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你是我们家谁?

莫大郎不等他娘发怒便开口附和:“娘子说得对,这是莫家,吕嫂子,你若是真好心,借了钱便够了,这么多话以为这个家由你作主吗?你是我们家谁?!”

叶氏被诘问得顿时眼圈一红,抬手捂住脸哭着跑了出去:“我……是我不对,我多事了……”

钱氏惊见恩人被骂走,抬手想打莫大郎,又见他一脸苍白,虚弱得打晃,根本下不去手,气得重重一拍腿,起身追了出去。

榻上莫老汉还半死不活,莫家就乱成了一团儿,可让村人看足了热闹。

白月离皱眉,心知事情怕还没完,看了一眼莫大郎,男人立马紧了紧握住她的大掌 ,又凉又汗的感觉立马引来某女忧心。

“相公,你还是再躺一下吧,莫急着回家,凌儿有人看着呢,我方才问齐三婶子借了五两银子,咱们等郎中来给爹看过,付了诊金再走不迟,有我在,咱们不需要叶氏帮这个忙。”

莫大郎听了她的话明显有几分惊诧,但却很是支持地点了头。

“好,那就等郎中给爹瞧过再回。娘子,难为你了!”

白月离神情坚定地冲他望了一眼。“相公,说好了我们要好好过日子,我说话算话,不管我爹做了什么事,我是我,他是他!”

莫大郎想到在白府门前的遭遇,眼神一黯,默默咬了咬牙。

不管白老爷是真没认出他还是不想认他这个女婿,莫大郎都明白,他这是被人瞧不起,是没本事!否则既不用为几两银子低三下四去求人,也不用看人脸色遭毒打!

白月离察觉了他的异样,忧心地眨了下眼睛:“相公,你可是心中很不痛快?”

莫大郎摇头:“为夫只是觉得……自己没本事,连累了家人。”

一句话,却有千金重,万般委屈和无奈,都在他暗哑的声音里一闪而过。

白月离突然就心痛到不行,这个男人看似懦弱无能,可谁知道他的心里有多少苦、多少委屈,又背负了多少?他却全然不说,只是自己默默扛着,自责,无力,还受人嘲弄兀自硬挺……

她不能叫自己的男人永远这样憋屈!

“相公,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莫大郎难得没附和她,而是低着头,干白的唇角耸着,漆黑的睫毛衬得脸色一片惨淡。

“娘子……”

白月离心情复杂地将他扶坐回木床上。

“相公你说。”

莫大郎叹了口气:“明日我恢复些体力便去祖母那边,看能不能要些钱回来。”

白月离摇头:“不必去了,二兄弟已经去过,没有用的。相公,我有办法赚钱,你先养好身体,只管先给爹看伤。”

外头还有好些好事的村民,莫大郎虽觉捕鱼赚钱并不易,可也没再多问,两人凑到炕边去看了看他爹,白月离对上莫家老三虎视眈眈的目光,心里只能叹气。

“你莫要这样瞧我,我真的借到了银子给爹请郎中,不信你看。”

里屋只剩下了莫家几个人,她把齐三婶拿给她的五两银子悄悄亮了一下,莫三郎和哭得双眼红肿的莫小桑都呆了片刻。

“等下给爹看完郎中,你们劝下娘,叫她把叶氏的银子还了吧,莫要欠她的,齐家的钱我会还,你们只管给爹看伤。”

白月离很认真地把话说完,莫家两个小的却都没吭气。

她也知道这俩孩子作不了主,没再多说,而是吩咐了一声:“染乔,去把村人请回去吧,咱们家的事,莫要叫旁人都看热闹。”

莫三郎仍没动,直到莫大郎要亲自去,他才拉住自家还在打晃的大哥,出去把村人请离了院子。

蓝氏始终站在屋子一角听他们说话,表情是对白月离满满的质疑,但却没再开口,直到她婆婆送了叶氏之后回转来,婆媳二人才一道上前,挤开了白月离,和她们小两口泾渭分明地守在屋里。

钱氏自打出去一圈子再回来就有些心事重重,不时皱眉看一眼白月离和莫大郎,但却没再发火。

一家人都不知道莫老汉伤势究竟如何,于是听了白月离的提醒,没敢再乱动他,只焦急地等。

幸好郎中来得够快,齐三叔家的长子是一路跑去镇上的,到了之后又雇了辆驴车,把郎中给接了过来。

半路上遇着莫二郎,他怕驴车拉不动,就叫二郎陪着郎中先一道回来了,自己在后头慢慢走回来。

所以,陪着郎中进门的是莫二郎,一屋子人都对白月离说她托齐家去请郎中的事起了疑。

白月离没理那些,只等郎中看过莫老汉的情况究竟如何?

旁人也都一样,看到郎中号脉时皱死的眉头,无一不是捏了把冷汗!

榻上莫老汉面如金纸,气息早就弱到几不可闻,郎中瞧了好半晌才摇着头开口。

“这腿也断了两截,肋骨也断了好几根,外伤就够重的了,关键还有内伤,肺腑遭了重击,可不是小事啊!你们想想清楚吧,这人我是能救,可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们,就算是救回来了,怕是你们也没法子供他把伤养到好。”

钱氏立马就又落下了泪来:“大夫,你就说吧,若是要治,得花多些银子,不治的话他还能有多些时日?”

郎中叹了口气:“人已经这样了,不治的话怕是熬不过两日。”

莫家顿时一片哽咽,几个孩子个个眼中包泪,连蓝氏都红着眼睛掉下了眼泪,嘴里小声喊着爹,百般不忍的模样。

白月离却是毫不迟疑地开口:“治,必须得治!”

钱氏瞪了她一眼:“治是得治,大夫,你看怎么治才能省些银钱?我们家实在是……”

郎中捋着胡须点头:“我明白你们的境况,这要是只想保命,我给你们开个方子,抓上个十几二十副药,大抵有个二十两左右当能保住他的命。

只是即便保住了命,这肺腑之伤也会落下病根,莫说做重活,往后他泰半需要长年卧床,秋冬之季还可能反复咳血,你们得有心理准备,他这日子也是有数的了。”

钱氏大惊站了起来:“郎中,你是说就算花二十两银子治,我家老头子也没多少日子了吗?”

郎中点头:“没办法,要真想彻底治好他,养好这内伤,没有一年的药是不可能的,而且得是好药!我说这二十副,只是给他治治外伤,清清血瘀,保住他的命。”

一家人如遭雷击!

“一年的药,那得多少银子啊?”

郎中又叹了口气:“你们莫怪我说话难听,就你们家这情况,与其保他的命,又花银子又要叫他日后接受形同废人的打击,倒不如……”

他没直言,但谁都明白,那没说出的话便是倒不如就此放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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