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咱们去买衣服。”秦思王牵着妞妞离开了。

铁狼刷完卡后，留下一个地址，对导购员说道：“打包，送到这里。”

店里没有寄送服务。但是这样大的单子，她就是爬也要爬过去。

商厦中人流密集，妞妞怯生生地跟在秦思王身旁，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样的地方，她可能是第一次来。

自杨一鸣死后，杨家就彻底完了，亲友也相继断了联系。别说来这样高档的商厦，就算是巷子里的小卖部，妞妞也没去过几次。

秦思王突然想到，自己并没有给小女孩儿买衣服的经验。而铁狼一个大老粗也干不了这活儿。于是想让阿若过来，但很快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微微摇头，还是不要让她们遇见。

“妞妞，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秦思王问道。

这里是售卖童装的地方，各种款式各种风格应有尽有。

两个汉子出现在这种地方，总让人感觉怪怪的。不过秦思王不以为意。

妞妞的眼睛里满是小星星。

蓬蓬裙很好看，像个公主。帝国的的传统服饰也很好看，优雅得体。

还有一些只在电视上见过，如果真的穿在身上该是多么幸福——家里没有电视，妞妞还是在别处蹭的。

“那一件！就那一件！”妞妞指着一件裙子高兴地说道。

这件衣服，他曾见同龄的小女孩儿穿过。

就在大街上！那个女孩儿骄傲得像一只白天鹅，而自己却是一只丑小鸭。

当时，女孩儿正在嫌弃饮料难喝，而妞妞则眼巴巴地等着她扔掉瓶子。

如果自己也是一只白天鹅就好了，妞妞走过去，轻轻抚摸裙子。

面料很柔顺，妞妞非常满足。

“干什么？快把手拿开！不买就不要碰！弄脏了赔得起吗？”一连串刻薄的声音响了起来。

秦思王眉头一皱，转头看去。只一个女导购，脸上画了一层厚厚的妆，如同油彩。

女导购很不耐烦地训斥。妞妞像受了惊的小鸟，连忙收回手躲到了秦思王身后。

秦思王连连安慰。而妞妞却低着头一言不发，她觉得自己犯下了巨大的错误。

女导购装模做样地摸了摸衣服，然后借着灯光瞪大了眼睛，似乎想找出什么问题。

出门的时候，妞妞洗了手。她一向很爱干净。女导购找茬的想法破灭了。

“看你们这样子，就是买不起的穷酸。不买别碰，最烦就是你们这些只看不买的人了。自己兜里有多少，自己不清楚？”女导购的鼻子都要仰到天上去。

秦思王哑然失笑，对铁狼说道：“怎么又有人觉得咱们买不起？”

“两个大男人，穿着休闲服还脏兮兮的，带着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还跟着一个老婆子。知道的说是逛商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逃难的！买不买得起，一眼睛不就看清楚了？

劝你们早点走，别当在我这儿！挡着我们店里的生意不说，还拉低了档次！”

“就你们这儿，有什么档次？”秦思王忍不住笑了出来。

“秦先生的衣服都是订制的，今天来得及，想为别人买几件先穿着。这儿不过是些穿一次就扔的货色！”

秦思王摇了摇头，不屑于和一个小小的导购员计较。可是铁狼却上去讥讽。

导购员虽然牙尖嘴利，可真要对上了，却又不敢吱声。

此时恰好又来了客人，她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赵总又来给女儿卖衣服啊！小仙女又长漂亮了。今天想看看什么，前两天刚到了新款。”导购员笑着过去，嘴巴像抹了蜜糖一样。

“随便看看。”赵总端着架子说道。

作为月入好几万的职业经理人，赵总在金陵也算有些能耐。出来购物也只来这种专业的门店。一来二去，也都熟了。

赵家的小女孩儿和妞妞年纪差不多，小模样也还好。跟所有未经历生活苦难的孩子一样，她调皮且个性。

妞妞看中的那一件裙子，她并不是特别喜欢。但既然有人要了，她就想抢过来。

“那一件！”小女孩儿噘着嘴说道。

别人先选的，赵总自然也看见了。但他眼中很少有旁人。

“喜欢就好，包起来吧。”赵总随意说道。

导购员走了过来，一脸不屑地瞥了眼妞妞，然后就将衣服取下，准备打包。

妞妞一向乖巧，可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又如何忍受得了？

她没有哭闹，只是无声啜泣。

穷人家的孩子，往往成熟得很快。她们就算心里有什么委屈，也只会闷在心里，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秦思王第一时间发觉了妞妞的异常。连忙将她抱起，刚想出言安慰。

妞妞抹着眼泪说道：“对不起，秦伯伯。妞妞不乖！妞妞是个坏孩子！”

这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道歉？

秦思王怒了，敢惹妞妞哭泣，你们，怕是不想活了！

铁狼一把抓住了导购员的手！厉声说道：“我们先看中的，放下！”

由于用力过大，导购员惊叫一声，差点没哭出来。

“放手！你个野蛮人！先看中怎么了？你们买得起吗？人家赵总可是我们这儿的高级会员，享有打折、减免和优先购买的权利！别说你们先看中，就算你们先付了钱，赵总一句话，也得给人家！”导购员一边挣扎一边说道。

铁狼将衣服留下，然后才松开了手。

导购员一边揉着痛处，一边恶狠狠地盯着铁狼，还有，铁狼身后的秦思王和妞妞。

“一次性购物超过五万，我们才为客户办理会员。你们这些穷鬼知道什么是会员吗？把衣服拿来，弄脏了弄皱了赔得起吗？”

铁狼没有搭理，拿着衣服转身朝秦思王走去。

“妞妞，你先试试合不合身。”铁狼说道。

秦思王将妞妞脸上的泪水擦干后，将她放在了地上。

妞妞接过衣服，在身前比划。尺寸相差不大，但是否合身，还是得试一试。

妞妞的父亲是杨一鸣，英俊潇洒。母亲则是朱秀秀，温婉大方。妞妞作为他们爱情的结晶，相貌自然是不差。

只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一身旧衣服，自然看着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