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驰回来就听见这么一句。

守你大爷！

路谨言眼睛一亮，跟哈巴狗看到肉骨头似的，就差摇尾巴了。

“女神，你回来了。”

姜驰指着他：“我警告你，你这样的我看不上。”

路谨言：“......”

周围一阵哈哈哈，停都停不下来。

姜驰回椅子上坐好，路谨言小声逼逼：“知不知道女人在外面要给男人留面子？”

姜驰看他一眼，“你喝多了。”

路谨言摇头：“绝对不可能。”

“用我帮你醒酒么？”

“不了不了，”路谨言立马认怂，“哎呦，头疼，我看我真是喝多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闹到现在，差不多也该收尾了。

聂导拍了拍手，大家一致看向他。

“哎，都别那么严肃，搞的跟告别会似的。”

话一出口，一直以来绷着的气氛顿时像流水一样，缓慢的流露到每一张面孔上。

姜驰表情很淡的看着这一幕，她甚至分不清那些人眼睛里化不开的忧伤，究竟是因为不舍，还是单纯受到这一句煽情话的感染。

聂清远举了举杯：“感谢大家六个月的辛苦付出，今后的路还很长，希望你们都能出人头地，光明磊落。”

一顿噼里啪啦的掌声结束后，各自散场。

“谈谈吧。”舒雅挡在姜驰面前。

姜驰把手机揣兜里：“好。”

路谨言一出来就看到姜驰跟着舒雅走一块，他连自己停路边的保姆车都顾不上了，直接朝她们那边跑过去。

“哎，等等我。”

舒雅不耐烦的回头：“你干脆跟着回家算了。”

路谨言站那跟不倒翁似的，脑袋都快掉到地上去了，竟然奇迹般不用扶着什么东西，也没让自己摔了。

“我又不是来找你的。”

舒雅冷哼，“你能有什么正经事，不能明天在说？”

路谨言：“我现在就要说。”

“给你十分钟，说完快滚。”

路谨言看向姜驰，“我在来之前看了近三个月的档期，两个客串综艺，一个特邀嘉宾。我仔细分析过，认为其中有一个你参加比较合适，而且不会浪费太长时间。”

要不是他嘴里的酒气差点把人当场熏得背过气，姜驰可能真会站在外面，跟他好好谈谈这件事，但现在......

“好，我知道了。”

路谨言瞪着眼睛：“就这样？”

姜驰轻轻叹了口气，“我明天联系你。”

路谨言只能点头：“好。”

好什么好。

他就想跟她说两句话，压根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

啊，说什么了来着？

......

这跟她一个人待着的那种沉默不同，姜驰靠着椅背，能感受到车里第二个人的存在，哪怕窗外有熙熙攘攘的嘈杂声。

过了一会儿，舒雅主动开口：“视频是我发给聂导的。”

姜驰看着她，“用说谢谢吗？”

“不用，”舒雅愣了下，“你打算怎么处置？”

“没打算。”

舒雅皱眉，虽然跟姜驰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她认为姜驰不该是那种以德报怨的性格。

姜驰抖了下烟灰，“视频还没传出去，我能有什么打算。”

“你会坐以待毙？”

“不会，”姜驰说，“那不是我的性格。”

果然。

“你别给自己身上招黑。”舒雅说。

这倒是让姜驰有点惊讶，老实说她跟舒雅之间没多深的交情。但这个时时刻刻都端着架子的大明星，接触起来比那些假惺惺的女人舒心，至少有什么事都摆在明面上。

她愿意提醒姜驰，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出发点都是好的。

姜驰吐出一口烟，缓声说：“我心里有数。”

相对无言，舒雅挥手赶人。

姜驰从车里下来，回过身：“这件事如果牵扯到你，提前跟你说句抱歉。”

“我没你那么没用。”

姜驰一把甩上车门。

天气虽然回暖了，但她大半夜穿着这身衣服吹风还是有点凉，那点本就不多的酒劲儿都给吹散了。

姜驰揉着鼻子，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这一刻心情是有点微妙的，她很困，又冷又困，但浑身都放松。

眼前一辆辆计程车欢快的跑过去，没丁点犹豫，姜驰冷漠的看着，在心里变着花样的骂盛煜。

接接接，接个屁。

等她冻死了，直接接到炼丹炉里火化吗？

姜驰实在不想抱着肩膀，蹲在地上，看起来又怂又蠢，但她实际上纯粹是给冻的。

眼前都开始重影了，姜驰怀疑她酒劲儿根本就没过去，只是神经被冻的短暂性清醒了一阵子。

阿斯顿马丁停在路边，车窗落下来：“上车。”

姜驰手攥着后座的门把手，使劲儿一拽。

没拽开。

她皱着眉：“打开啊。”

盛煜盯着她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浅棕色眼睛，“坐前面。”

“我告诉你，”姜驰拿手指着他，“要是吐你车里，那也是你自找的。”

盛煜眯起了眼睛，“酒壮怂人胆？”

姜驰低头在肩膀上嗅了嗅，没闻到什么酒味，她抬头问：“我怂吗？”

盛煜回给她一个字。

姜驰摇头，“我不怂。”

盛煜莫名嗓子发干，他在姜驰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跟她第一次见聂清远的那天晚上，几乎没什么区别。

她喝了酒，就像被熔岩化掉的冰山，褪去那一身盛气凌人，就只剩下晶莹剔透的本质。

到中山公馆的时候，姜驰已经睡着了。

盛煜勾着她的腰，把她从车里抱出来，大步朝楼上走。

保姆候在门口：“盛先生，您回来了。”

“给我做一碗醒酒汤。”

“好的。”

他带着姜驰上楼，拐进她的房间，掀开被想把人放下，原本垂着的两条手臂，忽然环住了他的脖颈。

“盛总，这么体贴你的员工吗？”

盛煜冷笑，“不是小情人？”

姜驰一把推开他，指了指门外：“帮我把门带上。”

“对你的金主就只有这么点耐性？”

他在拿她的话来呛她。

姜驰猛地揪住他前襟，狠狠往前凑过去：“你是不是想在杀我一次？”

盛煜冷眼看着她。

姜驰情绪突然爆发，歇斯底里地朝他吼：“你就他妈这么恨我？到底要怎么才能还清，你告诉我，这条命赔给盛蔷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