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康平南路往南，有没有经过排洪渠或河道？”沈明铮冷不丁地问。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邬力回身看了一眼李崤，他说：“我不太清楚，我没出外现场。”

李崤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说：“康平路往南没有排洪渠，往西不到一公里有一条排洪渠。有一座小桥，名叫小康桥，我去邮电代办所的公用电话亭途经这条排洪渠的小桥。”

“水流急吗？”沈明铮问。

“我没停车，只是扫了一眼，感觉桥下的水挺脏，没细看。”李崤说。

沈明铮想了想说：“到派出所之后，你叫上林超然，借所里的摩托车。让小林带路，沿红光路康平南路各走一遍，看看哪条路离河流或排洪渠最近，沿途有没有树林或绿化带。”

“沈队，你是怀疑作案工具被扔在河里了？”李崤问。

“任何一个作案凶手，不可能长时间带作案工具以及赃物在身边，按照他们的心理特征，会在最快最短的时间内销毁罪证，这样才能解除惊慌。我推测，作案工具要么扔在绿化带花丛草丛，要么扔河里了。”沈明铮说。

“如果是这样，打捞不是小工程，动用的人力物力超出了刑警队的权限，得由黎局长出面。”邬力说。

沈明铮点点头，之后专心开车。他将李崤放在派出所，自己和邬力直接去凯丰路宋成光租的店铺。

陆兵带着小唐宋小雅已经在店铺门前等他。

沈明铮和陆兵眼神作了短暂交流，简单地与宋晓雅解释了几句，他没有说实情。

宋小雅拿出钥匙，打开拉闸门，小唐上前拉起卷闸门，里面是一道双扇玻璃门，还有一根链条锁。宋小雅在一串钥匙中找到最小的一条，打开锁。

邬力抽去链条，推开门走进去。

宋小雅也要跟进去，沈明铮小声对她说：“小宋，你不要进去，让警察进去勘查。”

宋小雅听话地停住脚步，犹豫了一下，自觉地退出门外。

陆兵说：“小唐，你陪小宋在外面，由沈队带人进去勘查。”

沈明铮冲陆兵点点头，跟在邬力身后走进店内。

陆兵跟在沈明铮身后。

沈明铮又闻到在宋家仓库内的味道，他张开鼻孔往外喷了两下，之后站在柜台外面，看到一台旧电视机，还是黑白的。估计是宋成光家淘汰了搬来店里。

邬力左右手戴上手套，掀开柜台侧边的隔板，走进柜台里面。

里面陈设简单，摆了一张三抽屉的办公桌，一把木椅。桌面一个绿色封面的演算本，一看就是小学生用的作业本。本子里夹了一支圆珠笔，还有一只陈旧的电子记算机。

他先观察柜台下方，没发现保险柜，仅摆放了几个纸盒子，估计晚上店里不住人。

再观察货架，很简单，仅陈列几种染料，量不大，如此看来，店内并没有存放大量的商品。邬力好奇地看了看架子上陈列的货样品名：金属络合染料、盐基性染料，看着像绕口，便没再细看品名。

邬力拉开抽屉看了看，几本收据发票夹着蓝色复写纸。他有些不甘心，抬头观察房顶房梁，没有任何发现，之后他冲着沈明铮摊开手。

沈明铮走到旧电视机前，伸手按了一下电源开关，“咔嚓”一声，电视机屏幕慢慢亮了，整屏雪花飞舞。他又按下电源，又是“咔嚓”一声响，屏幕黑了。

沈明铮走进柜台里面，望着贴墙而立的货架，将柜脚地面接触的地方仔细检查一遍，没有移动过的痕迹。他与邬力对视一眼，俩人合力慢慢将货架往前移。见后墙完好，没有可疑之处，再将货架移正了。

这时，沈明铮想起了段连槐的妹妹。冯金说过，段连槐的妹妹能证明他案发当天上午在店里，段连槐的妹也来店里进货，在店里的时间最长。

段连槐的妹妹跟冯金什么关系？不仅仅是为了赊货呆很长时间吧？

沈明铮没有把心头疑问说出来，他对邬力说：“走吧！”

陆兵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只是默默望着沈明铮和邬力，见他俩一无所获，退出门外。

沈明铮有几分纳闷，在他的直觉中，既然租门市开门做生意，店内货物陈设如此简单。他走出门外，来到宋小雅身边，小声问。

“小宋，为何你家的店里货物放得这么少？如果这样开店做生意，也用不着租门店呀！”

“我们家的店被偷过一次，之后再不敢放货在店里。那次被偷的都是进口商品，听我爸妈说，损失了好几万块钱，当时我还上小学。从那以后，店里仅供货样，买主来了，要什么货，要多少，由我妈送到店里。”宋小雅说。

沈明铮听了她的话有些惊讶，他看了陆兵一眼继续问。

“报警了吗？”

“我不知道。”宋小雅说。

陆兵接口说：“我来所里有两年了，没听说过这件事，我回去查一下报案记录。”

沈明铮对陆兵说：“辛苦指导员过问一下，如果有报案，找当时办案的同志了解一下案子有没有破。”他说完这几句话转脸对宋小雅说。

“小宋，你先上车吧，仍坐陆叔叔的车，我和他说点事。”沈明铮对宋小雅说。

宋小雅望着沈明铮说：“沈叔叔，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沈明铮理解宋小雅此刻的心情，他说：“没事了，放心进去吧。门店还没退，经营权还是你们家的。”

宋小雅小声说谢谢，之后小步走进店内。

她走进店里也就一两分钟就出来了，她没看沈明铮和陆兵，小声说：“好了，我看完了。”

沈明铮看到她的眼圈红红的。

“你上车吧！”沈明铮说。

宋小雅依言上了警车。

沈明铮对陆兵小声说：“咱们去一趟冯金的家，了解一下5月9号冯金有没有回过家。如果有回去，咱们就地搜查，如果没回，暂不动。为了不引起冯金家人的紧张，以及对他们今后名誉有损，我的意思是到了冯金家之后让宋小雅先下车，她与冯金家人接触。冯金是宋家雇工，宋小雅去了不会引起冯金家人猜疑。只需要宋小雅去问一下。”沈明铮说。

陆兵说：“你想得很周到，行，我去交待产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