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医院内的心血管科,大概是医院里最繁忙的科室之一。

护士站叫服务的铃声彼伏此起,医生,护士在各个病室里穿梭不停。

刘桂珍正在走廊上扫地,四十来岁的刘桂珍身体健壮,若不是那不太合身、洗的绿中泛白的保洁服,和她出入各病房做清洁认真的样子,人们都会把她当成一个病员家属。

护工同仁又催其快去广场,刘桂珍这才向外赶。

急诊大厅里,杭秀玲正扶着老父手术推床等消息,有护士出来喊再去拍一次全身检查片子,她想一定是事情有了转机。

果然,为杭铁根初诊打石膏的那个医生接了一个电话后,把杭秀玲喊到桌前,开出了一长串检查单子。

此时推杭铁根担架床的护工也换成了两个骨科的实习医生,医生讲再把杭铁根推进拍片室。

你们在干什么呀? 刚刚不是拍了片子了吗? 杭铁根腿部疼痛,思维一点也不乱,医院的重复检查收费那一招早在他老伴住院那会儿他便领过了,这不是明着要宰人吗?!

室内墙上“保持肃静”四个大字十分醒目。

杭铁根也顾不上什么地方了,他大叫起来:你们让我出去。

医生忙解释道:老先生,请静静,我们是按医生开的单子给你做全身检查。

杭铁根挣扎着要坐起来,嘴里喊道:不行,你把我女儿叫进来。

医生摇摇头,让站在门口等候的杭秀玲进去。

杭秀玲赶来,附在他耳边轻轻说:爸,没事儿,这是免费的,是医院赠送的。

什么时候医院也跟大卖场超市一样,有优恵赠送项目了啦,杭铁根不信,他交代讲:告诉袁中方,我有什么病便治什么,不要乱浪费。

老先生,你放心我们对您全面检查,这是对您负责。 一个医生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但还是亲切认真地安慰他。

为他做检查的一些设备他连听都没听说过,人脱光了,被横着躺着的送进去拉出来,在一台闪着各种红灯绿灯机器前停的最久,反过来正过去对着胃部查了几次。

开始是一个医生站在一旁, 后又唤来了几个,叽叽咕咕地不知讨论着什么。

又给他换了一台设备,还往喉咙里插进个管子,又是好一阵折腾。

杭铁根从来未受过这样的待遇,过去做胃镜钡餐检查也没这 么麻烦,他十分奇怪,我摔的是腿,难不成还能对我的肚子能研究出个什么玩意来?

那几个医生不由分说继续在他胸腹部捣腾着。

担架床又在向 另一个地方“转场”。

我这里到底,到底有什么病? 杭铁根问。

医生不答,仍推着他往另一个检查室走。

问女儿也不答,只让他放心地做检查,不用考虑费用的事,医院答应全免!

躺的时间太久,腰酸背痛的杭铁根想要坐一会。

推着床走的 两个小医生, 正热烈地讨论着什么,根本没注意杭铁根起身的动作。

推床在检查大厅的转弯处,由于惯性杭铁根失去重心,向一边倒去,跟在后面的杭秀玲吓地大叫起来,她要抢去扶也来不及!

眼 看就要床翻人倒,忽然间冲出一个中年妇女,一手扶住了倒向地 儿方向的床沿,一手扶住床上老杭一用力一抬将床摆正,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杭秀玲吓得脸色苍白,见父亲无恙,连声道谢。

救人的妇女是刘桂珍,刚才正路过,当看到惊险一幕,条件反射地冲上去扶住了,她笑着回了句:不客气,小事儿。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担架床上,惊魂未定的杭铁根错愕地合不上嘴,这个女人似曾面熟。

兀地灵光一现,这不是他口袋中照片上那个姓刘的女人吗!急忙抬眼望去,过道中,人来人往,哪还能找得到呢?

唉……他叹了口气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失落感。

杭秀玲这会儿正怒气冲冲地在训斥两个推床的小医生:你们枊仁贤对我们这位老先生都这么重视,做的都是免费检查,你们怎么就这样大意呢,要是有个好歹,你们能负责吗?!

杭秀玲余怒未消还想叱喝两句,杭铁根却在一旁劝说:不要讲他们了,都是我的错,你赶快去找那个女人,我们要当面谢谢她!杭铁根对女儿大喊。

他的心思早被刚才那个身影带跑了。

钱之友老远便听见岳父的嗓门,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岳父那中气十足的喊声,使得他都怀疑岳父到底有没有受伤了呢。

杭实起床吃完妈妈做的饭,又用电脑上网,他想在上面交女朋友,杭实不是无聊,他自己也想过,家庭条件是无法选择的,人不能与人比这话钱之友常说,杭实也懂,大学毕业后,可是干什么好呢?

坐班打工他也试干过,在学校散惯了受不了管朿,用人单位看其是个男子才招,

进去后又无拼爹资本,于是干不长, 啃老也不能与同学比,爸爸是验房挣钱,而同学是吃父亲对外租房的房租。

大城市内的孩子不少有这特点:穷人家的孩子不一定早当家,究其因都是父母惯宠出来的,讲白了是家境一般的孩子都被当做富二代来养了,

杭秀铃对儿子便是如此,杭实不挣钱却玩起奢侈玩意儿,那便是喜欢名牌汽车。

汽车这玩意儿对他家来讲是可望不可即的事,就是一般的车,他家也买不起,即便如此,他也玩兴不诚,每每父亲说他,他不服。

幸好有其母护着,才保特着在这城有内有车展必去,爱好汽车收集车标的习惯。 他看出来,父亲比较怕妈妈,有几次他一告状,妈妈冲丈夫一发火,父亲也跟着转了风向似的讲,汽车是机械产品,杭实会玩爱玩有干一辈子机械的姥爷遗传基因。

对于爸爸的态度,杭实与他班上的同学不同,因为,在他上初中时他成绩好,在高中时不行,妈妈反把责任推在爸爸钱之友身上说,钱之友当个装饰的监理,整天的陪经理洽谈业务,应酬不着家孩子没人管。

杭实也咐和,但他心里明白这话儿有些冤枉了爸爸,不是他不想管,是他

管不了,除了语文外其他科目他没那个水平带他辅导,更要的是一管妈妈那里便成了他的避风港。

谁让我是独生子女呢,谁让你们只生一个的呢。

杭实在受到庇护后还有些得意。

后来跌跌撞撞考上了一个机械工业职业技术的大专,学的是机械制造。

杭实像个未长大的孩子,他的世界便是欣赏各类汽车。

他讲:汽车也是民用机械的一种。

杭实看惯了汽车。 从车标到车型、从产地到销售地,都心中有数。

他也知道,每次见他玩这个,钱之友自说自话似的讲起了自己的底线什么;犯法不做犯胃的不吃,人不可无良心无道德 ,人在做天在看……等等,杭实明白这是父亲在侧面告诫自己。

他说:这话已经我听了一百遍,放心我不会犯规的。

妈妈都会在别人面前夸他,:我儿子工作不如意,可是宅在家里不贪玩电子游戏,不去泡夜店,连香烟都不吸,整天沉浸在艺术世界里。

家里座机上电话来了。

这电话不得不接,座机上电话是老式的且没有来电显示,要是手机那来电,甚至是否是广告推销, 骗子等都能看出。

可这座机不能不接,不接便会耽误事儿,杭实有过教训,

是妈妈的电话, 要他赶快去医院,他还有些不想去,妈妈对他 好一顿讲,外公本不应他这第三代来管,可都是为了房子,几 个女友都因房子歇菜了。

现在的女孩不同于大学年代,一个比一个现实。

杭实未洗漱便急匆匆地出了门,来到街上跳上了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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