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妍和了一块面,准备擀面条,她一边揉面一边说:
“也没啥,不过是从穆院长那拿了些年画,又把你刻的那些版买了回来。
要说穆院长还真够黑的,他一套版给你三百,转用卖给他却是八百。”
“其它的呢,没了”
春平有些诧异,他今天去村里,在村长家,见一张嘉平晚报,上面报道了单老先生的事迹。
说他是不惧艰险,勇于保护古老年画雕版的勇士云云。
这会他非常急切的想问问是不是有这会事。
含妍仔细想了想,说道:“好象有几块版子,他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我看也不像。
其中一个边边上有1979的字样。”
“我不是这些,我是说有没见过的图样没有。”
春平对于这些虚套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只想知道他家是不是有稀罕图样。
“那不是给你画回来了。”
“就这”
就这。
“唉,吹的比唱的都好听,我看那又是一个指旺不上的。”
“谁让你指旺了,如今年画热了,别人指它挣钱是有的,其它的你想要都有啊。”
锅里的水开了,蒸腾 着的水蒸气冲得人至不了跟前,含妍掀开锅,边笑边下面条。
“啥也别想,好好给他的版刻好了,一套版顶你给穆院长刻两套呢。”
含妍劝着春平,又麻利的给他们盛饭。
吃过饭,打发俩孩子睡了觉,含妍坐在桌子前,开始酝酿腹稿,她要写一篇向氏春平年画的简介。
春平看她拿着笔沉思,就问她:“你这是干什么。”
“我想写个咱们年画的简介,昨天他们那个我看了,水分很大,不过是穆院长的手笔。
人家名气大,印的也好,我就打算找街上的复印部,打个简介的介绍就行。”
“他们怎么写 ,我这有年画社写的简介,你参考一下。”
“好,我要想,要怎么写,如今的人都追祖传手艺,况且我想这个地方,既然是以年画为主的年画产地。
历代居民也应该是多以制作年画为主,还是要结合调查的结果,客观事实地写出来。
争取不夸大,不过实,兼中最好。”
“我觉得也是,你的手去看了吗。”
“没有,那有那个时间,再说它又不痛不痒的。”
含妍抬起手看时,那痕迹已经很淡,几乎看不到了。
她想了很长时间,也没个着落,想着还是睡觉吧,也许梦中有些灵感也未来可知。
含妍伸个懒腰,上床睡觉。
这一觉直到天明,含妍睡的很好,连一个梦也没做。
到了天亮,又是一番忙活,一直到吃了饭,这才消停。
她收拾了一下,带着妞妞,又去镇里卖年画了。
今天是个大集,有很多赶集的人,也有很多来自大学的学生。
她们看到含妍的画摊,都来捡起了年画,含妍今天收入也很不错。
只是人家依旧问她,这年画的来历,他们很诚恳地就:“老师,你这画真的不错,可是你总得有个说明,这样才能回大宣传力度不是。”
含妍想,自己是该抓紧时间写出简介,打印出来,要不然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这时候有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走出了年画社,他看了年含妍的画摊,走向了两个市场管理人员。
没有多久,市场管理人员走了过来。
“这是谁的摊子”。
“我的,怎么了。”
“快点收了, 这里不让摆摊。”
“刚才交过管理费了,你看看,而且我这是柳副镇长同意的。”
“那,你摆到台上去,以后小心点。”
两人说了几句话走了,这时柳副镇长从年画社出来,米社长紧跟在他的身边。
柳副镇子指指冷含妍,又指指年画社。
米社长头摇得象个鼓,看样子是死活都不会让向春平再踏进年画社一步。
他朝着含妍射过来的,是满含着的不绡和饥讽。
含妍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再望向年画社的门口时,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这时又有人来看年画,含妍急忙招呼客人,等这客人一走,她抬头看时,只见眼前站着个穿着普通却很干净的一个老头。
“您是”
“你是春平宅家的吧,咱们虽然没见过面,我却听就过你。”
“我是,你认识春平。”
“认识,我叫单于信,是春平的同事,我看你在这里摆摊,来看看你,给你送瓶水。”
说着话,他拿出两瓶水来。
“唉,春平真是太冤枉了,柳镇长多次给米社长说,想让春平再回来,可米社长就是不愿意。
他还说春平是年画社的叛徒,上面来统计年画社的职工,他说春平嫌工资低,去打工了。
你说这让咋说理去。唉,再忍忍吧,等我的手续下来,我就不怕这个混球了。”
“手续,什么手续”含妍问道。
“是木版年画非遗师的手续。这不是咱们这木版年画列入了非遗,我被认定为非遗师了。
到这月底可能就把手续发了。”
“那可要恭喜你了,春平在年画社干了一二十年,也只得个叛徒,你才进去几年,就能当上传承师,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啊,哈,哈,这咋说咧……,我手艺好呗。”
他突然觉得含妍这话的口气有些不对,讪讪地走了。
是啊,俗话说当着短人别说矮话。
如今含妍心里正如吃个苍蝇似的恶心着了,他不在这夸夸其谈,说起自己的本事来,得意之情很难形容。
他刚走,文师傅走了过来,他略显中厚的笑着说道:
“这两天我看你卖的还行,以后就准备在这摆摊了。”
“暂时只能如此了,没有别的法子。”
“可是在露天地里,终究不是个法,唉,我问过社长,他不同意让春平回来,我也是没法了。”
“唉,不管咋说也谢谢你,你们选传承师,你咋不参加。”
“正为这事生气呢,老单是不是来跟你显摆了。”
“唉,人家有那个资格。”
“呸,什么资格,刚才我们几天好一顿吵,柳师傅问他,你是印的好,还是刻的好,还是捏得动毛笔画得好。
如今你做了传承师,就好好做你的传承师,有必要这么张扬吗,你是咋会事,当别人都是傻子啊。
他呀,看我们几个得见,来你这找心里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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