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真正的平等

至于后来林池到底如何解决了问题,乐水也没再关注。她不是不同情林池,而是她对自己一直有清醒的认知,要明白自己能对对方带来什么,而不是先期望对方能为自己做些什么。如果自己对对方并没有多大的商业价值,而对方对自己过好的话,就得提防对方是不是对她本人有想法了。

单身的乐水,也不排斥遇到合适的人,可以感情和事业一起合作。但至少也要她对对方有感觉有好感才行,现在她对崔恒语就完全没有感觉,所以才当面提出了疑问。

崔恒语的回答让她基本上满意,不过她还是不太放心,又问:“好吧,我先相信崔总不会看上我,问题是,为什么你作为投资人,不要最多的股份,不控股呢?盛年,你说崔恒语是不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是,你说对了,崔总肯定是在布一个长远的局。”盛年抿嘴一笑,很开心很意味深长,在崔恒语说出他只占30%的股份时,她心脏不争气地猛烈地跳动几下,目光在崔恒语的脸上足足停留了一分钟之久!

一分钟的目不转睛是因为盛年确实被震撼了!

投资分为战略投资和财务投资,财务投资追求的是短期效益,要求周期短见效快,一年甚至半年就要见到效益。而战略投资看的却是长远,不在乎短期的收益,追求的是长期的持有,看好的是未来的前景。

大凡战略投资,都是具有长远眼光和深远格局的投资人才能做出的决定,毕竟几百甚至几千万的投资,三五年内见不到回报,甚至亏损,不是一般人所能具备的勇气。想当年一个战略投资人从美国回国,想要投资百度时,正值互联网第一轮泡沫之时,他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才做出了投资决定。

尽管后来这笔投资为他带来的回报超过了数百倍的收益,但成功之后回想起当时的决定,他依然心有余悸地说,如果历史再重演一次,他可能还是需要再经过一个不眠之夜的思索才会做出如此重大长远的决定。

盛年也知道想要说服崔恒语投资颇有难度,原因就在于她的创业至少在两年之内无法回本,投资也属于战略投资。因此她对崔恒语只抱了30%的希望,尽管她愿意相信崔恒语是有一个有长远眼光的人,但还是先入为主地认为,崔恒语不会具有投资两年以上不见效益的公司的魄力!

在说服崔恒语失败后,盛年虽然沮丧,但也可以接受,因为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崔恒语突然决定投资,并且只持股30%,就让她大吃一惊的同时,又不得不对崔恒语刮目相看。

不仅仅是因为崔恒语的投资决定让盛年震惊,一改她对崔恒语的固有认知,而是崔恒语在敢于做出战略投资决定之上,还有勇于交出公司的控股权的非凡气魄,一瞬间盛年有几分惶恐不安,她之前看错,不,看轻了崔恒语,崔恒语虽然表面上不如她和乐水有学历有文化,但在实际操作层面,却比她们有胆识和格局!

尽管盛年也理解乐水对崔恒语目的不纯的担心,但她不像乐水的内心戏过多,而是片刻之后就清醒地认识到崔恒语就算对她们有好感,但做出的投资决定,95%的原因还是基于商业判断。

也就是说,崔恒语其实还是被她说服了,说明他看好塑形内衣的未来!

“什么长远的局?”乐水觉得盛年过于轻信崔恒语了,“盛年,我可有言在先,就算崔总真的投资300万,给我20%的股份,我也不会被他感动,更不会上他的当成为他的女朋友。”

“乐水,我得重复一遍崔总刚才说的话,你不是太高估自己的魅力就是太低估崔总的眼光,又或者说,你还是不够了解男人。对一个男人来说,如果一个女人,哪怕是天大的美女,能为他带来商业的丰厚回报,他就算再喜欢她,也会按下其他方面的念头,只和她合作生意。男人比女人理性多了,并且更看重商业利益。崔总的长远布局,是想让荣光成为一家上市公司,成就崔总人生中第一个商业传奇。”

“知我者,盛年也。”崔恒语故作高深地一笑,“乐水,你别猜来猜去了,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干不干?”

“我……”乐水只迟疑了片刻,见盛年气定神闲,她再也无法矜持了,挥了挥手,“这么好的事情傻子才不干。算了,就算以后你对我有意思,追求我,我也可以拒绝是不是?你有喜欢我的自由,我也有选择你的权利,对吧?”

崔恒语举起酒杯:“今天是一个历史性时刻,祝贺荣光美体正式成立!希望未来有一天,当我们成为市场的第一时,我们可以再回到这里庆祝今天所有人做出的正确决定。”

盛年和乐水举杯,三人的酒杯碰在一起,在清脆的响声中,窗外远处的小蛮腰猛然点亮了霓虹灯,照亮了一片夜空。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时,已经十点多了。尽管对于广州来说,晚上十点才是夜生活的开始,但不知从何时起,盛年觉得夜晚的喧嚣和繁华早已不再属于她,她只属于家庭、丈夫和孩子。

孩子已经睡下,母亲还没睡。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她,一见盛年回来就急不可耐地向盛年诉苦,孩子不听话,闹腾,管重来不配合,只知道打游戏上网聊天,一点儿忙也帮不上。盛年父亲最近老毛病犯了,咳嗽、腰疼,需要她照顾。盛年弟弟大学毕业后的第三份工作又丢了,被公司以经常迟到早退为由开除了,他在家里闲得没事,希望盛年帮弟弟找一份工作。

刚刚和崔恒语谈妥合作的喜悦瞬间被母亲的唠叨冲刷得荡然无存,她不认识一样看着母亲苍老的脸庞,心中既心疼又无奈。母亲一辈子没读过什么书,所有的道理和认知都来源于上一辈的传承,落后而陈旧,迂腐且愚昧,却又坚信自己的正确。既然重男轻女,养儿防养老,现在儿子如此不争气,她难道从来没有想过是她教育失败的原因?

慈母多败儿!

无奈归无奈,盛年还是劝了母亲一番。母亲不听,非要回去不可。盛年也不好阻拦,母亲再三强调如果她再不回去照顾父亲,父亲就有可能挺不过秋天了,吓得她赶紧同意了。

母亲连忙去收拾东西,一刻也不想停留的样子让盛年心寒。盛年推开卧室的门,见管重来依然在全神贯注地在打游戏,心中又是一凉。她在不停地努力向前,一边奔跑一边小心翼翼地生怕摔倒,母亲却在后面拖她后腿不说,丈夫既不为她摇旗呐喊,也不和她并肩前行,只是袖手旁观。

女人做事业,真的比男人难了太多,一瞬间盛年甚至都想放弃创业了,算了,还是回家相夫教子好,省得在外面风吹日晒拼搏努力,回到家里还是一团糟,还需要自己收拾,她既要主外又要主内,何苦来着?

但当她看到管重来兴奋地接连敲击键盘时的投入,不由摇头叹息。她还能怎样?就算她想在家里相夫教子,管重来能挑起家里的大梁吗?显然不能。

推了推管重来的肩膀,盛年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妈要回去了,得商量一下带孩子的事情。”

管重来回身看了盛年一眼,眼神中全是迷茫,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是盛年呀?你回来了,孩子睡了,你也睡去吧,我再打一会儿游戏,马上。”

盛年虽然生气,却没有关掉电源,而是静静地坐在了管重来的身后,默默陪他打游戏。差不多打了半个多小时,管重来总算过关了,才注意到盛年还坐在身边,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不去睡,都这么晚了?”管重来注意到盛年的脸色不太好,关切地抱住了她的肩膀,“累了吧?你别太要强了,有时努力了也未必有结果,要看开一些。”

“努力了未必有结果,但不努力,肯定没有结果。”盛年轻轻推开管重来,“重来,你答应我要成为我的大后方,说话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了,和你谈恋爱之后,我答应的事情哪一件没有兑现?”管重来心疼地抱住了盛年的肩膀,“说吧,要我做什么。”

盛年心中一软,对管重来所有的不满刹那间烟消云散了,女人就是心软,她靠在管重来的肩膀上:“妈要回家,我要创业,以后孩子得你带了……”

“妈不帮我们带孩子了?”管重来跳了起来,连连摇头,“我怎么带孩子啊?辞职回家当全职爸爸?我一个大男人……”

话说一半,他又想起了什么,脸色多云转睛:“要我辞职回家当家庭妇男也没问题,房贷和日常开支你得负责,你能保证吗?”

为什么本该是男人承担的一切,非要她来保证?盛年心中闪过一丝悲哀,但转念一想,如果换了是她在家里当全职妈妈,不也一样要求管重来承担所有的开支吗?既然追求男女平等,就应该权利和义务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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