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了一上午的画,到中午的时候,单家准备了丰富的午餐。
他们吃饭的时候,说起了家常话:
含妍:“大伯,我刚才看你那个宣传资料,好像你家是从外地学的印年画。”
“说起来话都长了,这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事了。
我小时候,听爷爷就,他年轻的时候,在外学做生意,看人家印画挺赚钱的,就回来自己印起年画了。
咱们镇子上这几家,他们全都是我家的徒弟,都是跟俺家学的。”
“那你们家手艺那里来的,是跟外边人学的吗。”
“哪能呢,这手艺咱自己家就会,还会跟人家学。
你看现在这几个做年画的,那个不说是俺家的徒弟。”
“那要不是给人家学的,你那宣传上可不能那么写,会让人家钻空子。”
“不会,不会,这宣稿纸是穆院写的,他那学问在了去了,那能会错。
要说起来这穆院长还真不错,你看这几套版是他给我刻的,手艺没得说,人也好,还热心。”
单老先生说着话拿出几个版子,让含妍看。
他老伴笑着说:“有哈事吃过饭再说不中,看看这饭都凉了。”
“俺爸这是让年画给迷了心了,连吃饭都不香甜了,春平嫂子,你可别笑话他。”
“您说那了,我看俺大伯对年画的热情不亚于年轻人。”
“就是……”。
几个人说说笑笑,吃过了饭,单老先生让含妍看穆院长给他刻的版,还有一些他家从历史上流传下来的版子。
含妍觉得,他的收藏确实很丰富,但是总觉得他的话水分怕也不少。
比如就这版子,明明夹缝时有近代的字样,他却非说古代传下来的。
那个近现代的纪年很显然是个年号,离现在也不过几十年嘛,和古代实在扯不上关系。
不过这些与他没啥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含妍当然也不想去找不自在。
而那些穆老板的代表作,实在就是向春平给老板刻的版子。
穆老板一套给春平300,却以800元一套的高价转手卖给了他。
不知道赚了他多少钱,他还一直在夸他好。
至于这个简介,含妍觉得,只怕穆老板会另有企图,只是眼下不知道而已。
看完了画,单老先生看含妍对他的珍藏素然无味,好象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就笑着问她:“春平家做年画的历史不太长吧。
我咋就没听就近代向家有过做年画的人呢。”
“我们家历史挺长的,最近打听了一下,好象在以前有皇帝时候就开过店,近代也有做的,
不过是因为战乱,多是在家做,没有来镇上开店。
也许也有开店的,向氏家族人多,谁又能记得住。
不过,俺有个大伯一直在永记老店做年画。们还是门清的。”
“你说的永记老店我知道,前几天还跟他家的后人在一齐说话。”
“他家虽然也姓向,怕是与春平不是一宗吧
我知道他家,当年他家祖先家里受了灾荒,逃荒要饭到了这里,下着雪,一头栽在了俺家门。
是俺爷爷救了他,又教他本事,他在俺家学徒三年,后来俺爷爷又他出本钱,支持他开店。
当时他说,他要永远记住俺家人的好,所以店名就叫永记。”
含妍突然感到一阵好笑,他对这个店名的解释也是没谁了。
含妍拿起勾好的画稿,开始上色,她上午勾了两张稿子,一张留做做墨线稿,另一张她准备给画稿上颜色。
比竟自已一手人,那有那么多时间给人家闲聊。
“就起来这颜色,我就想起来,这年画中的颜色,具就是中药做的,这有可能吗”含妍边画边说。
最近几期的嘉平是报连续刊登了穆老板对颜料造假欺骗大众的文章,指出有些人故弄悬虚,欺骗大众的行为多么可耻。
含妍记得,其中有一句说:“年画是春节贴的,是吉祥的象征,老百姓在过年的时候最是忌医讳药,谁又有可能会在春节时把中药挂贴在门上。
单老先生说:“这事咋说哩,好象过去都是这么说,现在唉……”
他唉口气没在继续说下去。
含妍染完了一遍红色,需要稍等一下才能染下一个绿色。
看着绿颜色,含妍想了起来,以前听父亲说,铜绿是有巨毒的,人如果误食能直接伤命。
想到这里含妍说:“其实什么颜色不重要,那些过去的老颜色也未必是好的。
比如这铜绿,它就是有巨毒的,人要是不小心吃了它,那可是要出大事情的。”
“你说这话我信,我记得我们家以前有位师傅,具有抗毒体质,他在画坊里专门印铜绿。”
含妍无语,这单老先生也太能……说。
以前只听说过有过敏体质的,还没听说有抗毒体质的。
难道《天龙八部》中说的是真的,那里写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唉,最近事多,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好象是中了毒,又碰巧吃了莽古朱蛤什么的。
从那以后他就是毒不侵了,要不然这位具有抗毒体质的前辈也是吃了莽古朱蛤,他才能避铜绿之毒。
姑且言之,姑且信之,总之是与世无妨,何苦言也。
含妍不再说话,只是集中精力,把剩下的颜色染完。
她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回家,这出来了一天,俩孩子还不知闹成啥样呢。
到了家里,妞妞和壮壮见妈妈回来,欢快地跑过去,抱住妈妈,和她说他们今天都学了什么字又都玩了啥。
大白鸭下了几个蛋,老母鸡下了多少蛋。
壮壮撅着嘴说:“妈妈,大白鹅光吃不干,太懒了,我让它跟我玩,它都不动,就会站着一个腿睡觉,你看看。”
含妍顺着壮壮的手看去,只见那两三只大白鹅果然是单腿独立,头藏在翅膀下睡觉。
妞妞跑过去,哄它们起来,一时间撵的大白鹅嘎嘎乱叫。
看着她们,含妍心中就是再有苦也觉得甜了。
含妍将画稿交给春平,春平一看,这是啥祖传孤本,不过就是不常见的年画而已。
他摇了摇头,拿着画稿去寻找梨木版,然后裁切,刨平。
抺上花生油,到厨房烧火,边烤版,边问含妍:“你去看他家现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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