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嚣张势利

刚才莫世明在其它家舞狮时,也是一个红包的普通采青,舞一下狮子拜门,难度不大。

但是这五福青不一样,狮头要在椅子上舞耍,难度非常高。

二嫂点点头,脸上露出喜悦:“是啊,莫伯,你行不行?如果不行,我打电话叫莫二回来。”

“莫二肯定不行。”莫世明摇摇头说道。

二嫂本来是想故意气莫世明的,她也知道老一辈的舞狮技术要数莫世明的最好。

在村里,也只有莫世明才能把“五福青”舞好。

“唉,看来绿塘村的舞狮要没落了。”二嫂叹着气。

“谁说的,我就能舞五福青。”莫世明被二嫂一激,立即挺直腰板。

莫世明身穿红白相间的运动服,显得神采奕奕,似乎年轻十岁了。

二嫂家门前已经摆好五张椅子,她见莫世明答应,立即拿出五个空利是封走到屋里装钱。

莫文峰刚好回到屋里,见母亲在每个利是封里只装两块钱,不由蹙眉:“妈,你这样不行啊。现在舞狮拜门的行情起码最低价是十块钱,普通采青是二十块,像这样的五福青起码要五十块,你一共才放了十块?”

“嘘,你不要说。如果莫伯有意见,我就说拿错红包。”二嫂本来就是势利之人,哪舍得花五十块钱呢?

可她又想着今年狮子班为她家拜“五福青”,为她家带来好运。

二嫂把二块钱的利是封放在椅子上,立即道:“莫伯,可以开始了。”

莫世明听二嫂这样说,微微颔首,后面的鼓手和镲手马上敲打了起来。

随着鼓镲的节奏,莫世明开始舞着狮子。

听说二嫂家要舞“五福青”,不少村民纷纷过来看热闹。

“哗,莫伯还是宝刀未老,你看他那马步、弓步和探步,还是有模有样,非常好看。”

“当然了,听说莫伯年轻时,还拿过省舞狮比赛一等奖呢。”

村民们议论纷纷,时不时鼓掌喝彩。

莫世明听到旁人的夸奖,心里非常高兴,他跳上第四张椅子,探头“吃”了利是封,然后转身摆脚,向着第五张椅子跳去。

莫世明已经舞了大半天,还没有休息过,现在开始感觉到有点累。

可就是最后一个“青”,不管如何,他都要咬牙坚持。

“咚喳,咚喳,咚咚喳!”

鼓手和镲手又敲打着向第五个“青”进攻的节奏,莫世明双脚一跃,向着椅子跳去。

但第五个“青”是“高青”,当莫世明跳上去之后,还要摆狮头舞耍“吃青”。

但没有想到莫世明感觉自己的脚一软,随即往着后面摔去。

“哎呀。”莫世明感觉后腰一疼,冷汗情不自禁冒出来。

“不好了,莫伯摔倒了。”有人惊呼着。

鼓声和镲声立即停下,众人向着莫世明这边冲过来。

二嫂呆眼了,这可是年初一,莫世明在她家门口摔倒,这是不吉利的啊。

因为莫世明的家就在旁边,大家七手八脚把他抬回家。

“莫伯,你现在怎么样?要去医院看看吗?”有人问道。

“我现在床上躺躺,你们赶快去舞狮,不要误了时辰。十二点过后拜门,是不吉利的。”虽然莫世明感觉后腰还是蛮疼,但他不想耽误今天的舞狮计划。

二嫂在家门口大吵起来:“你们狮子班是怎么回事?赶快舞完五福青,不要耽误时辰,要不然后果你们自负。”

“二嫂,我们舞不了五福青,且莫伯已经采了四个青,最后那个青我们用狮子直接采下来就行了。”九叔走过来劝道。

“不行,我就要你们按照五福青的步骤重来一遍。”二嫂不依不饶。“如果害得我家今年倒运的话,我就找你们算账。”

九叔也不依了,把狮头放在一边:“刚才莫伯已经采完四个青,剩下最后一个青我采完就行,怎么还要重新再来呢?”

其它狮子班成员也生气,纷纷指责二嫂不厚道。

二嫂叫道:“那好,你们把我的利是封还回来,一会我叫莫二自己舞狮采青。”

负责收取红包的村民拿出刚才二嫂家的利是封打开一看,不由怒了。“九叔,二嫂的利是封里只有两块钱。”

“什么?”九叔拿过来一看,发现果然如此。

“哼,我们狮子班以后都不会来你家拜门。”九叔气得把利是封扔在地上,带着其它狮子班成员去了后面一家。

“九叔,你嚣张什么啊?我们家莫二和华峰也会舞,到时我们自己来,还省钱呢。”二嫂气得指着九叔他们的背影大骂。

村民们见二嫂还么嚣张,大叫道:“二嫂,那你们家去买狮子、鼓、镲回来啊?不能用我们狮子班的。”

“为什么?”二嫂有点慌了。

“因为这是我们狮子班出的钱,不是你家的。你有本事就自己弄去。”村民大叫着。

二嫂见自己理亏,没有多说,转身回到屋里了。

十一点半,九叔回到莫世明的家。

“莫伯,我们已经完成全村的迎春拜门任务了,刚才我们算了一下,收入3560元。”九叔与另外一个村民一起,向莫世明公布着这次的收益。

“唉,大年初一,你们也辛苦了,按照人头算一下,把钱分了吧。”莫世明虽然躺了一个多小时,但感觉后腰还是很疼,看来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可他想着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怎么去医院啊?

九叔摇摇头,不同意莫世明的做法。“莫伯,我们都商量过了,你是因公受伤,要除去你的医药费之后,我们再分这些钱。”

“不用,是我自己不小心,医药费我自己出。”莫世明又拿出手机,看了看,还是没有电话或者信息进来。

九叔生气地瞥着旁边二嫂家:“莫伯,二嫂刚才的利是封里只有两块钱,太不像话了。”

“她怎么这样?”莫世明也觉得二嫂家这样做不对。

虽然说拜门红包是自愿,给多给少不强求。

但是狮子班商量之后,觉得起码至少要给十块以上,采青要二十块。

这大年初一的,人家辛苦去你家舞狮拜门,你不给点辛苦费,怎么也说不过去。

且这种舞狮拜门,也是自愿的。

如果你们家想要狮子拜门,就在家门口摆青放利是封。

如果你不放的话,狮子班是不会拜门。

大年初一,谁不想图个喜庆呢?这十块钱也算不了什么,大家都想拜门。

但像二嫂这样做,那就太过分了。

“就是了,刚才莫二过来找我们借狮子时,我们拒绝了。如果他们要借也是可以,一次一百块钱。”九叔生气说道。

“九叔,我们家得罪你吗?你为什么不肯借?”门外传来二嫂势利的声音。“是不是觉得我们家穷好欺负啊?”

二嫂走进屋里,双手插腰,一付要开骂的样子。

莫二也走了进来,想说两句,但又不好意思说。

这次是自家婆娘理亏,一个利是封才放两块钱,如果是他们那一队的话,肯定也会骂娘。

“哼,这是公家的狮子,你如果想借就得出钱,要不然谁会借?”九叔也不示弱。

他家两个儿子在外面打工,虽然赚的钱不多,但起码比莫二家好,他家也建了一层的楼房。

“莫二,你哑巴了?你是不是男人?看到我被别人欺负了,也不出声。”二嫂着急了。

现在十一点半了,再不赶快舞狮拜门,吉时就要过了。

过了十二点,今天就不能拜门。

年初二拜门,哪有年初一好兆头呢?

莫世明沉思一会,抬头对九叔道:“九叔,借给他们吧,不要说钱了,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

“对啊,还是莫伯识大体。”二嫂高兴地叫莫二和莫华峰去狮子班搬狮子和鼓镲过来。

因为二嫂刚才不公道,村民们都没有帮他们,所以莫二舞狮头,莫华峰舞狮尾,二嫂敲大鼓,女儿莫华珍打镲。

“妈,我不会打镲。”莫华珍蹙眉不愿意。

莫华珍今年二十岁,初三毕业就没有读书,一直在县城的酒店当服务员。

她长得蛮有几分姿色,听说与酒店的一个保安谈上了。

“你说那么多干什么?敲一下就行了,我也不会敲鼓,但我见过别人敲,就是这么咚咚咚敲就行了。”二嫂不以为然,拿着鼓棒就用力地敲起来。

莫二见是这样,也开始采青。

但莫二知道自己的能耐,五福青不是那么好采的,他准备装装样就行了。

可当他采第一个青时,“嘭”的一声,接着大鼓就不响了。

“莫,莫二,这大鼓怎么会自己破了?”二嫂的脸色大变。

“什么?”莫二把狮子头放下来,跑到大鼓旁边一看,发现大鼓被二嫂敲破了。

莫二怒了,对着二嫂骂道:“我都说你不要逞能,你看把大鼓敲破了,这是要赔钱的,两百块一个。”

“什么?这种破鼓还要两百块钱?”二嫂不依了:“肯定是九叔想整我们,拿一个破大鼓给我们用,然后想诓诈我们的钱。”

莫二冷哼一声:“破大鼓?这大鼓是刚才我这一队去拜门用的,刚才还好好的呢。我搬回来的时候,也是好好的。”

“你这个榆木脑袋,你就不会说刚才搬回来的时候,这大鼓就有点问题了吗?”二嫂狠狠瞪了莫二一眼,声音透着嚣张:“反正我这两百块我是不赔的,有本事莫世明和莫九来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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