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杨骏副主任的眼神很像东野圭吾的一部小说……”

实习规培轮转医生的人群中终于有人大胆地说出了内心深处的隐情。

“杨骏副主任的眼神，不该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感觉么？”

“噗！你眼神坏了，可能还不止眼神坏了……”

那个替杨骏说话的实习医生被一群人横加批判，惹得他都不好抬头。

“《恶意》是日本作家东野圭吾挑战悬疑小说写作极限的佳作，是以加贺恭一郎为主人公的系列作品的第四部，该系列的上一部作品是《谁杀了她》，该系列的下一部作品是《我杀了他》……”

“谁杀了她？我杀了他？这书名血腥了吧……”

“可能现实远不止血腥，还有邪恶……”

“《恶意》于1996年由日本讲谈社出版发行单行本……”

“好像印刷了很多版本吧？”

“是的呢！文库本由讲谈社2001年出版发行，国内大多由南海出版公司出版……”

“《恶意》被媒体和读者列为东野圭吾的巅峰之作，与《白夜行》同享光辉与荣耀……”

“这两部作品恰似两生花——《白夜行》为了爱粉身碎骨，《恶意》因为恨万劫不复……”

“别扯这些没用的，做完最后一个病人的3Hr显像，大家一起去病房看看李医生吧！”

“……”

人群中的提议，立即得到了大家的响应。接着，非常认真的梳理患者资料。

姓名:田某，性别:女，年龄:45岁，床号:22。

住院号:ZY0104543432，科室:肾内科，病区:209E肾科1。

检查项:ECT甲状旁腺显像。

主诉:规律透析10年，下肢疼痛一月余。

病史及体征：患者10年前出现乏力、纳差。无咳嗽咳痰，无呼吸困难，无腹痛腹泻。于当地医院就诊，无尿，肌酐很高，其他检验结果不详，诊断为尿毒症，开始行规律透析，一周三次，一月前开始出现失眠，自觉浑身酸痛不适，下肢明显，皮肤瘙痒明显，时有手足抽搐，无意识障碍，无口吐白沫，无双眼上翻，无畏寒发热，无关节红肿，无双下肢浮肿，起初患者未重视，症状持续不缓解，于当地医院诊治，查总钙Tca2.7mmol/L，磷2.7mmol/L，尿素氮:29.4mmol/L，肌酐1148umol/L，尿酸696.0umol/L。甲状旁腺素PTH>3233.000pg/ml，予保肾、降肌酐、营养心肌、维持电解质及内环境、规律透析等处理，患者双侧脚踝上方疼痛，患者今为求进一步治疗，来我院就诊，门诊拟“尿毒症”收住入院。病程中，患者无头痛头晕、无胸闷气喘、无畏寒发热，无咳嗽咳痰、食纳一般，睡眠欠佳，大便正常，无小便，近期体重无明显变化。

临床症状及诊断：维持性血液透析。

“这个病例和上面的那个，都存下来吧，对李医生的科研有用。”

“是钙化防御科研吗？”

“没错！看来周慕白医生的科普效果很好嘛，这么快大家都记住了。”

“这个尿毒症患者蛮幸运的，大部分透析的钱由政府补贴，剩余的由自己打工赚取。”

“让她再申请一下咱们医院的瑞华基金吧？说不定可以帮到她。”

“你的提议我已经照办了。之前李荣誉老师特别提醒过，合适的病人可以推荐他们联系基金会救助……”

所有工作完成，已到了下午时分。

很快，实习规培轮转医生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医院脑外科病房赶去。

大约是人数过多，当他们赶到病房的时候，还一度受到了保安的阻拦。

幸好领头的规培医生穿着工作服戴着胸牌，解释了半天，才得以分批乘坐电梯。

这也怪罪不得保安师傅，如果没他们维持秩序，日臻繁芜的医院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

很快便赶到了脑外科病房所在的18楼。

透过钢化玻璃的格挡，都可以扑面感受内面的忙碌。

有护士推急救车的、有医生查房的、还有病患在家属的搀扶下康复训练的……

他们停顿了几分钟，吸取了刚才被保安师傅阻拦的经验教训，这次由领头的规培医生先向护士站说明了来意。在得到应允之后，大部队才轻手轻脚地朝李荣誉的病房挪步而去。

李荣誉已经醒来，只是身体还尚且虚弱，按照脑外科诊疗组的意见，还需要暂住几日。

见到学生们过来，李荣誉很是感动，费力地从平躺的状态坐了起来。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颜面上，升腾着动容的神色。

几次欲言又止之后，一个劲儿地道着感谢。

沙哑的嗓音似有疲惫哽喉，惹得这棒学生都舍不得继续叨扰。

在离开病房后，每个人的面上都似乎泛着心疼的神色。

直到迎面撞上杨骏副主任和秦文璐医生过来，才恋恋不舍地敛了去。

这群实习规培轮转医生很是好奇，他们下班时分还穿着白大褂过来做什么？

莫不会也去探望李荣誉？

正疑惑着猜度着的时候，忽然见到他们进出的不是李荣誉的普通病房，而是斜对面的一个VIP房间。

这一幕，着实提起了他们的兴致。

领头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之后，决定尾随一下，探个究竟。

这样的状况，当然不适应大部队行动，那样的话未免太过张扬，打草惊蛇是必然的。为了保险起见，为首的两个人商量了一个决策，万一被发现，三套措辞都准备好了。

万无一失之后，他们几个就一起出发了。

尾随到了走廊最顶端的这处VIP病房门口，赫然发现门竟然虚掩着。

隐隐约约地可以听到杨骏副主任和秦文璐的对话。

“辛副主任，科里近来很不太平啊……”

“当初您最顶针的李荣誉，最近声名鹊起，几乎要压制了我的风头……”

“是啊，辛副主任，虽然您听不到，但目前的状况与往常真的不能同日而语了……”

“可能最好的解脱，可能是永远都不要知道这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