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帮你们的，我都帮过你们了。”

柳印山坐回椅子，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这把老骨头厚着脸皮把原本属于柳棠的那份合同交给你们，结果呢？”

面对这两兄妹的接连失败，这位柳家老族长由心生出一股无力感。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柳亦林突然开口：“爷爷，我觉得……会不会是柳棠在暗地里作了手脚？不然为何她一出马，中望地产立刻便签了约，而我们这边一换人过去，那边又总是避而不见？”

听到此话，柳丽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是的，爷爷，这事蹊跷得很！”

柳印山老眼微眯，淡淡说道：“何止是蹊跷，近来柳家发生的诸多事情，都透露着诡异……”

他两手扶在拐杖顶端，细细摩擦，停顿了半晌，然后重重咳嗽两声，将这段时间所想所思的事情淡淡说出来。

“首先，旭地房产那个一千万资金断链，莫名其妙被柳棠补上，我问过她，钱是哪儿来的，可她却说不知道，只有转账信息上署名‘王安’这个名字……王安是谁？我派人调查了一番，一无所获。”

“接着，旭地房产与中盛地产的合作项目，竟然如此顺利便被柳棠拿下，这事……说实话，起先我都没有多大的信心，因为高层这方面，我曾与中盛地产背后的萧家交谈过，他们对于这次合作也并不看好。可，为何柳丽你去了，不行，她柳棠去了，立马就行了呢？”

说到这，一脸愤然的柳丽撇撇嘴，道：“谁知道呢，说不定她去了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

“住嘴！”柳亦林皱眉，对换上一脸委屈模样的妹妹呵斥。

“商场如战场，只有胜败，你败了，任何理由都是借口。记住，你可以输，但绝不能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去侮辱敌人，因为那和侮辱你自己没甚区别，更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柳印山满意点头，他看着此时刚训斥完妹妹，重新低下头的柳亦林，淡淡说道：“不错，你说得很好，不枉费这一年来我悉心栽培，亦林，经过上次的挫折后，你真的成长了不少。”

一年前，身负族长重任的柳亦林拿着家族将近一半的资金，准备去外市投资房地产行业，结果出师不利，才仅仅半年时间，亏了将近一个忆，幸好老族长出马，及时止损，带着柳亦林撤回来，只不过，那亏掉的钱却也收不回来了。

柳家因为此事元气大伤，财政出现问题，是柳印山依靠多年威望，强行把此事压住，没有外传出去。

接着，这位曾在商场纵横数十年的老人，依靠诡异的手段，瞒天过海，从柳家所有产业中，各自抽出一部分资金，才勉强补上自己孙子柳亦林搞出的大窟窿，代价是整个柳家产业几乎乱了套，特别是柳棠暂时负责的旭地房产，如若不是萧明远打过去的一千万，说不定这会儿柳棠还在为此事愁苦。

柳印山淡淡说道：“这次与中盛地产的合作，不出意外，他们会出资两个亿，届时，不单你那个窟窿能全数补上，强强联手之下，你柳亦林的名声也会借由此次机会水涨船高，到时，我再给你造势一番，下一任族长的位置，非你莫属了……”

听到这话，柳亦林眼中闪过一丝渴望，就连身旁的柳丽都眼前猛地一亮，发由内心地为自己兄长高兴。

谁知，老族长接下来的一句话，如一盆冷水，将他俩心中那团火浇灭了。

“当然你们也别高兴太早，明天你再去中望地产谈一次，如果还不行，只能把这个项目先暂时交给柳棠，虽然若真被她谈成功后，会让她在柳家的威望上涨，但好歹引来的资金也足以弥补，去年你折腾出来的那窟窿……”

“爷爷，不能交给柳棠，万一……万一真被她谈成了，我们兄妹怎么办？以后在柳家真抬不起头了。”柳丽大喊。

柳亦林沉默不语。

“哎，你当我想吗？还是那句话，那头老虎，快要回来了，等他回来若发现我私自挪用柳家公款之事……总之，必须在他回来之前，把中盛地产项目顺利展开，这样就算到时他要闹事，也闹不起来。”

……

萧明远来到公司后，萧七拿着一份资料过来找他。

资料是潜伏在旭地公司的萧四萧五，花了一个月功夫整理出的简要报告，里面详细讲述了近来两年内，旭地房产的所有财务流水，其中有几处被红线标注。

“这几个时间段，明显有资金漏洞，其中有两千多万的账面资金不翼而飞，又刻意被抹平痕迹，能做到这些，我个人猜测，应该少不了柳家族长的影子。”金融大师萧六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淡淡说道：“原因很简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套走如此巨额资金，并且还能让财务人员封口如瓶，除了柳印山，他柳家没人能有这能耐。”

“恩，和我猜的差不多。”

萧明远抿嘴微笑，他早就猜到旭地房产那一千万资金断链有问题，所以才派人过去查看，这一查，果然不出所料，沉吟片刻，他开口说道：“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有意思了，他们想要和中盛地产合作，应该也是居心不良吧？我猜猜，从项目合同上来看，这次咱们中盛最少要投进去两亿资金，而他们那边却好似空手套狼般只出人脉和地皮，这怎么算，咱们都亏到流鼻血……”

这时，坐在沙发上抠脚的萧二突然插话。

“恩，有点亡羊补牢的意思，或者说，是想借由咱们这里的钱，去补他们的无底洞，资料我研究过了，我敢打赌，就在去年，他们柳家肯定发生过啥问题，有可能是投资失败，有可能是闯了啥祸，总之，肯定是与钱有关，而且不是小数目，少爷，你可千万小心点，不要轻易答应他们，先耗着。”

“当我傻？”萧明远冷笑，突然鼻头一动，转过头看到萧二又坐在沙发上在抠脚丫，连忙站起来，拍着桌子喊道：“二哥，我叫你亲哥行吗？别再扣脚了，你看咱们这天花板都快被你臭脚熏黑了！”

萧大憨笑。

萧七和萧六也无奈笑了起来，他们这位二哥聪明是聪明，可就是毛病太多，特别是走到哪里都喜欢抠脚的习惯，十几年了，没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