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看着李大娘，拉着她女婿从含妍家院子时狼狈出来。

她那傲气的女婿脸色煞白，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说问道：“李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还说呢，他婶子，你给评评理，有她那样的嘛。”

“那到底是咋回事。我看这孩子脸色不对。”

“唉，前几天咱们几个说闲话，都说春平家孩子多，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多可怜人。

这不是看让妞听见，她回去给小孩爸一说，他们那想收养春平家的妞妞。

托我问问，可巧我碰见春平妈，给她一说她满口应承。

这不是嘛，我给妞一说，他们就带了礼物来接妞妞，没想到含妍不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还只当弄这。

看把人给吓的。那脾气，怪不得老德说她是个疯子，我看她就是个疯子。。”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风彭的地声，含妍手里举着铁铣站在院门口，一铁铣拍碎了一摞砖。

吓了两人一跳，“疯了，含妍疯了”。

“可不是，咱别去惹她了。”

众人纷纷躲闪起来。

含妍指着那个李大娘，大声说：“你说我疯子，那你是什么，仗着你有几个臭钱就欺负人。

你想养孩子，咋不自己生，请窝孵蛋抢别人家孩子，知道呀岑不。

整天说我们家穷，我们穷，我们再穷也没要饭，就是要饭也隔你们家门。

你们也别说我疯了，也别说我傻，我就这脾气，今个咱还把这话撂这了，今后谁再打我们妞妞的主意，我就一铁铣拍碎他的脑袋。”

“你中，你真中，疯子。”

“别搁那丢人了，快点回家吧。”

向春平看着含妍发飚，他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这真是丢死人了。

“我丢人，你说说这是咋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他们来了就说是来抱妞妞的，我不以为是你要把妞妞送人呢。

正想办法打发他们走，你这一闹，可怪好，有理也成了没理了。”

“我不闹咋，就这让你妈三天两头给妞妞找家，我还给你说，谁也别想抢我们妞妞。

谁再来我给他拚命，烦不烦那。”

向春平伸出巴掌，照着自己的头上拍去。

“你这是干啥，生了气就会打你自己。

“爸爸”，

“爸爸”

妞妞和壮壮扑到爸爸怀里。

妞妞看着爸爸说：“爸爸，我会乖乖乖的，你不要把我送人。”

“壮壮举起小拳头，爸爸，咱俩是男子汉，要保护姐姐和妈妈。咱们拉钩，好嘛”。

说完他抬起稚气的小脸，目光坚定，很有小小男子汉的气概。

“好，爸爸窝囊，让你们受委屈了。

说完他是号淘大哭。俩孩子也哭起来。

含妍走过来，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愤，搂着孩子，也哭了起来。”

人穷被人欺，马瘦被人骑，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春平空有一身的本领，却是连个打工的地方都没有，他们也是因为穷，被村里的人看不起，照死里欺负。

哭了一阵子，连一个来相劝的人都没有。

含妍此刻深刻怀疑一句话，什么秦桧还有三个相好的。

只怕因为那秦桧是秦丞相，要是穷的揭不开锅，只怕连一个也没有。

哭罢多时，含妍住了眼泪，她捧着妞妞的脸给她说：“妞妞，你看到了吗，你要争气，好好学习。

妈妈无论有多难都会和妞妞在一起。”

“妈妈，妞妞一定听话，好好学习，我都学会了写妈妈，我写给你看。”

小妞妞拿起草棍，在地上一笔一画的写妈妈两字。

“妞妞真乖，春平，你也别难过了，咱们今后谁也不求，我再也不奢望别人帮忙，也不会再让你去打工了。

从明天起，我就去街上摆摊， 把你印的年画拿去卖。”

“那行吗，现在不是过年的时候，有人买嘛。”

春平疑惑地说。

“不试试以怎么能知道，咱活人总不能叫尿憋死。

再说咱眼下，除去年画，还能卖什么。”

“那你试试也中”春平起向又去刻版，他想多刻些，好多卖些钱，也好尽快改变上下家里的状况。

妞妞扬起脸，她看着妈妈说道：“妈妈，我也要去卖画。”

“好”含妍知道，今天的事，一定会给妞妞的心里留下阴影，自己要带着她，好好给她开导开导。

壮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妈妈，我也去，我要去保护你们。”

不壮壮，你要留在家里，保护好大白鸭，妞妞坚定的看着他。

“好吧，我要当最勇敢的人，勇于保护大白鸭。”

壮壮跑去和大的鸭玩了，妞妞也跟了过去。

她用手指点着数：“一只，两只，三只，少了一只。

壮壮，咱家不是四只鸭嘛，怎么就三只。”

“姐姐，你忘记了，那个人打的那只”。

“壮状，咱俩快点长大，不让他们再来欺负大白鸭。”

“对，我要长大。”壮壮大声说。

“我来教你唱歌春天里，春风吹，小雨儿下，小草说：我要长大。”

妞妞教壮壮唱起歌来，含妍看着孩子们，心中不禁翻上一比酸楚。

她到屋里，找出一个五合板，大那木板上粘贴上几幅春平印的年画，准备明天当招牌用。

“你真准备明天去卖年画。”

“不然呢”

“唉，我也是实在没有其它办法，你就去试试吧。”

“好，唉，前几天，我拿回来的那个黑戒指，你看见没有。”

“放在柜子顶了，你找它干什么。”

“我明去街上，要是听说有人丢了，我好还人家，这是我武穆祠里那棵马樱花树上发现的。”

“看那样子，也不是个个新的，不知是啥时候人家丢的，这时候你还谁去。”

“我看看”含妍蹬着凳子攀到柜子顶，那戒指果然躺在一大堆螺丝冒里。

显得是那样的特殊。

吃过晚饭，含妍拿着拿枚戒指，在灯下反复的看。

春平走过来说：“这戒指看上去挺奇怪的，咋看上去是一个方面元宝盒的造型，仔细看看，上面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图案。

象是一个个张开的小伞如同一朵朵盛开的马樱花。”

翻转过来，见后面蘸着两个小篆了，纳梦。

“唉，春平，纳梦是什么意思。”

纳梦大概是做梦的意思吧。”

冷含妍拿着戒指，翻过来掉过去，看了半天，再也看不出名堂，突然她觉得这戒指的大小，和自己的中指差不多，不如戴上试试。

这样说不定还能当顶针用。

看这上面这块铜，说不定很结实。

含妍拿手指拭了拭，没想到还真是一下就戴上了。

她端祥了一下，觉得这戒指其实蛮好看的，只不知人家为嘛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