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妃听见乌辰晟这番话,早反应过来,因此轻咳一声,笑吟吟地接茬道:
“啊呀,确实是险些闹了个乌龙呢!真是的,这么大的事,也敢如此疏忽!不过还好啊,幸而今日陛下想看看儿媳,这下不就搞清楚了吗?还来得及,先换过来再入洞房就是。”
皇后早喜欢上了自己的儿媳楚翌,见那对儿母子唱双簧想抢她的儿媳,哪里肯依?因此她正色道:
“对也好,错也罢!拜过天地完成了礼仪,就已经是夫妻了。哪里还能更换?!”
天坤帝瞅瞅皇后——一副当仁不让的架势,再瞧瞧兰贵妃母子——也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
左右为难啊。
他的目光移到了——坐在轮椅上、淡定观望这一切的三皇子身上。
“老三,你——有何意见?”
乌辰瑾清浅地一笑,拱手说了声:“儿臣听凭父皇定夺。”
“什么?”
楚翌指尖一颤,手痉挛了多时蜷不起来。
这就是乌辰瑾的态度?
他不据理力争也就是了,人家要争夺他的新娘,他还能这样从容漠然?
她记得在长扬宫外,乌辰瑾曾说过一句:“新人是谁,本宫不介意。”
现在看来,他是真的不介意。
因为他自觉时日无多?还是他不愿跟皇兄争夺?
不管出于哪个原因,对楚翌来说都够悲催的。
这至少说明——她在乌辰瑾眼里,根本就是一介微末,可有可无,无关痛痒。
乌辰瑾这句轻描淡写的话,立刻被兰贵妃当成“救命稻草”给抓住了。她对天坤帝说道:
“陛下听听,老三都这样讲了嘛!他也是没有意见的。那就趁早换过来吧!孩子们还得回去洞房呢!”
她有意无意把“洞房”两个字加重强调,那意味儿,让皇后听了很不是滋味儿。
乌辰瑾体弱,不是没法“洞房”了吗?
兰贵妃这是暗示天坤帝,好的儿媳自然是要给老二乌辰晟的,给老三也是白糟践了。
“陛下——”
皇后眸光一沉,语气就有些讥讽了,“难道婚姻大事是儿戏吗?天地都拜过了,说换人就换人?!难道要欺天不成?!”
天坤帝算是焦头烂额了……
他突然灵机一动,手一指新娘子,说道:
“何不征询这对儿姐妹的意见?”
楚伊湄见问,忙躬身施礼道:“回陛下娘娘,成亲已经礼成,伊湄不愿再换。”
楚翌为难了。
她当然也不愿再换——怎能嫁给见异思迁、心思歹毒的乌辰晟呢?
可乌辰瑾已经明确表过态,人家对她无所谓。她能说“非他不嫁”的话伤自尊吗?那不正应了人家那句话——“上赶着送上门的女人,是最不值钱的”?
天坤帝还瞅着她,等着她回话呢!
楚翌只得施礼说:“回禀陛下,楚翌听凭父皇做主。”
这回答,是跟三皇子乌辰瑾的话如出一辙的。
这话也颇耐人寻味:那意思是不是——不愿嫁给三皇子?
当然了。谁都知道三皇子时日不多,哪个妙龄少女愿意将自己的青春韶华白白葬送呢?
皇后显然也对这个回答颇感失望,她眸光黯淡下来,身体往下塌了些。
儿子太不给力,儿媳又貌似三心二意。她这场仗打得——实在是太孤立无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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