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做完笔录后,江篱才渐渐恢复力气。季浩然陪她一起进屋,倒了一杯热水送到她面前。
江篱接过杯子,喝了几口热水,终于感觉身体暖和了起来,但仍心有余悸。
她练过防身术,经常跑步,身体素质不错,以前也面临过好几次危险,自认为能够应付,因此并不是很害怕。
今天晚上,她刚走出电梯,便看见一个黑影从消防门后向她冲过来。她下意识的便用防身术招架,可根本没有机会施展,便被那名袭击者用手臂勒住脖子往步梯拖去。
她手中的鲜花摔落在电梯口,尝试着想把手中的包或者手机砸在袭击者身上,却发现根本做不到。袭击者比她高大许多,体形也壮,力气更比她大。
她只能被袭击她的人一步一步往楼梯下拖,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幸好季浩然及时赶到,制造出了声音,惊动了那名袭击者。
袭击者勒住她的脖子,躲藏在一个角落里,她再次尝试着去反击,然而却发现了她与袭击者之间力量的巨大悬殊。她根本无力反抗,不是他的对手。
不敢想象若是季浩然今天晚上没有送她回来,或者季浩然没有在楼下停留,没有从灯光这种小细节上发现端倪,她将会怎样。
人生头一次,她在死亡线上走了一趟。
季浩然开了门,把电梯口的百合花捡了回来,剪掉了摔坏的花枝,然后把完好无损的花枝修剪后往花瓶里插。
江篱看着季浩然修剪鲜花的背影,由衷地说道:“季浩然,谢谢你。”
季浩然拿着还未修剪完的花枝,回头看着江篱,视线扫过她被勒红的脖子,心里满是心疼,表面上却是嘻皮笑脸:“冒昧问一句,是以身相许的那种感谢,还是礼尚往来?或者,你有新创意?”
江篱的心情瞬间就因为季浩然的这句话而放松,她脸上已有笑意,口中却说:“滚。”
“果然是新创意。”季浩然认同地点头:“是现在就滚吗?需不需要我给你先铺一张毯子,这样滚起来可能会舒适一些。”
江篱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季浩然身上扔去。
季浩然把手中的花枝往嘴里一叨,笑嘻嘻地接住抱枕,然后把抱枕放在椅子上,继续修剪鲜花:“谢谢,我刚好觉得腰疼。其实认真打分的话,我觉得礼尚往来的机率比以身相许大。你身手不错,练过啊?商量一下,我想拜你为师。”
江篱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时间不早了,你不用陪我,回家休息吧。”
“既然这样,我就勉为其难降低我的要求。”季浩然把花枝插进花瓶中,而后看向江篱,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求保护,求收留。”
江篱沉吟片刻,说:“你睡沙发。”
她家只有两个房间,一间是她的卧室,一间是书房。书房中除了书架、书桌和一张椅子,以及满架的书、几盆绿植之外,连一张供第二个人坐的椅子都没有。
不管是卧室还是书房,对她而言都是一个私密的地方,她向来不允许除她之外的人踏入。
“那你呢?”
“我当然睡我的房间。”
“哦。”季浩然失望地说:“我以为作为客人能够得到善待,没想到依然不改在望云村的局面。”
“想睡床?”江篱露出笑容:“那就回家睡自己的,我不需要保护。”
“其实睡沙发也不错。”季浩然抓起椅子上的抱枕,走到沙发前。
江篱从沙发上起身,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儿,抱了一叠东西出来,放进了浴室。
“洗漱用品和睡袍都给你准备好了,请便。”江篱留下这句话,进了自己房间。
季浩然进了浴室,拆开包装,看见江篱给他准备的卡通浴巾和粉红色卡通睡衣,不由愣在那里。片刻后,他默默走出浴室,打开江篱家的门,走了出去。
江篱听见开门的声音,从卧室走出来时,只看见了季浩然关门离去的背影。
她走进浴室,看见被拆开的浴巾和睡衣,笑了。这是她的囤货,自然都是女款,买回来后一直放着,没有拆开看过。季浩然是被这些东西给气走了?
二十分钟后,江篱正窝在沙发里看一本书,季浩然拎着一只袋子开门进来了。
“怎么又回来了?”江篱合上书,疑惑地问。
季浩然晃了晃手中的袋子,那里头是他刚才下楼买的浴巾、睡衣之类的用品,说:“买完东西露宿街头似乎不合逻辑。”
江篱不置可否,拿着书进了卧室。
夜深人静,江篱骤然之间从噩梦中惊醒。她梦见她被那名袭击者拧断了脖子,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窒息与疼痛。
她坐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大脑一片空白。
片刻后,江篱渐渐意识到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于是披了衣服到客厅喝水。
见到睡在沙发上的季浩然,江篱莫名的觉得心安。她接了一杯水,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夜色,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
原来人生,并非一直都是如此寂寥。
幼时父母忙于事业,鲜少陪伴她。一直以来的独立,令她以为这便是人生最好的状态。即便后来徐安和出现在她的世界,也没有像此刻这般,令她心底生出一种和从前不一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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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透窗子,暖洋洋地照在屋内,昨夜插入花瓶中的香水百合,原本闭合着的花蕾已经微微张开,散发出香气。
季浩然睁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发觉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毯子,心里顿时就甜滋滋的。口是心非的女人,其实是关心他的吧?居然还半夜起来给他盖毯子。
他轻手轻脚地起来,不敢弄出声响,担心吵醒了江篱。洗漱完毕,在厨房晃荡了一圈,他这才发现江篱可能是出门了。
江篱跑完步回来,一打开门就看见季浩然站在窗边背对着她,正在举哑铃。他赤着上身,随着他的动作,身上健硕的肌肉尽显无遗,没有一丝赘肉。
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令他的皮肤格外健美,富有光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年轻男孩儿的阳光气息。不得不说,他身材真的很好。
骤然之间屋子里出现这样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江篱一时之间愣在了那里。
季浩然听见开门声回头,看见江篱正看着他,急忙把双手挡在胸前。然而尴尬的是,他手里正举着两只哑铃,随着他的动作哑铃撞在了他胸膛上。
“咝……”季浩然疼的吸了口气。
“挡什么挡?有什么好挡的?”江篱忍住笑意,往卧室走。
季浩然飞快地套好衣服,在江篱沐浴更衣完毕,拎着包准备出门时挡住了她的去路:“我不管,你已经看了,得为我负责。”
“负责?你在我家不穿衣服,我应该追究你的责任。”
季浩然突然抓住江篱的手,用她的手飞快的在自己胸膛上摸了一下,一脸得意:“你不仅看了,你还摸了,必须得负责。”
“季浩然,你跟我耍无赖是不是?”江篱收回手,心怦怦直跳。刚刚她的手指产生了很好的触感,原来他的身材不仅好看,还很好摸。
“我不管,反正你得负责把早餐吃完。”季浩然说话间便往厨房走去:“没吃完不许出门,不然我就到律所去宣扬你看了摸了还吃了的行为。”
江篱追到厨房去:“你这话怎么充满歧义?你给我说清楚,我吃什么了?我告诉你,你煮的早餐我一口都不会吃,免得给人落下话柄。”
江篱说话的时候,季浩然已经用勺子在盛锅里的粥,闻见粥的清香,江篱的语气顿时就不再强硬,她探头往锅里看:“这是什么粥?为什么有股清香?”
两人吃光了锅里的粥,一个去律所一个回家。或许是吃了顿很合胃口的早餐,江篱的心情很美好。到了办公室后,她给派出所打了一通电话,了解到了一些信息。
那名袭击她的人,声称之前便关注过她,知道她独居。之所以偷偷混进小区,潜伏在消防门后对她出手,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她,从她手里骗点儿钱花。
江篱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他没有抢我的包,当他看见我的包摔在地上,钱包从包里摔出来后,也没有去捡。他挟持我的过程中,从始至终没有提过向我要钱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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