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的第一次月考，并没有紧张的气氛，老师交代也不多。

孙菲菲却来到安朵语的课桌前，用手指悄悄她的书桌。

“安朵语，敢不敢比一比？”

“比什么？”

“第一次月考，你要是比我考的好，我就去黑板上写自己是王八；你要是没我考的好，你就去黑板上写自己是猪头。”

这是生前从没有过的，安朵语笑了一声。

生前，自己对孙菲菲来说，根本不是对手，连人都称不上，在她眼里也就是个屁，这次孙菲菲都把自己视为眼中钉了，还对手，还比一比。

孙菲菲见她笑，有些莫名其妙，“笑什么？快说敢不敢比？”

“比！”

“那行，你可记住了，我要是高过你一分，甚至零点五分，我都是比你高，你都要去写猪头。”

听起来很幼稚，也就学生能想出这种法子。

但是安朵语欣然接受。

等孙菲菲走后，高木西拍了她的肩膀，俩人前后座儿，什么都听得见。

“你真要比啊？”

“我有信心，开学以来的每一堂课，我都听的很认真，而且现在每天晚上，我都依旧保持复习到凌晨一点呢。”

“我的天啊，这么晚。”

“高一没有早自习，我可以睡到早上七点，六个小时足够了，而且因为我白天过的充实，晚上是深度睡眠。”

高木西想了下，又紧张兮兮地道：“那你要真没考过她……”

“那我就当猪头呗。”

安朵语抹了下鼻子，“小孩子才在乎这个，月考只是我对自己学习的总结。”

高木西表情古怪，似是憋笑，最后实在忍不住，歪头“噗”地一声笑出来，纵使少年表情夸张，五官也依然俊俏，这是令安朵语很嫉妒的，为什么他一个男生，皮肤比我这个妹子皮肤都好？

“你笑什么？”

“哈哈，我是觉得……你后半句，月考是对自己学习的总结，这怎么那么像武老师的口头禅啊？半年前，你怎么可能说出这句话？”

安朵语想了一下，用未来的词语概括，那就是……装逼。

“噗！”

不好，安朵语自己都想笑了。

不过装逼归装逼，但安朵语还是超级努力学习的，学习劲头连奶奶都怕，半夜舅爷起来上茅房，看到她在窗前背英语，舔了舔舌头，都不知道说什么。

每一种知识，都很有用！就好比这背单词，以后工作迎接个外宾啥的，她也不用像生前那么傻蠢地站着。

皇天不负有心人，高一的第一次月考，安朵语考了全班第二。

安朵语本人都忘了猪头和王八的事，孙菲菲嚷嚷着过来，“第一是我吧？第一是我吗？！我考的时候，特别认真，而且题没有不会的，第一应该是我吧！我要亲眼看着安朵语把自己是猪头这句话，写在黑板上。”

她着急地翻着，在看到安朵语的整套卷子前的名字是高木西的时候，一愣。

安朵语也凑头，“你怕是忘了高木西吧？”

“我……”

罗素翻到了孙菲菲，说：“第三名，也不错了。”

“不错什么呀！”

“你知道我……我跟她赌什么了吗？！”

武老师发下卷子，让自己检查一遍，好好看看，孙菲菲看着自己的卷子，比安朵语只差了一分，而自己在数学上，有个致命又丢人的错误，那就是a属于b和a不属于b这个填空上，她少了符号上的一道，瞬间，对变错，两分没了。

孙菲菲气的咬牙切齿。

“就这么一分，我就要当王八吗？”

“该死的，我考试的时候，检查了那么多遍，怎么就忘记它了？”

她看着安朵语一旁笑着和高木西分享自己的成绩，气就不打一处来。

后心生歹念，孙菲菲握紧笔，打算趁着一会儿没人的时候，偷偷加上一笔，再拿给老师看，这样老师就以为给她判错了，两分加上，她直接还反超安朵语一分，她就成第二了！

越这么想，孙菲菲越觉得自己聪明。

大课间，罗素过来叫她一块先去厕所，再去做操，孙菲菲回绝了。

趁着人都走光了，她提笔就改，只是刚改完，抬头便看到门口的高木西，倚着墙，抱着双臂，歪头看她。

孙菲菲惊的后退一步，腰碰到后面的桌子，带出“刺啦”一声刺耳的声音。

“高木西……你、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碰巧回来想喝口水，再去做操。”

“那个……我……”

高木西进了来，走到旁边的座位，孙菲菲还怀着一丝侥幸，拿着卷子要去找数学老师。

“孙菲菲。”

“我以为我站在那里，足以说明了一切，没想到你还这么明目张胆。”

高木西皱着眉头看她，“刚才没下课的时候，就瞥见你在往卷子上描什么，那时候，你打着叉的填空题可还没多一道儿呢，这会儿多了一道儿，不是后添上去的，是什么？”

孙菲菲被抓了正着，羞愧难当。

迅速低下头，脸红的很。

“我……我这是有原因的！这道题多简单，我肯定会，只是手误写错了而已，有了这两分，我就超过安朵语了！”

“可是你终究是错了，中考、高考，没有人管你是否笔误，错了就是错了，你比安朵语，就是少了一分。”

孙菲菲握紧拳头，“你就当没看见行不行？”

高木西不姑息不妥协，“不行。”

女生咬紧嘴唇，嘀咕着，他怎么那么倔强。

又道：“我跟她打赌了，没了这一分，我要当王八的。所以我拜托你，行行好，让我去把这两分加上吧。”

高木西依旧摇头，“不行，而且是你要和人家比，我坐在后面听的清清楚楚，你要是不比，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我受不了她一个收垃圾的，竟然考的比我高，要是别人，比我高一分就高了，我不在乎，她一个收垃圾的，凭什么比我分高呀？”

孙菲菲握紧卷子，转身朝教室门口走去。

“我就去把这两分提了！”

高木西也生气了，“你要是敢去，我就敢告诉老师，那是你自己改的，你想想后果，快要竞选班干部了，你那样的人品，还怎么当班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