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惊奇发现

夜幕下,繁星点点,给人一种伸手可以摘星辰的感觉。

这种地方,空气好的出奇,维度又高,除了贫穷,给人一种远离繁华,世外桃源的感觉。

顾丹撸了撸齐耳短发,顺手接过杨峰递过来的一包糖果,态度骤变的好多了,心疼的看了眼杨峰,亲切道:“到了表姨这里来,你算是二代闯关东了,待着吧,开春想办法找个正式工作,我听说在北京很多女人都穿西装上班了,吆,你看看我这个……”

远处看去,四十多岁的顾丹是村妇女主任,穿着短款棉大衣,矮矮的个子,黑红的脸庞,颧骨有些高,是个典型的普通女人,一说起首都生活,她本来阴沉的脸,兴奋了不少。

刘大年眼看着方红剑来了,上下打量着他,高高的个子越靠越近,看的方红剑心里有些发毛。

方红剑硬着头皮微笑着。

“唉,你,在二龙山弄了个熊瞎子?”他说。

方红剑终于松了口气,听着他满是苞米茬子味的话,顿时放心了不少,点了点头说是。

“……”刘大年拍向他肩膀的手,突然发力,差点没把方红剑打的蹲在地上,一只手摁在他肩上,嘲讽道:“那玩意记仇,知道不,赶紧的,你明天快点给我滚蛋。”

神州大地最北的小村子,一下子来了这么个猛人,很多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就像孟文军、刘大年这样抵触的不在少数。

施工队在村南一片松树林边上,靠着黑龙江,远处可见对岸边上苏联国的一排排雪白楼房,高高的烟囱冒着雪白的青烟。

他俩进了集体宿舍,顿时闻到了一股子发霉和淡淡的臭味。

一群工人躺在大土炕抽烟闲聊,炕上炕下尽是烟蒂和瓜子皮。方红剑目睹眼前一切感觉有些失落,曾记得六几年一批批知识青年到这里下乡,条件比这艰苦,可当地人的热情度比这高多了,至少得敲锣打鼓,隆重迎接。

“刘队长,我家住楼,小方是大杂院出来的,什么活他都会干,嘿嘿。”鼻孔里入侵着各种难闻的味道,杨峰绷着嘴说,言外之意,这些脏活累活他不会干。

灯光如豆,光线昏暗,能看清场景还得仰仗外面飘扬的雪花。

杨峰谦虚的低着头,轻轻的嚼着糖果,唯有这样,才能少吸入点房间里臭烘烘的味道。

他和方红剑是同学,来之前俩人关系也仅仅是同学而已,他俩从冰城哈尔滨专程来这里,多少有些巧合的因素,方红剑对这个地方满脑子的问号,决定来体验体验,而杨峰却遵从父母愿望,叫他来这里寻找上班的机会。

在北京城里时,俩人虽然是同校同学,也只是面熟而已,杨峰唯一在校外遇到过方红剑两次,都是方同学从大杂院里倒煤灰出来,浑身脏乎乎的,散发着和这里差不多的味道。

方红剑家住的大杂院叫芝麻胡同,在北京城里毫不起眼,灰突突的房瓦,鸟儿成群,欢声笑语,杨峰看不上这个大杂院。可他哪里知道,就这么个破院子,住过明清至今的数位著名改革家,香港大公报办事处的牌子还放在院子里,单数方红剑他老爹方寸学识差了点,那也是著名的三级教授,按照技术级别说,比省长级别还高。

方红剑一开始感觉老爸就是个不务正业的老工人,因为他经常骑着二八自行车去郊区“挖老鼠洞”。

哥哥方红利好几回反驳说,最优秀的地质学家往往就是从挖老鼠洞开始起来的。

院子里那些老家伙,一个个怪异无比,戴眼镜的李大明,不是因为一盘残局和别人人争吵不休,就是拿着圆规格尺画图,曾经有几个穿着四个兜的军人来找他请教几道题,说来说去,净是绕弯的话,他指了指院子的东北方,冷冷的说:“说吧,你们这是要弄火炮?能穿透装甲车30厘米厚钢板的那种……”

发生这事时,邻居们都在窗户外面偷着看热闹呢,那个山羊胡的杨五大爷,叫人挤的摔倒在地上,也不知道谁推倒的他。

“山羊大爷,完了,完了。”方红剑一如既往的开着玩笑,凭借给他偷过酒的情分,低头去扶他。

没曾想,杨五直溜溜的倒在地上,压根就没用他扶,丹田发力,身体一动,轻松的站起来了,方红剑看的张大了嘴巴,这是什么绝世武功?他一番软磨硬泡,才知道这叫“铁板桥”,算是传统内家功夫中的“小把式”。

“我俩初来乍到,在这里待一段,队长,这些活我干。”方红剑懂事的点了点头,鼓起勇气说。

在这地方烧炕有种复杂的感觉:满屋子旱烟和脚丫子的味道混在一起,恶心、窒息感非常明显。

坐在木头墩子上,他把火炉旁边的石头墩子放在跟前,用力捧起来,双手一沉,心道:“没错,绝对不错,不是一般的石头。”

这是一块上乘的玛瑙玉石,表面看黑乎乎的,细看之下却发现石头泛着幽暗的青光,再对着火苗,找准了角度观察,里面透出了玉石特有的珍贵光彩。

寒风呼啸,山林狼嚎,方红剑研究完了这一块,又想起外面猪圈还有不少这种石头,便推开门,眯着眼瞅了眼外面呼啸的风雪,径直而去。

北纬50多度,极寒之地,毗邻苏联,漠北村村民朴实厚道,长期过着三个饱一个倒的生活,暴雪封山,就进入了猫冬的日子。

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很少有外人来,方红剑和杨峰的到来,丝毫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波澜,暴风雪依旧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子特有的强悍力道,扑向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山,也扑向了他的血肉之躯。

方红剑兴趣上来了,蹲在猪圈旁边,猫咬似得的手搬出一块块石头,举着手电筒仔细打量,黑暗中的眸子闪闪发亮,看了好一会了,冻得发青的嘴唇失语道:“白瞎了啊,这么好的玉石。”

风雪更加肆虐,不远处界江黑龙江上刮起了一团团雪团,远处的狼嚎远去,已经是深夜了,他费劲的把一块块玉石塞了回去,艰难想站起来,只觉得双脚毫无知觉,费了好大力气才跑了回来。

回到宿舍里,他把劈柴塞进去,哆哆嗦嗦的爬上了大炕,胡乱躺了下去,这一刻他一脑子的兴奋:“奇怪了,这地方这么多好东西。”兴奋使然,连臭烘烘的味道都闻不到了。

炕上,鼾声如雷,炉灶里冒着松树油子的烈火熊熊燃烧。

等他被人毫不客气的拽起来时,这家伙正梦游周公,在一片黄金玉石做的宫殿里游弋。

他侧脸看去,见刘大年那张霸道的面孔正盯着自己,一夜积攒的口臭迎面而来:“烧啊,烧啊,你想弄死大家伙啊。”

叫他一提醒,方红剑发呆了一秒钟,顺着他的手劲就跳下来了,一只手还摸着快要烫熟的屁股,焦虑道:“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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