候，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盛总，帮个忙好吗？]

[干嘛，怕我吃了你啊？]

[你帮我看看，我带子是不是卡住了。]

[滚！]

简影一瞬间脸色煞白，猛地看向姜驰，后者一脸平静，坦然对上她看过来的目光。

录音被特殊处理过，每一句都吐字清晰，语气露骨，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死寂一样的安静，那些人脸上的戏谑，嘲弄，好奇，隐隐猜测，让简影打心底觉得冷。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仿佛在濒临死亡的边缘，生死掌控在任何一个人的手中，唯独她不能控制。

简影死死盯着姜驰，脸色青白。

聂清远一语不发的站到台上，喜怒不明。

副导演脸都黑了，旁人可能听不出录音里的人是谁，但同在一个剧组，加起来也就那几个，声音很容易辨认。

这事总归要有人负责，否则没办法收场，他认为剧组没必要偏袒，于是把矛头指向了罪魁祸首。

“简影，看看你干的丢人事！”

副导演暴跳如雷，指着剧组里一个小配角，骂了能有十来分钟，见聂清远神色并未见缓和，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场面混乱，姜驰在一旁冷眼旁观。

简影始终低着头，眼眶通红，那些口无遮拦的辱骂，及不上姜驰看她的那一眼。

平静，直白，预料之中。

简影似乎想明白自己输在哪里，可她不甘心，输是输了......

“姜驰，你确实有本事。”

副导演气的拿手指着她：“你自己干那些不要脸的事，你还想拖着别人下水。”

聂清远皱了皱眉，“让她说。”

姜驰顶着众人的目光，神情漠然。

简影整张脸都扭曲，阴恻恻地看着她：“是，没错，我想爬盛总的床。可你呢？姜驰？你比我干净多少？在盛总之前，之后，哈哈哈，有多少是盛总不知道的？”

路谨言攥着拳头，紧张的看着姜驰。

姜驰目光平静，“说话要讲证据，否则我有权利告你。”

“你威胁我？”简影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你去告，我难道说错了？你也就是比我先攀上盛总，否则今时今日，站在你那个位置的人就是我！”

姜驰不紧不慢吐出五个字。

“我坦坦荡荡。”

简影神情癫狂，随时有可能暴走：“你坦坦荡荡？录音难道不是你放的？是谁给你的？”她突然看向舒雅，“是不是你？”

舒雅冷笑，“牙口利，也别逮着人就乱咬。”

拐着弯的骂她是狗，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

“你不是要证据？”简影眼前阵阵发昏，“好，你要证据，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当着大家的面，把这段视频放出来，我看你还怎么解释。”

副导演顿时面露古怪，姜驰被盛煜差点掐死，送到医院的那天，他是亲眼看完了全过程。

这事要是闹到盛家......

他凑到聂清远耳边，“聂导，要不先把事情压下去？”

“不用管。”

聂清远都这么说了，他在担心也是多余，总归这把火到最后烧不到自己身上就是。

至于收视率，还有什么是比八卦更有效的宣传手段，闹的越热闹，《落花不是无情物》的知名度就会越高。

这一手好牌，聂清远打的相当令人折服。

简影把U盘递给场控，“放到大屏幕上，让大家一起看。”

场控手足无措的看着她。

姜驰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她直接走过去，接过简影手里的U盘。

“我只说一次，记好了。”

她把U盘插到电脑上，“我跟你无冤无仇，不是敌人更不是什么朋友，你想玩我陪着你，但你要是输不起，就别搁我这儿找优越感。”

简影死死盯着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一点点蔓延全身。

她在姜驰点播放的前一秒钟，突然出声：“我认输，是我无事生非，冤枉了你。”

姜驰背对着镜头，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简影瞳孔缩紧，伸手就去抢她手里的鼠标。

姜驰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简影狠狠打了个寒颤，看她的眼神像是活见鬼。

“那可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