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病历本

我因为情绪失控脱口而出承认了。

说愤怒也好,说失望也好。我并未觉得说出那些话有什么不对,于菲想看我落魄的样子就让她去看好了。

我由始至终想要的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的时间不多了,与其浪费时间和宴南霆扯这些没用的,还不如承认一切,好比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拉扯。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在我知道自己有脑癌之后,我的精力比不了之前了,现在动一动都会感觉到疲倦。

我和宴南霆这一拉扯浪费了不少的精力,我已经没有力气和他继续吵架了。

“你终于承认了。”宴南霆话中听不出喜悲。

在我承认事情都是我做的之后,宴南霆竟能平静的问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靠着床沿,享受着我们之间少有的,不吵架的聊天时光。虽然在这一刻之前,我们还歇斯底里。

“因为我爱你,特别特别爱你,想嫁给你所以就那样做了。”

我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却并不是在看他,而是透过他去看那个能豁出命去保护我的少年。我至今都分不清,我是爱他,还是爱那个少年爱一份念想。

“疯子。”

我艰难的翘起嘴角,给了宴南霆一个微笑,“是,我是个疯子。”

我四年不曾有想离开的想法,在他这样逼迫下我都不走,我的确是个疯子。

“你想要和我离婚,能不能等等我。”我精力耗尽了,现在脑袋发昏,只想躺着睡一会恢复精力。

我能说话能稍微动弹都是在强撑着精神,语气难免有气无力,“等半年就好,就半年。我嫁给你却没有感受过,我要求也不多,就你陪我半年,半年之后,我签下离婚协议,什么都不要,好不好?”

我艰难的伸手扯住他的衣角。

一次一次的哀求,一次一次的落空,却仍旧不怕失败继续哀求。

这种精神放在别的事情上叫不怕挫折,值得学习。

放在感情上就是死缠烂打,贱。

我在内心疯狂的吐槽自己,看不上自己,却想着他给我一次机会。

像那次少年一般,拉我一把,让我不留遗憾的走向死亡。

至于为什么是半年,我只是想把时间说得长一些,让自己觉得自己真的能走那么长远。

对于我这个哀求,宴南霆嘲讽的笑了笑,“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半年,我一天都等不了,一会你就给我签下离婚协议。”

我眼睁睁的看着宴南霆离开,他就那样把我扔下了,又一次。

门合上的那一刻起,剩余的精力支撑不住身体,让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我睡了不知道多久,醒来天已经黑了,我听见佣人敲门的声音,答应了一声。

佣人推门进来见我坐在冰冷的地上,起身困难连忙过来扶起我。

在她要收拾地上乱七八糟的资料照片的时候,我阻止了她,“一会我会自己收起来的,有什么事?”

佣人拿过刚刚因为要扶我,放在床上的文件递给我,“这是少爷给您的,夫人。”

我接过那份文件,是新一份的离婚协议。

我想抬起手整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怎么努力也抬不起手。

佣人见我那么艰难的抬手,连忙拿过梳子把我的头发梳整齐,“您要和少爷离婚吗?”

“不离。”

“那那位于小姐?”

我知道佣人都不懂要怎么对待那位于小姐,晏家大部分时候只有我,比起男主人,她们更听我的话。

“当做客人一样对待就好,小心一点。她毕竟还怀着孩子。”

我对于菲厌恶的同时,也对她怜悯,对他们的这段感情怜悯,虚伪肮脏的感情。

我在佣人帮我整理头发之时翻开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遵照我父母和晏家签订的合同为基础做了财产分割。离婚后,苏家的财产和晏家持有的宴氏集团的股权和管理权归我所有,而宴南霆能拥有的就是几家海外的子公司。

按照目前的经济局势,那几家子公司能活下来的就一到两家。

宴南霆要是和她离婚了,身价立刻就下跌。

我攥着离婚协议冷笑,“好,我承认也留不住你,那我否认好了。”

“去拿爸的病历单子给我。”我对佣人吩咐,“请季医生来。”

我再次把离婚协议书撕掉,问佣人,“南霆呢?”

“少爷陪于小姐去产检了。”佣人回答得十分小心翼翼,生怕我不开心。

我对宴南霆行程不是很意外。

我和季铭轩研究过病历本,毕竟这是我公公的病例,我也要为现在宴氏集团考虑,自然不能大动干戈去查。

有些束手束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和季铭轩再三确认后,刚想和宴南霆约个解释的时间,就听见门开了的声音。我扭头见宴南霆扶着于菲进了门。

我拿着病历本快步走到宴南霆的面前,忽略于菲装作害怕实则是在挑衅我缩进宴南霆怀里的动作。

我给他看病历本,“公公的死和我没有关系。季医生说了,跪一天一夜不至于导致公公的死亡。”

季铭轩跟在我的后面,“是这样的。”

于菲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诺诺的问,“南霆,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你先上去。”宴南霆放开搂住于菲肩膀的手。

我无视于菲的软言软语要求留下来,对站在一旁的季铭轩说,“季医生,我们去沙发那边。”

“铭轩,你也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之后再谈。”

我听见了宴南霆的话,却没有因为宴南霆的话而停下,我端坐在软和的沙发上,拿过装着红茶的典藏版杯子,等无关人员都走开。

季铭轩走了,于菲也被佣人“请”回了房间。

宴南霆坐在我对面,坐姿随意,还解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之前为什么承认?明明不是你做的。”

“我知道我想要什么,那个时候承认是因为我觉得承认对我有利。”我放下杯子,举止端庄,态度强硬,“你好像早就知道了,爸的死和我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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