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瞧在季昱寒的眼里。

他敛眸，却无动于衷。

“季先生……”

饶是池泽觉得叶冬暖咎由自取，可外面是这样的天气，她又是个女孩子，总归觉得有点不太好。

更何况，那条项链根本也不在喷泉池子里。

坐在副驾驶上的池泽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撞上了一道寡淡又冷漠的目光：“开车！”

池泽不敢再多说什么，启动了车子。

叶冬暖是被酒店安保人员从池水里拉出来的。

“小姑娘，你还记得自己家在哪里吗？”

保安人员挺好的，擎着雨伞帮她遮雨：“这里不好玩啊，你记不记的家里的电话号码？我帮你联系……”

叶冬暖失笑。

从他们那种“关切”的小眼神里就能看的出来，他们俨然是把自己当成了新闻里常常播放的那种走丢的失智女孩。

叶冬暖当然没有知道那条项链。

冷静下来，一切了然。

季昱寒气量是按纳米计算吧，竟然这么整自己。

也对。

叶冬暖抬手摸抹去脸上的雨水，咬唇。

他是什么样的人自己领教过了，并不意外。

不过，这事儿她记在心里，一定会加倍还给这个臭男人！

现场非常糟糕。

叶冬暖没有打车，而是信步在大马路上晃悠。

她脑海里都是那条带着戒指的项链，父亲的脸，以及年少时让步她沉迷的顾倾铎。

一路走到雨晴，叶冬暖都是恍惚的。

直到察觉到擦肩而过的行人目光不自觉的落到她的脚掌上，叶冬暖才察觉到不对劲。

低头看去，叶冬暖一怔，额头上都是黑线。

祸不单行啊，脚上踩着的那双板小白鞋居然开了胶。

半拉鞋底都快跟脚掌分家了。

要不怎么感觉那里不太对劲！

这双小白鞋顺脚，她穿的时间不短了。

可能是在喷泉池水里泡太久，又在雨水里淌了半天的缘故，直接英勇就义了？

这也不是办法。

叶冬暖赤脚到了附近的商场，准备先挑一双鞋子。

脚上的那一双充分验证了一分钱一分货，趁着年中大促，叶冬暖就沿着扶梯上了二楼。

信步进了一家品牌店，叶冬暖走了进去环顾一周，一眼就看中了一款方根的简约的鞋子。

之前霍安昕曾经给她推荐过这款鞋子，性价比非常高。

“哎，女士，特价区在这边。”

叶冬暖正想伸手去摸鞋子，柜台上的服务生扭腰就走了过来，直接横在她身前。

用并不友好的目光扫了叶冬暖一眼，目光有意在她脚上定了三秒。

“特价区？”叶冬暖看着她，已经知道她的心思。

这样的商场，穿着体面的柜台服务生卖着奢侈品的鞋子，包包，就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好像，她的人格也跟着高贵了起来。

“可我喜欢这款！”叶冬暖瞧着她。

服务生见叶冬暖不识趣，神情里的轻蔑感更重。

虽然生了一副端庄得体的皮囊，一开口去透着尖酸：“这个区域鞋子，今天不搞特价的。”

呵。

“我就想看看这双鞋子，这跟搞不搞特价有关系吗？”

叶冬暖知道服务生瞧不起她，也不着恼。

这种人她选择无视比怼她更让她难受。

她伸手要去那鞋子，去被服务生非常不礼貌的阻拦下来：“小姐，这是限量款，有且仅有一双，非买勿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呢都能摸的。”

服务生悻然的瞧了叶冬暖的装扮，态度十分不屑：“而且，我看这双鞋子的码数也不适合你！”

阿西吧。

这就太欺负人了吧？

有些个奢侈品专柜的店员，怕是把自己当成奢侈品了吧？

叶冬暖想着反唇相讥，忽然身后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

“小姐，麻烦把这书鞋子拿给我太太看一下。”

熟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清越，温润。

是叶冬暖以往做梦都求而不得的声音。

不用回头，她也猜得到此时立在自己身后男人是谁。

顾倾铎！

这么多年，能让他入耳就驻足，就悦心的声音，从来就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