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涉险

说完,陈幼萱就把小脑袋埋进袖子里,低泣起来,陈雪云气打不过一处来,心想这小妮子又在演什么苦清戏,刚想继续愤怒反驳时,突然就听到了席间,她周围传来的来自旁人的窃窃私语声。

“从前听说陈相爱妾所生的庶女十分骄横不讲理,目中无人,今日似乎并不是流言所说的样子啊。”

“是啊,这会估计是觉得生母已逝,无依无靠,还被嫡姐这么训话,觉得难过了吧。”

“还这么小就没了母亲,看着还真可怜啊,那嫡女还如此不依不饶,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嘘,你快别说了,陈相过来了!”

……

从那散了的宴席回来后,陈雪云一直闷闷不乐,有一口气憋在她的胸口,怎么都下不了,逼得她只得在房间里四处摔打东西泄愤。

“陈幼萱,你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庶出的娘子,害我在今天的宴席丢尽颜面,当着皇上的面被父亲训斥也就算了,居然还当着我的面接近顾郎君,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你是什么货色,也配跟我抢郎君,岂有此理!”

陈雪云有些气急攻心的样子,被侍女看在了眼里,她有些着急地给陈雪云奉上糕点跟花茶,可陈雪云不光不吃,还全部打翻了。

“狗腿子都给我滚,没看到我现在心情不好吗?若是再火上浇油气坏了我的身子,你们拿什么来负责!”

陈雪云大发雷霆,仆人们都吓得瑟瑟发抖,不知该做什么才能让这位大小姐心情好起来。

可他们这般无措的样子,却让陈雪云看着觉得更生气了。

“一个个真是饭桶,看到我这么生气,除了就知道乱哄一通,也不知给我想点办法的吗?算了,每个人都给我扣三个月月粮,就当是惩罚你们的废物样子吧!”

陈雪云气得要拿这些无辜仆人出气,她从来就是这样从不把仆人当人看,随心所欲地对待他们,虽然在外头永远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可在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真面目。

那些仆人急了,眼看这个刁蛮大小姐又要胡作非为,一个聪明的侍女这时候上来献计。

“大娘子,你心情不好拿我们来出气没关系,可你就只是在这里气下去,也不采取点行动,也是治不了那四娘子的啊。”

这婢女似是一言惊醒梦中人,陈雪云本来还无计可施,听到她的话,眼里多了几分神采。

“你倒是说说有什么计谋能治了那小贱人,我觉得妥当的话,刚才扣了月粮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见陈雪云一脸期待,那婢女眼里闪过一丝恶毒,凑近了那陈雪云,小声计划。

“既然大娘子如此憎恶此女,不如将计就计,直接斩草除根,省得以后让这小贱人挡了你的道,坏了你的事,碍了你的眼,何不美哉?”

陈雪云仍是有些狐疑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找人把这女人绑起来,然后让她永远消失。”

而另一边,此时的陈幼萱,仍是对陈雪云的歹毒心计毫不知情,她正走在去往市集的路上,手里攥着那天猎到的白狐皮子,打算趁这个机会,给父亲陈恭和顾长栋用白狐皮子各做一件披风。

走到一家成衣铺子门口,陈幼萱端详了下店面牌匾,方才放心走进去。

“段氏成衣铺,从前母亲最爱去的裁缝店应是这里没错了。段老板,你在吗,我来找您做衣服了!”

陈幼萱有些大大咧咧地直接步入铺子,丝毫没有一些相府千金的架子,看起来跟寻常老百姓一样容易接近。

那段老板正在跟客人商谈接单事宜,见陈幼萱来了,连忙安抚好客人,便过来招呼她。

“这位娘子,今日想找小店做什么衣服,您这白狐皮看起来成色相当不错,用来做披风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陈幼萱听着这位人过中年的段老板态度可掬的客套话,禁不住笑了,这么多年来他还是一点没变,能马上察觉客人的需求,小时候跟母亲逛到这里时,她总要压着小性子听母亲跟这位好客老板攀谈许久。

见陈幼萱突然没答话,只是若有所思的样子,那段老板也不生气,只是继续客套。

“您是老客人了,若是真想拿这白狐皮订做披风,俺老段可得好好给你选好里布跟式样,可不能抹了你相府千金的面子。”

听那段老板这么说,陈幼萱有些惊讶。

“您莫非还认得我从前随母亲来过店里做衣服?”

见陈幼萱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样,那段老板笑了。

“其实陈四娘子的样貌,即使是长大了我还是能稍微认出来的,因为您跟相府侧夫人的相貌其实也极为相像,长大了应当还会比她更为清丽可人。不过若不是你自己招任,我也不敢确定是你,因为陈四娘子,看上去似是比以前更懂事了。”

听到那段老板有些感慨地说出这话来,陈幼萱没来由地竟是有点想哭。

“我此前曾经任性妄为,极度以自我为中心,伤害了许多人,如今我想迷途知返,再重塑一个全新的,更好的我,承蒙你的话,我对自己更有信心了。”

这话,陈幼萱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老板听,还是说给那已经长眠的母亲听了。

那段老板也一时语噎,似乎没意料到陈幼萱会突然如此坦诚地作自我剖白,只得转移了话题,问起了陈幼萱的母亲近况。

“你母亲的裁缝手艺,也是在城里数一数二的,当时她经常带着你来店里与我讨教这方面的技艺,你肯定还有印象,今日怎么没带苏夫人同来,好让我们叙叙旧?”

那段老板本意其实是想关心下陈幼萱,毕竟他也算看着陈幼萱长大,却没想到这话真好戳到了她痛处。

“其实母亲已经离开我许久了。若非如此,我今日也不会一个人跑来这里,拿着这白狐皮想要让你替我做两件男式披风了。”

从那成衣铺子出来,陈幼萱松了一口气。

其实那段老板提及母亲的事情,让她心里对母亲的离去释怀了一些,虽然她心里还是十分挂念最疼爱自己的母亲,但逝去之人,她没法从阎罗王那里争抢回来,只能继续无畏地向前走。

抬起头来看着天空,陈幼萱朝那天空低语。

母亲,你看到我的变化了吗,从前你总是担心我永远长不大,可连跟你相熟的段老板都说我变得更懂事了,说明即使你离开了我,我还是有在努力让自己能独立行走的吧。

低语完之后,陈幼萱又回想起刚才在成衣铺那一幕。

方才在成衣铺子里给父亲和长栋哥哥挑选式样和里布的时候,那段老板听到她要给某位郎君也做衣服,脸上挂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陈四娘子,不必羞怯,有心上人是好事,有时候亲近之人离开了自己,让自己觉得没法再走下去的时候,那心上人会变成你前进的力量,成为你的支柱支撑着你走下去的。”

段老板不经意说出的那一番话,让陈幼萱更加坚定了自己这一次重生,一定要不顾一切跟顾长栋在一起的决心。

从前她意气用事让彼此错过,这一次她再不会犯蠢,让彼此擦肩而过了。

为了这个目标,她可得变得更强大才行。

陈幼萱暗自嘀咕着,正要趁天上下了雨赶紧骑了马回相符时,突然背后有人死死搂住她不放,她还没来得及挣扎,便被人一棍子打晕了。

看着陈幼萱失去知觉,任人鱼肉的脆弱模样,那帮歹徒露出了邪笑。

“嘿嘿,这小娘子长得倒是标致,就这么处理掉她太可惜了,不如先让咱们几个爽爽,再按那陈府大小姐的要求把她毁容后卖掉吧!”

这些歹徒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语,其实他们这做的坏事,被某个人看在了眼里,这个人就是给母亲出来拿药的陈雪曼。

本来因为白氏在府里处处为难她跟母亲,陈雪曼已经对白氏两母女颇有怨气,如今还得知了陈雪云为非作歹的内幕,对象竟然还是帮过自己的苏姨娘的女儿,陈雪曼觉得自己断然不能坐视不管,任由陈幼萱落入歹人手中,落得个悲惨下场。

没有惊动那帮歹徒,颇为镇定的陈雪曼偷偷地跟在了那帮歹徒上了的马车后面,打算伺机行事来救下陈幼萱。

她就这么一直跟着马车,看着马车在一处青楼门前停下,那几个歹徒把陈幼萱扛在了背上,下了马车。

看着他们警惕的模样,陈雪曼观察了一下这帮人,发现有四五个壮汉,她这么一个弱女子,恐怕寡不敌众,但是不管怎样她都要试试,可不能看着对她跟母亲恩重如山的苏姨娘的女儿被真的毁了一生。

正懊恼着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她瞄准就近路边的一个水果摊,悄悄地推翻了摊子。

路人见状纷纷去哄抢,那歹徒们也被这乱状吸引了注意力,陈雪曼就趁此时,用自己的粗浅功夫,开始了抢夺陈幼萱的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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