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玩笑般的亲事

“起轿……”

碧瓦朱檐的叶国公府,一台与殿宇大相径庭的寒酸花轿被四个轿夫抬了起来。

前面寥寥几人吹锣打鼓,声音并没有带着多少喜庆,穿着大红衣服的喜婆应景地跟着蹦蹦跳跳,看起来低俗至极。

周边围绕着几个平民百姓,对着花轿指指点点。

“这叶三姑娘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小姐,怎的出嫁这般寒碜?”

“不是庶出小姐吗,国公爷不待见,夫人肯定也不会管……”

“嫁的好歹也是清河世子,国公府这样……”

“谁认啊?”一个女人奸细刻薄的声音传来,“你们没见着人世子根本没有来,认不认这国公府的小姐都还不一定。”

“怎么说也是皇上亲自赐的婚,清河世子应该不会拂了皇上的面子……”

“谁知道呢?”

“……”

“说什么呢你们?都给我滚!”

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仆走了出来,一路骂骂咧咧赶人。

那些人都只是一些平头百姓,当然不敢和国公府作对,即便是一条狗,那也是国公府的狗,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惹的。

人们很快做鸟兽散,也让原本就冷清的街道更加萧索了。

不喜庆的喜乐,冷清的长街,如果不是今日的天好,艳阳高照,那这就该有些送葬的氛围了。

喜乐一路敲敲打打的奔着清河世子府去了。

——

清河世子府。

因为是皇帝亲自下旨,所以,即使府中的人都不乐意,但还是早早的挂了红绸。

只是这时候门口全无人影,一片寂静,也半分没有亲事将至的氛围。

世子的院中,此刻也是人仰马翻。

“世子还没醒吗?”

“没有,可是人到了?”

“到什么到?是三皇子要来了,世子醒不来,上面怪罪下来如何解释?”

“你们先不要着急。”一个清风朗月的声音插了进来,说话的两人瞬间住了口,“阿静,你先去门口看着,如果三皇子先来了,那你就好好侍候着,莫要失了礼数,如果新娘子先到了,就赶紧进来通报。这里有我和阿寂看着,去吧。”

被称为阿静的的男子有些不情不愿地看了看院子的门,然后行了礼退了下去。

“阿寂,你也去看看,暗中看看今天来的都有那些人,注意莫要出了岔子。”

阿寂没有疑惑,自觉退了出去。

俊朗的男子望了望天。

天气倒是好,只是这人……不对啊。

男子最终转身回了院子。

从院口到门口,一路都有侍卫守着,待男子走进,都半鞠躬,恭敬道:“珉善公子。”

男子一路静默着,直到了门口。

门口同样站着两个侍卫,见了他,却是安静没有说话。

当中似有动响,但断断续续。

男子耐心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门里走出一个形容艳丽,衣着风流的男子。

男子一身公子,露出锁骨和胸前部分肌肤,脸上含着肆意的笑,一副放荡不羁的做派。

“醒了吗?”男子看着人出来,赶紧走上去询问。

“我出手有哪次不行的,萧珉善,你这是看不起我?”

萧哲看着男子如此做派,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下心急,玉先生请毋怪罪,见笑了。”

“行了,就是见不惯你们这幅谦谦君子的样子,人醒了,进去吧。”

“多谢玉先生。”

萧哲作了一揖,快速饶过男子,跑了进去。

后面的男子晃了晃脑袋,一摇一摆地走了出去。

典雅明亮的屋子里,清雅的熏香袅袅升起,屋里蒙上一层烟雾,朦朦胧胧。

雕花的大床上,面容清绝的男子撑在床头,脸色有些惨白,好看的唇瓣上没有一丝血色,剑眉微微拧着。

男子下面盖着丝绸的被子,上身穿着一身白色里衣,衣襟有些散开,从领口处能够勉强看到里面的肌肤。

隐隐的黑红,诡异至极!

一双剑眉下面,是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

正视着前方,微微失神。

萧哲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姬湛。

“世子。”

姬湛回过神,“什么时候了?”

“午时刚过。”

“还没来?”

“宾客到了一些,属下已经让阿静去照顾了,新娘子还没有来,三皇子……也没到。”

“喜服呢?替我更衣。”

“世子!”萧哲图片抬头,脸上写满了惊讶。

“替我更衣。”姬湛又将刚才得话重复了一遍。

“……是。”

萧哲走过去,拿了架子上的大红喜服,走到了床边。

——

花轿在街道上慢慢前进,越接近世子府,送葬的气氛有增无减。

花轿之中,身穿嫁衣的女人靠在后面,头低垂着,眼睛似乎也是闭着的。

随着花轿的移动,女人的身体也轻微地晃动着。

摇晃间可以看到女人没有盖好的小半张脸,以及……红唇里浸出来的血……

未时的钟声从皇门口的大钟里响起,很快,传遍全京城。

吉时已过!

钟声响了三遍才停下,停下的时候天色却变了。

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京城中央上方瞬间多了一大片黑云。

黑云旋转着,带出渗人的风。

四周还偶尔闪出一些电光,雷声。

大家对瞬息而变的天感到惊奇,但又充满敬意。

所有的人都在对着天空指指点点,也包括抬着轿子的几个轿夫和前面的一众乐师。

所以,就更加没有注意到,一道颜色怪异的光芒从天而降,进了路上停着的花轿里。

轿子中的女人,在光芒掉下来的一瞬间,消失了。

但光芒还在,甚至有些强烈,如果不是白天,那一定会有人看到轿子里的光。

光芒过后,轿子里又出现了一个女人。

同样是一身红色嫁衣,但是,却比刚才那个女人身上的更加艳丽夺目。

流光溢彩,衣服上还镶嵌这红色的玉石,光彩夺目,华贵不可亵渎。

女子也盖了红色的盖头,但盖头并不是红色的丝绸,而是用某种不知名的材质,织出来的,沙制半透明,透过红盖头,可以看到下面那张风华惊人的脸。

脸上不知是胭脂还是别的,染了一片红晕,红唇微启,眸子紧紧闭着。

头上戴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凤冠,红色玉石装饰的耳环,珠链,一切相得益彰,美轮美奂。

云很快又散了,好似刚才的天象只是大家的错觉。

喜婆率先醒神。

“别看了,赶紧走!”

她推了推最近的一个轿夫,大声吆喝。

轿夫们都赶紧鬼神,一齐抬了轿子继续走,乐师也拿起乐器吹奏起来。

——

“世子!你怎么来了?”

门口姜静看着坐着轮子,被萧哲推出来的姬湛,惊讶地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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