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九有点懵了。

卿凤被摸一下就要面临被撕破皮的责骂，那她打破了花瓶，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对她这么温柔，难道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卿九九浑身绷紧：“我会赔偿花瓶的，还请给我一定时间....”

“是被花瓶打破的声音吓坏了么？怎么手这么冰？”卿元蹙眉。

卿九九摇摇头：“我不是故意打破您的花瓶的。”

“区区一个花瓶而已，你若是喜欢，再打烂十个百个青花釉瓷都可以的。”卿元安慰道。

卿凤擦着鼻血喃喃道：“九妹，一个青花釉瓷可是值一万两黄金。”

“一....一万两！”卿九九已经有些结舌了：“还...还是黄金？！....”

卿凤挑下眼：“让你随便打烂这青花釉瓷，可见父亲对你是宠爱至极！”

卿寒泠不动声色地补充道：“父亲的意思是，区区的青花釉瓷还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而已。”

卿九九汗颜，盯着卿元：“可是是我打破了这么贵的青花釉瓷的....”

“没事，明儿叫人再添上就是。”卿元将卿九九从满地的碎片之中拉出来，让其坐在椅子上，对着守在门外的老管家说道：“小姐受了些惊吓，你赶紧叫人熬碗汤来。”

“是。”

“父亲，我额头流血了。”卿凤在一边羡慕嫉妒。

卿元朝他瞪眼，低吼道：“滚。”

卿九九眼角*一下，只听卿凤努努嘴哼哼道：“果然是重女轻男.....”

卿九九无言以对。

卿元垂眼道：“阿九在外受了很多苦，如今好不容易能回来，定是要弥足之前为父该尽到的责任和呵护。”

本是起哄吵闹的卿凤倏然安静下来，默默擦着鼻血，然后挑眉一笑：“九妹如今可是我们家最珍贵的宝贝了，作为哥哥们的我自然不会轻视的，以后，我也会尽到哥哥的职责，不会再在九妹面前表现出不好的一面了。”

“那你能做到不去花中仙？”卿九九脱口而出。

卿凤尴尬勾唇：“那个...二哥尽量....”

“尽量？”倚在身后的卿寒泠眉眼阴沉：“若是再犯，将你送到勾栏去！”

卿凤的脸一下子垮了....

不知为何，卿九九忍不住笑了起来。

众人见她肯笑，都忍不住跟着笑了。

顿时整个书房里都传来了一阵笑声。

守在书房外的老管家忍不住叹息：“自从夫人去世后，这还是第一次见老爷公子们开怀大笑了，想来，我们卿府这位小姐自然是吉星，而不是当年所言那般啊.....”

*

当夜，卿九九被卿元守着喝完了各种补身子的汤才被放走的，可是却是连连如厕，如厕好几回后，浓浓的困意便没了一点儿。

卿九九没困意就到处走走，远远看着卿府祠堂里还亮着灯，出于好奇，卿九九走过去了。

隔着透着一条缝隙的房门，卿九九看到了站在叶清月灵位前的卿元，他伸手极为爱怜地摸着灵位，喃喃道：“清月，幸亏你在天有灵，能保佑我们的女儿能平安归来，不然....我下黄泉也没脸面见你了.....”

卿九九眸光微滞。

“阿九啊，离开我们十四年，而你离开这人世，也未曾再见到过她，如今她回来了，该是她的，我一切都会给她，你会怨我让她再回到这里来么？”

卿九九眉头一紧，这是何意？

只听卿元带着几分哀愁和几分无奈：“三年前我们与荒北断了一切来往，本以为不会让人发现，可是不曾想....还是被人给顺着仅有的一点线索找到了阿九，为了阿九的安全，我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在那里了，虽然这京城更危险，可是....有我在，只要有我在，我便不会让人随意伤了她的.....”

不知为何，心里涌上了一层热意，卿九九盯着卿元伤了的右手手臂，眼眶有些湿润。

把她丢在那么荒远之地，不是讨厌她抛弃她，反而是为了护着她？

十四年前，京城里到底有谁会连还是婴儿的她都要杀？

若是真的是爹爹的女儿，他的女儿又做错了什么事？

卿九九想不明白，本打算继续往下听，可是卿元却是什么都不说了，只有反复的那句话：

“清月，你要等我，等我完成了一切使命，便来找你了....”

卿九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使命？去找娘亲？

爹爹的使命是什么？

卿九九还是想不明白，只能往自己住处去，本想着继续想，结果这次躺在床上，却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几人围在一起用早膳。

因为右手手臂受了伤，卿元好几次用左手夹东西都吃不进去，老管家急的不得了，就在这时，卿九九对老管家说：“拿个勺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