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现在不饿,你拿走吧”皇上微微皱眉,别过眼去不再看她,台阶下一袭盛装的母夜叉,画着和戚美人一模一样的妆容,别着一模一样的珠钗,可她再怎么作妖,也不过是东施效颦,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那放在这,留着饿了吃吧,臣妾就先退下了。”佘春花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她早该料到是个结果的,想想苦练多日的厨艺,竟像个笑话。
“姐姐留步。”依偎在楚天渊怀里的戚美人突然开口,佘春花回眸却瞧见了她唇角意味深长的笑。“妹妹自知位份地位,但有些事情还是该提点提点姐姐的,您是皇后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言行,前些日子妾身边的丫鬟还瞧见娘娘在御膳房跟世子相谈甚欢,聚众赌博,实在是有失国母风范。”
佘春花咬牙切齿,五指收紧,健壮的手臂上青筋爆现,斜了戚美人一眼。“本宫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提点教训。”
“轮不到戚美人教训,那朕呢!”阴沉的低吼声响起,佘春花撩起眼皮来便瞧见了楚天渊那暗沉阴翳的双眸。“你一个皇后天天都在干什么。”
佘春花吞了口口水,满脸的迁就忍让。“臣妾这段时间在潜心学习厨艺……”
“你学厨艺学到羡之世子的赌桌上了?!”楚天渊咄咄逼人的质问着,在他的后宫佳丽面前,丝毫不给佘春花留半分颜面,就连表面上的相敬如宾,都没有了。
自楚天渊登基以来,对佘春花的态度便愈发恶劣,好似佘春花越是忍让,他便越是得寸进尺。
“明日起没有朕的吩咐不许踏出凤鸾殿一步,好好学学该怎么做一个皇后,若是学不会,这皇后之位便换人来坐!?”
玉露分明瞧见佘春花眼底狰狞的血丝,她从佘春花未出嫁之前便一直跟在她身边,玉露从未想过暴躁如斯竟也能为一个男人忍让至此。
就在玉露以为佘春花终于忍无可忍,要和楚天渊大打出手的时候,佘春花却缓缓跪下,匍匐在楚天渊脚下。“臣妾谨遵陛下教诲,定当足不出户,在凤鸾殿内日日自省。”
垂眸间,玉露瞧见了佘春花微红的眼眶好似有泪水就要夺眶而出,可回到凤鸾殿的佘春花便不是此时的佘春花了。
“派人监视本宫,真是婊子遛癞皮狗一套一套的!”佘春花说着桌子上的杯盏瓷器变便遭了秧,统统砸了个稀碎。
玉露拎着扫把,清理地上价值不菲的瓷器碎片。“你咋不当面骂她?”
“我不敢!”说着佘春花重重砸上那上好紫楠木的桌案,竟被佘春花生生砸出了一条的裂痕。
玉露从小到大,头一次见怂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我这么喜欢陛下,陛下还想让皇后换人……”佘春花正骂着,玉露便转身朝外走去。
“诶……玉露,你去哪,本宫还没说完呢!”
玉露却置若罔闻,精致走向小星子,开口吩咐道。“明儿把凤鸾殿的杯盏全换成金银的,多少瓷器禁得住这败家子这么砸。”
入夜,清辉暗淡,疏星几点。
换了夜行衣的佘春花,正昂首挺胸的往外走。
门外守夜的小星子打了个哈欠,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威武雄壮的背影。“诶,娘娘……皇上不是不让您随意走动么?您这身打扮是上哪去啊?”
“一动不动是王八,你不说我不说陛下怎么知道我出门了?”
“可万一陛下要知道了会生气的!”
佘春花潇洒的足尖轻点,跃上屋脊,无奈道。“左右我做什么他都会生气,不差这一件。”
月色朦胧,伸手不见五指。
这样的夜里尤为适合做一些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等见不得人的事。
御膳房外墙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佘春花正坐在不远处的屋脊上,暗中观察御膳房外的一群小毛贼。
原本想着出宫去玩,没想到却撞见了堂堂世子,带着下人偷鸡摸狗。
只见一宫女扎着弓步,熟练的将膝盖顶在墙上,另外一个男子则同样十分熟练的双手抱头,躬身趴在墙上,而后那穿的人模狗样的世子,一脚踩在女子膝盖上,艰难爬上那男子的背。
“世子你踩到我头发了!”
“别吵……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加把劲儿啊世子!”
阴影处的佘春花玩心大起,轻咳一声,正义凛然的开口。“嘿!那边仨人干嘛呢!”
那双手扒墙的解羡之浑身一激灵,摔了个四脚朝天。
也顾不上喊疼,在地上囫囵滚轮了一圈,便灵活的翻身而起,带着两个下人拔腿就跑。
“解羡之!”
佘春花足尖轻点,从高处落下在解羡之面前站定。
一高大健硕的人形阴影笼罩下来,解羡之两条腿儿都有些发软了,这身板,一个打仨都是小意思吧。
待看清来人相貌时,解羡之才长舒了一口气。“春花兄……你怎么在这。”
“你好歹也是一世子,深更半夜不睡觉,在御膳房偷偷摸摸干什么,下毒啊!”
“呸!春花兄可不敢乱说,我们是来找吃的的。”解羡之说着回头看了身后的一男一女,二人点头如啄米。
“你好歹也是一世子,宫里还能饿着你不成?”
身侧的小丫鬟委屈巴巴的抱怨道。“公子有所不知,内务府的刁奴变着法的克扣例银,奴婢曾找苏贵妃禀报过此事,可贵妃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变本加厉,奴婢实在饿了,这才……”
佘春花愣怔了片刻,眼底一片阴郁,这苏贵妃竟是这样‘殚精竭虑’的帮她协理六宫?内务府的人竟敢这样瞒天过海?看来这前朝后宫还真都把自己这个皇后当摆设了。
“这御膳房里大多是些残羹冷饭,夜里兴许还会有有专门的人留下来给主子们熬早膳要用的汤,我带你们去御膳房后面的小仓库,拿些生的肉菜回去做着吃。”
“花兄对御膳房怎么这么了解?”
跟在解羡之身侧的小厮一副‘我了解’的表情,开口道。“你也经常来偷吃?”
“易寒说什么呢!花兄生的是王侯将相的面相,再不济也是个御膳房总管啥的。”
佘春花心道,自己好心带他进来可倒好,前几日说自己长得像钟馗,今儿又说自己像个伙夫。
解羡之见佘春花面色深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满脸的欲言又止,心道,这佘春花如果真是御膳房总管的话,那就是个太监啊。
佘春花正想着内务府的事儿便瞧见了解羡之同情又惋惜的表情,有些不解的看着解羡之上前拍拍自己的肩膀以示安慰,而后便捧着肘子往布袋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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