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韩湛开口问道：“这东西不会是假的吧？我怎么看着这么简单呢？就一个枕头，加上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机器，就卖了三千块钱？”

“啥三千块钱？！”刚才还笑吟吟的大爷，一听这个眼睛顿时瞪起来了，“啥三千块钱？！两千八百八十八元！这是优惠价格，回头你六千块钱都没地方买去！说啥？这玩意是假的？啥假的？你用过了就说是假的？！什么叫朴实无华，什么叫科技是为人服务的？这叫高科技懂不？人家都说了，高科技这玩意不是你看着好看就好用的，这东西是有讲究的。人家能做的好看，然后卖个高价！可人家现在做成这样，买个低价，这叫做造福群众！懂不！？你用过了？你用过了还是咋地？”

韩湛被这大爷一通乱喷，搞得手足无措，连忙摇头，“大爷，您别误会，我就是随便说说，您别忘心里去。”

“年轻人，注意口德！”大爷没好气的说道：“自己不知道的不要随便乱喷！你看看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的，花个大几千的买个手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那玩意有啥用？不就是打打电话玩玩游戏吗？那玩意有辐射，身体年纪轻轻的就被搞垮了！现在花个几千块钱买个养生保健的东西，为了身体健康你们就不乐意了，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这都是国家认证，有教授站台的，中科院是啥你知道不？中科院的教授都说这东西好，这东西能差得了吗？！”

韩湛被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连连点头，一个劲的认错，“是，是，大爷，您说的对，我不该胡乱猜疑！”

“哼，知道错了就好，就怕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口是心非，嘴里说的是是是，对对对的，其实都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呢！”

一边说着，这大爷拿着东西骂骂咧咧的走了。

韩湛伸手抹了一下额头，全是冷汗，刚才这大爷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强了一点，这一通说，自己连个回嘴的机会都没有，直到现在心里还扑通扑通的跳呢。

他回头看看那个仍旧忙活的热火朝天的公司，眼珠转了转，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几天之后，这个公司的大厅里，仍然汇聚了附近的街坊邻居大爷大妈，一个个坐在椅子上，表情严肃的看着前方，专注着听着前面讲师的讲座。

“各位叔叔阿姨，健康是什么？健康是一种生活态度！健康也是一种对自己负责的生活理念。人家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各位叔叔阿姨都是家里的宝贝啊，所以要更加爱护自己才行。你看博物馆里的珍宝，那都是有专人包养，精心呵护，那才能流传千年，着人也是一样的，一定要……”

讲师滔滔不绝，下面的大爷大妈听的聚精会神，一个个的频频点头，就好像这个讲师的话已经说到他们心里了一样。

“好！现在把我们的产品拿出来，中华理疗套装！”讲师大声说道，从后面走出来几个工作人员，拿着这中华理疗套装放在了桌子上。其中竟然有韩湛一个，他手里捧着几件理疗套装，摆在外面的桌子上，看着那些一个个围过来的大爷大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晚上，韩湛回到了自己租住的那个小房间里，桌子上就摆着这么一台理疗仪，前两天，他以应聘的名义混入了这家公司的销售网点，几天之后，今天终于借着职务的便利，从库房里弄出来这么一盒理疗套装。

这理疗套装有没有作用他目前还不清楚，可是韩湛却清楚，关于这个理疗套装存量有限，限量销售这种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需要相信，他亲眼所见，所谓的库房里堆满了这种东西，从地面一直堆到了屋顶，十分的壮观。

不过这倒是无可指摘，这种饥渴营销的方式并不仅仅是这一家在用，使用这种营销方式的人有很多。不仅仅是这种小品牌，一些大的厂商也是如此。

最关键的一点，是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

他把这机器小心的打开，然后从自己的行礼里拿出来一套工具，韩湛是理工科毕业的，动手能力极强的理工男，拆个机器什么的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用了没有三分钟，那台理疗仪就已经被他大卸八块，拆成了零件。

看着堆在桌子上的这堆东西，韩湛直皱眉头，虽然他早已经猜到了这东西可能不会有什么效果，可是拆开之后才发现，里面结构简单的简直是令人发指！只有几个简单的零件，形成了一个放电机构，可以输出微弱的电流，对人体进行刺激。这东西如果从成本上来说，大概几块钱都不到，加上模具成本，可能也就十块钱左右。

“这破玩意竟然敢卖三千块钱？！”韩湛拿着一块电路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把这东西毫不客气的扔回到了桌子上，“白给我都不要。”

这种理疗仪已经原形毕露，但是并不能证明这东西就是不好用，微弱电流从理论上来说，的确是可以刺激穴位的，东西的关键，其实还是在那个药枕上。

韩湛拿起那个药枕来闻了一下，里面果然有一股浓浓的药香，闻起来倒是很舒服，不过，说这种东西可以治疗很多疾病，那韩湛是绝不相信的。只是出身理工科的他，对这些东西不算太了解。

想了一下，韩湛打了个电话，过了一阵，电话接通，那边有人笑嘻嘻的说道：“哟，韩大忙活，今天是刮了哪阵妖风，把你给吹过来了？竟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不是妖风，是阴风，阴谋的阴。”韩湛没好气的说道：“少废话，现在还在实验室上班吗？”

“当然了，不然去哪？”那人懒洋洋的说道：“你想干什么？”

“有个东西我一会儿给你送过去，回头你帮我鉴定一下。”韩湛说道。

“啧，韩大忙活，我们这里可不做亲子鉴定的。”那人嬉皮笑脸的说道：“亲子鉴定那你要去专门的医院，我们这里做的是药物检测。”

“少给我说这些，我上哪给你做亲子鉴定去？！就是要做药物检测！”韩湛骂道。

“也是，你个单身狗上哪找亲子做鉴定啊。”那人笑道：“不过稀奇了，你什么时候对药物有兴趣了？改行了？”

“少废话，这个忙帮不帮？！”韩湛问道。

“帮，必须要帮！你韩大忙活的忙不帮，我还是人吗？”那人笑道：“行啊，拿过来吧。”

“好，等着我。”韩湛说了一句，拿起那个药枕，急匆匆的出了门。

韩湛的那个朋友动作很快，第二天下午韩湛就接到了自己朋友的电话。

“韩大忙活，你是从哪找到这么个玩意的？”那人开口就问道。

“少废话，我就问你，这东西里面到底是什么？”韩湛问道。

“还能是什么？中草药呗。”那人笑嘻嘻的说道。

“和你说正经的呢！”韩湛说道：“我知道是中草药，是什么中草药？有没有什么有毒有害的东西在里面？”

“有毒有害的东西没有，都是一些凝神静气的中草药。”那朋友说道：“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那种安全药物。”

“什么叫安全药物？”韩湛问道。

“吃不死也吃不好，提供心理安慰的那种药物。”那朋友说道：“不过倒是能让人多少睡个安稳觉，从这一点上来说倒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