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馈赠

她是所有女人的假想敌。

吴瓶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在天台吹着风,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真实。

她有稀薄的背景,干净的出身,高学历,样貌也端正。可这些优点,放在娱乐圈,就都变得普普通通,随处可见。

有人生来踏着云,有人生来活在泥里。

她只有拼了命的往上爬,才有选择向下或者向上看的权利。

试镜那天,她隔着玻璃窗,分明看到姜驰略显不安的表情。可在见到她的时候,自己是群演,她却摇身一变,成了光鲜亮丽的女二号。

连路谨言那种高不可攀的人,都对着姜驰低声下气,主动贴近。而她稍微多看两眼,却换来旁人说三道四的舆论。

吴瓶被沉重压的透不过气,她有种强烈的窒息感,手里捧着的花盆摇摇欲坠,几乎抱不稳。

心中嫉火熊熊燃烧,她盯着楼底越走越近的那道身影,脑袋里天人交战,冲动与理智做争斗。

吴瓶想到那天清晨,姜驰带给自己的难堪。

那些明里暗里不怀好意的排挤,都是源于内心深处的嫉妒。

吴瓶颤抖着举起双手,紧紧闭着眼睛,缓慢的张开五指。

姜驰近些天都很累。

因为舒雅急着赶八月份的通告,所以整个剧组接下来的进程,都必须提前加快。

姜驰顶着一双熊猫眼,脸色煞白,粉底扑的在厚,也遮不住她一脸憔悴的疲态。

这种形象上不了镜,副导演只能把跟她有关的戏份往后排,让姜驰先回去补个觉。

姜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步步蹭着往楼里走,行动缓慢,大脑反应迟钝,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耳边传来呼啸的狂风,她反应了几秒,就这几秒钟的时间,头顶黑影光速坠落,她避无可避。

姜驰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什么都不想,时间是静止的,没有任何留恋,也不抱有任何遗憾。

“姜驰。”

她听见熟悉的声音,以为是濒死前的最后一点馈赠。

手臂被一股大力攥紧,她被猛烈的痛感侵蚀着神经,没来得及反应,重重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周围炸开了锅,姜驰浑身僵硬,鼻息间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儿。

“你他妈找死呢?”

姜驰五感归了位,手忙脚乱的推开他,手直接朝着来人脑袋招呼,摸到一手温热。

她哆嗦着抬头:“伤哪儿了?”

一个多月没见,盛煜眼中的戾气更重,这会儿阴沉沉的,神色狂乱,像头发怒的豹子。

他握着姜驰的手腕,力道极重,骨骼硌的生疼,姜驰吃痛皱眉。

“放手,去医院。”

“你他妈刚才为什么不躲?”他语气很冲。

姜驰解释,“我躲不开。”

盛煜牙齿咯吱咯吱的响,每个字都像是硬挤出来的:“是不是除了我,任何一个人欺负你,你都能忍?”

花盆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楼顶天台,吴瓶“砰”地跌坐在地上,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内心彻底崩溃。

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完了。

......

盛煜被姜驰强行拽进路谨言的保姆车。过程中,他不动声色地抬头,朝花盆落下来的方向看了眼。

吴瓶好不容易强打起精神,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被盛煜这一眼给吓到腿软,又重新坐了回去。

姜驰伸手拨他脑袋,盛煜不耐烦:“你有没有个轻重?”

姜驰充耳不闻,看到他后脑勺一道狰狞的裂口,不停的往外渗着血。

她喉咙一哽,眼睛立马红了。

怕盛煜看出端倪,姜驰深吸口气,强压下心里的酸涩,闷声问:“挺得住么?”

盛煜眼神很深,沉沉望着她:“你哭什么?”

“......”姜驰死活不承认,“你看错了。”

盛煜满眼讽刺,嗤笑一声:“刚才寻死觅活的时候,也没见你像现在这么怂。”

姜驰一听他那语气,就知道这件事有必要跟盛煜解释清楚,否则他一直误会着,认为她有轻生的念头。

“盛煜。”她叫他。

“怎么?敢做不敢认?”

姜驰忍无可忍:“话这么多,你头不疼么?”

盛煜眯了下眼睛,倾身覆她耳边:“你心疼?”

“滚!”

解释个屁。

盛煜盯她看几秒,语气忽沉:“你几天没睡?”

“两天。”

“刚才不是想死?”

“嗯。”

盛煜神情一松,靠在座椅上:“得罪人了?”

姜驰轻嗤了一声,“我闲的么?”

到医院缝了八针,盛煜脑袋缠着纱布,失血过多使得他头晕目涨,要留院观察两天。

聂清远带着副导演随后赶到,屋里盛煜在做各项检查,姜驰靠在走廊的长椅上,听见脚步声睁开眼。

“聂导,陈导。”

聂清远皱眉,问:“怎么回事儿?”

姜驰摇头,“不知道,花盆从楼上掉下来的。”

“小煜怎么样了?”

“有点轻微脑震荡,得观察两天。”

副导演犹豫着开口:“我打电话叫人过来。”

“不用,”聂清远当机立断,“姜驰你留下。”

姜驰自然没意见。

副导演自打刚才就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姜驰平日里为人处世低调,谁也看不出她有背景,没想到靠山竟然这么大来头。

聂清远向来对剧组里那些明争暗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关乎到盛煜,这件事就不能这么算了。他承诺会找出凶手,给盛煜一个交代。

刚巧盛煜做完检查出来,听见这么一句。

“不用,”他朝姜驰的方向扫了眼,“这件事我自己解决。”

盛煜想要亲自出手,那这件事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聂清远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这部剧拍起来真挺不容易,荒郊野岭的,到哪儿在找个群演过来。

把聂清远和副导演送走,病房里只剩下姜驰和盛煜两个人。

姜驰搬了把椅子,坐他旁边。

“有事叫我。”

盛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又没残废。”

姜驰懒得和他计较,微微合上眼。

困意席卷。

到最后嘴上说要照顾他的人,竟然比他还先睡过去了。

这家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儿很重,盛煜睡不着。盯着姜驰看了半天,发现她是真的累狠了。就保持这一个姿势,还睡得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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