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姓一脉。
是杭城市土生土长的家族。
前任老家主苏流云,如今七十高龄,早已不问家族琐事,与陈素山差不多,隐居幕后,当起了镇山宝。
传闻。
苏家当年穷困潦倒,是苏流云于危难时刻,一手拉起本族。
此人能力不错,加上经历苏家从落魄,到辉煌的一整个阶段,故此,为人铁血,风格强势。
同理,也有点小小的傲气。
毕竟光让苏家起死回生这一条,就够他吹一辈子了。
名下三子一女,已经各自分家。
小儿子苏义的独女,正是苏如玉。
苏如玉在杭城知名度不小,一来沾了家族的光,再则,长相出众,风格又极其特立独行,想不注意都难。
听闻,杭城不少豪门公子追求过苏如玉。
所谓习惯了被众星捧月的日子,苏如玉的性格,向来骄纵,再加上爷爷过分宠溺,以致于苏如玉成年后,越发刁蛮任性。
她喜欢什么,哪怕不属于自己的,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拿到手。
苏流云则视而不见,更不阻止,于他而言,女孩子家的小打小闹,没什么大不了,何况苏家这么强势,谁敢找他们不痛快?
今天是苏家的家宴。
三个儿子,外加一个女儿,悉数回到了苏流云居住的老宅子,因为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本族的成员,也逐步壮大。
七七八八算起来,苏家目前,光是核心层成员,就有四五十位。
这个点,正好在开宴。
不过,从小就没有什么时间概念的苏如玉,并未在家。
老爷子拿起筷子,环顾一圈,没见着自家孙女如玉,忍不住摇摇头,倒也没置气,毕竟这疯丫头一向如此。
“如玉今天又去购物了,估摸着还在路上。”
老爷子左手侧,一位留有胡须的中年人小声解释道,正是苏如玉的生父。
相比于精神抖擞,两目炯炯有光的老爷子苏流云,苏义反而没有自家父亲那股得天独厚的硬朗气势。
苏流云默不作声抿下一杯酒,随即吩咐道,“我们自己先吃,不用管如玉了。”
苏义点头。
余下一众子嗣,笑哈哈的举杯邀饮,气氛顿时热闹。
人只要上了年纪,便喜欢回味,瞧着一家子亲人,生活富足,衣食无忧,苏流云的心里就乐呵呵的。
唯一不满的是,二十出头的苏如玉,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还不找未来夫婿,老爷子平时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着急啊。
轰!
一阵车辆熄火的声音,让这边突然安静了会儿。
老爷子抬起头,苏义则眼神一亮,猜测道,“应该是如玉回家了。”
“哼。”苏流云冷哼一声,故作语气生硬道,“这疯丫头,还晓得吃午饭?”
然而。
当苏家豪院,几十号人齐齐抬头的刹那,他们并未迎接到及时赶回的苏如玉,而是一位陌生的年轻男子。
剑眉星目,两手负后,每一步落下,都飘逸至极,犹如闲庭看花,颇为优雅!
以苏家的戒严程度。
陌生人既没能力,也没胆魄,不请自来。
但,此时此刻,大管家的下颌处,贴有一柄光芒灿灿的匕首,凡是轻举妄动,立马见血封喉。
持刀女子,也就和自家苏如玉相仿年纪,可仔细欣赏起长相,竟然比苏如玉还要惊艳十分。
这……
不速之客?
敢来苏家闹事,并且是在苏流云苏老爷子的眼皮底下,拿刀劫持大管家,这他妈活腻味了吧?!
“老,老爷,我拦不住。”大管家哭丧着脸禀告道。
苏流云拿起桌边的湿巾,缓缓抬高两臂,就这么眸光锋利,神情森冷的盯着本尊正是沈卓的年轻男儿。
轰!
“你什么人,当我苏家好欺负?”苏义一巴掌将桌子拍得哐当响,当即站起身,质问沈卓。
与此同时。
至少一百多位杀气腾腾的苏府家丁,拿着棍棒器械,将迈步进场的沈卓,围堵得严严实实。
“我家先生,要见你们苏氏某位女子,识趣的都坐好,别惹他,他现在很生气。”阿刁一把推开苏府大管家,归刀入鞘,一本正经道。
苏义,“……”
苏家众人,“……”
这他妈叫什么话?
你跑老子苏家闹事,还警告我们别动,因为闹事的这位头儿,现在心情不好,处于生气状态。
这……
你丫的生气关老子苏家什么事?
“老夫最近应该没得罪什么人。”苏流云翻过湿巾,开始擦拭嘴心,目光则始终聚焦于沈卓。
不得不说。
苏流云在杭城混迹多年,什么风云人物,什么后起之秀,大抵见识过,独独沈卓这号,没见过,令他印象深刻。
沈卓没有正面答复苏流云。
他仅是扬开视线,欣赏起苏院里的桂花树,时值九月末,桂花盛开,清风一掠,幽香沁人心脾。
“我家先生,要见苏如玉。”阿刁后续答道。
苏义蹙起眉头,略感意外,要见自己的女儿?
并且,这年轻人上来就动刀,足以证明对方来者不善,莫不是自家女儿,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
以致于对方找到了自己家里。
不过,他女儿向来金枝玉叶,身份高贵,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
甚至都不用过问事情的来龙去脉,苏流云的前后两句话,当即一锤定音,“老夫与你相反,适逢家宴心情甚好。”
“所以老夫网开一面,不追究你以下犯上,没大没小的过错,哪里来的麻烦滚哪里去,送客!”
这是在极其强势的下逐客令。
沈卓终于回转视线,静静凝视了眼苏流云,阿刁则忽的神色惶恐起来,那种由内而外的畏惧,像是预感到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这一幕。
苏流云,苏义,乃至苏家几十号人,齐齐紧张起来。
“先生,您息怒,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行……”
阿刁话音刚落,沈卓一步踏出,并漫不经心按住院子最靠外的一张檀木椅上,五指收拢一力降十会,惊闻连续三次,细微到足以忽略的破裂声。
嗤嗤!
下一秒。
苏院成千上万片大理石地板,四分五裂,宛若朽化的枯木,遇风则散。
最惊世骇俗的是,数张圆桌上的茶器,瓷器,碗碟,悉数炸裂,无一幸免,这……
“沈某历来不喜欢重复解释,为什么,凭什么,要么给我人,要么我杀人。”
为什么要见苏如玉?
凭什么见苏如玉?
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沈卓一贯懒得解释,他只要结果!
等一切尘埃落定,苏流云瞪大眼睛,惊愕的望着满院狼藉,再老持沉稳的心态,也慌乱起来,这年轻人……
好强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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