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很适合你！”宁泽凯看向从房间中走出的女孩子。

“有吗？可有人说过，白色很适合我！”

其实顾小宁不喜欢黑色，也不喜欢白色，她喜欢死气沉沉的灰色，就好像她的人生一般，非黑非白，一片灰暗。

“白色？呵，那是有多不了解你。”宁泽凯嘴角扯出一丝笑，却不达眼底。

顾小宁皱眉，这是什么意思，说的好像他多了解她似的。

不过季成还真的不了解她，一直以为她是个天真浪漫，偶尔青春期瞎胡闹的纯真小女孩呢。

如果非要用一种颜色来形容她，她觉得不是黑，却也绝对不是白。

“去吃饭。”

宁泽凯单方面决定了一切，就跟前世一样从来不会给她开口的机会。

可也正是因为这命令式的口吻，让她越来越不服气，最后干脆想方设法要打败宁泽凯，即便是花费了八年的光景，她也没有一点松懈。

反而越战越勇。

宁泽凯对吃的不挑剔，顾小宁也一样，只是她吃西餐吃不饱，总觉得吃气氛的餐厅不适合她，所以虽然每次宁泽凯都问，但两个人每次吃的都是中餐。

两个人来到餐厅的时候，顾小宁忍不住感慨，大概是她上辈子的好运气在死前都用完了，重生后就没遇到过一件好事。

硕大的京都，她才到没几个小时，就遇到了她这辈子想而不能再见的人。

如果不是宁泽凯的表情冷淡到刺骨，她都要怀疑这根本就是宁泽凯故意为之。

“小宁，你怎么在京都？是来……找我的？”

略带激动的语气，无处安放的动容，踌躇不前的脚步。

顾小宁心中泛起一阵疼，仿佛针扎一般。

没给自己太多的反应时间，顾小宁一张小脸满是冷漠。

“难得来京都玩玩，季大夫真是阴魂不散呢。”

一句话，宁泽凯便已经收起了刚刚动容的样子，又成了那个绅士有礼的季成。

顾小宁一直都知道，季成看似绅士好相处，其实那不过是他的保护壳罢了，只有对他完全信任的人，他才会变成鲜活的季成。

顾小宁真想松一口气，因为季成是真的对她放弃了，可心里这苦涩为何就止不住呢。

“季叔不在父亲面前守着，倒是还有空出来约会啊。”一直沉默不言的宁泽凯，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顾小宁这才看到季成身边还有个女人。

“宁二爷的新欢？”季成不答反问。

这话让顾小宁微愣，季成向来斯文有礼，谈吐举止从不越矩，沈芙可是把季成当贵家公子养到大的。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季成嘴里说出新欢这种带着讽刺的话语。

而是还是对她！

“不劳季叔费心，饿了吧，去吃饭。”宁泽凯主动牵着顾小宁的手，一脸的温柔，看的顾小宁差点没吓哆嗦。

跟季成擦肩而过的时候，顾小宁连头都没抬，怕看到季成眼里的不屑，更怕看到季成眼中的悲伤！

被宁泽凯带去了包间，顾小宁还是松了一口气的，她一直怕季成知道她跟宁泽凯搭上关系，又会忍不住来管她，如今看来是她多心了。

“一脸落寞的样子给谁看？莫非传闻当真有几分真！”宁泽凯凉飕飕的语气，顾小宁心下一惊，差点忘了大魔头还在呢。

“传闻？我在北陵的传闻数不胜数，不知二爷说的是哪个？”顾小宁混不吝的劲上来，谁都别想看出她心底真实的想法。

“明知故问，季成不适合你，太老了！”宁泽凯煞有其事的说着。

“确实老了点，所以我这不是把他踹了吗！”顾小宁也不反驳，越解释越错，随便宁泽凯要怎么想，只要不去针对季成，那就比什么都强。

“呵……”

宁泽凯随随便便点了几样菜，问都没问顾小宁，顾小宁挑眉，这人莫名其妙生什么气？

别看宁泽凯整日爱板着一张脸，笑起来吓死人的那种，可该有的风度还是有的，这点菜问都不问她，只能说明这人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的那种！

顾小宁只当不知道，折腾了一路，还真的有点饿了，老老实实等着菜上来吃饭。

“以后离季成远点！”

宁泽凯突然说道，语气带着一丝高深莫测。

“先不说我对他是真心没兴趣，我倒是想问，你凭什么命令我？”顾小宁眼里闪着一丝凉意。

“不忍了？”

顾小宁本来以为宁泽凯要生气，她也是没过脑子，突然就忍不了宁泽凯这样命令的口吻，她被迫远离季成已经够难受了，实在不想听别人在这指手画脚。

哪里知道宁泽凯来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来。

“忍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顾小宁假装没听懂。

“从我们见面，你就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呢，原来还是有事情能激发你的小性子的，之前我还没把季成放在眼里，现在看来，倒是我小看他了！”

宁泽凯嘴角扯出一丝笑，三分邪七分冷，她惹事了！

“你似乎太高看他了吧，不过是个多管闲事的大夫罢了，死了女儿不甘心，想拿我当垫脚石，可惜他低估了我的智商，看到他假仁假义的嘴脸我就觉得恶心，不过念在他也算帮过我的份上，想当个屁放了的。”

刚好菜端了上来，顾小宁也不管宁泽凯信不信，她是真的饿了，拿起筷子就开吃。

“季叔，听到了吗，人家想把你当个屁放了的，你就别再来纠缠了吧，里子面子都不好看！”宁泽凯看向顾小宁的身后，眼里晦暗不明。

顾小宁心里一惊，转过头看向门口站着的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季成。

顾小宁心下一沉，季成又伤心了，宁泽凯倒是玩的一手好牌，不动声色就伤了两个人的心，也把她最后一丝的阳光彻底给毁了。

之前她对着季成说了那么多的狠话，季成虽然接受不了，但她知道，不管是看在她女儿的份上，还是看在她这病的份上，季成对她还是有一丝怜惜的，何况说那些话的时候，她虽然带着冷漠脸，眼里的痛定然是瞒不过去的。

可她对着一个外人，话说的是云淡风轻，语气是不痛不痒，却能直击人心。

季成眼里的讽刺，那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