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6章 我与李雪扬成为室友

周洵搬走了之后,在高叔家又搬来了两位我原八班的同学。一个是李雪扬一个是柳云飞。李云天和李雪扬从原八班分班后,他们俩同时被分到了七班。李雪扬也是在李云天的介绍下,搬到了高叔家住。

李雪扬小的时候,家里还算比较富裕,他们家住在松花江的下游。他们家在江边的附近开了一个采沙场,一开始李雪扬家里的这个沙场还挺赚钱,后来被他们家里的亲戚给坑了,导致采沙场黄了,李雪扬的家庭经济状况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他们家也为此负债累累,家庭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自打李雪扬家里的沙场负债后,李雪扬的母亲便选择了离开李雪扬和李雪扬的父亲,从此了无音讯,就此人间蒸发了,在这个期间,李雪扬的父亲找过他母亲多次,就连李雪扬的姥姥家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李雪扬的母亲,李雪扬的母亲是存心想要躲着李雪扬父子二人,当一个人存心想要躲着你时,你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的,正如你永远都叫不醒正在装睡的人。

李父很是苦恼,生意赔了钱不说,就连自己最亲近的老婆也离开了自己。曾经一口烟都不抽的李父,此时,正在一颗接着一颗的抽着香烟。香烟夹在手指间,静静的燃烧着。李父默默的蹲在地上,若有所思,哪怕烟都快烧到手指了,也还是蹲在那里一动不动,思绪早已飘到了九宵云外。

直到香烟烫了手指,他才渐渐的回过神来,泪花在泛红的眼睛里不停的打转,不过他还是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流出,落入尘埃。他把仅剩的烟头放在了嘴里,用力而使劲的吸啯着,嘴中泛着苦味,不禁咳嗽了两声,看着烟雾缭绕,他才渐渐的感觉到人生如雾亦如梦。

不过李父是条硬汉子,硬是靠自己吃苦受累,一人兼多份工,全年无休,愣是把李雪扬拉扯大,从中没让李雪扬吃穿,比其他的小朋友差,直到李雪扬上高中时,李雪扬的父亲才把之前欠下的所有债务,全部还清,并且有了存款,这期间的苦只有李父一个人知道。

李雪扬上高二的时候,她的母亲突然回来了,意思是想要回来好好过日子,回来时,整个人非常消瘦,衣服穿的也不好,显然这些年在外边也没少遭罪。

他母亲这次回来,李父犯了难,李父也在犹豫,也在想是否要重新接纳李雪扬的母亲,和她一起过日子,还是重新再找个人搭伙过。

李家的这些亲人们,也劝李雪扬的父亲重新再找人,尤其是李雪扬的大伯,十分不同意李父重新接纳李雪扬的母亲,毕竟,他们觉得这个女人只能同富贵,不能共甘苦,说不准,哪天就又消失不见了。

李雪扬的父亲也综合的考虑了很多天,在那几天的夜里,他连续的失眠,焦虑的头痛欲裂,在那每一个夜晚,他都会连续的抽两盒半的长白山烟。

李雪扬的父亲后来还是决定,重新接纳李雪扬的母亲,对反对的亲人们淡淡的说了句“她毕竟是雪扬的亲生母亲,换一个人,肯定没有她对雪扬好,还是让她回来吧!”。回来后的李雪扬的母亲对李雪扬还是很好的,并且这次回来后,他母亲也没有再走,而是踏踏实实的与李雪扬的父亲好好过日子了。

我们在校外寝室中,我与李雪扬的关系最好,在高中时代,李雪扬喜欢在周日的下午,在寝室和我畅聊人生和理想,每次都能从周日的下午谈到晚上七八点钟,李雪扬曾经说过一句夸赞我的话,那句话说的很夸张也很令人受宠若惊,李雪扬说:“钟耀,你就是真理。”

我在高中毕业,李雪扬考上大学后,在李雪扬家办升学宴的时候去过他家,在他的家里,我突然想去他们家那边的江边,去江边那看一看,他总跟我提到他的儿时梦幻乐园——“花园里”,“花园里”是江中心的一座小型岛屿,岛屿在东北来说还是比较罕见的。

李雪扬骑着摩托驮的我来到江边,由于往江边下的路,是一个大下坡,李雪扬骑摩托还比较猛,我和李雪扬在下坡的时候,险些射江里去,在离江边不到一米的距离,终于刹住了车,吓得我和李雪扬是一身的冷汗,现在回想起当时的那个场景,后背还不禁涌上一股凉风。

在江边,我看到了江中心李雪扬口中的那个岛子“花园里”,但我看到那个岛子“花园里”已经被开荒了,上边种满了庄稼,心里不禁有些失望。

李雪扬告诉我,在他小的时候,这个岛子“花园里”上没有庄稼,岛子上有的只是野果和花草,还有一些小动物。

小的时候,他总随他的父亲,还有其他的小伙伴们坐着船去“花园里”。近些年,他们这里的一些开荒者,把岛子“花园里”种上了庄稼,早已失去了原有的风貌。

我和李雪扬看着清凌凌的江水和湛蓝色的天空,心情也舒畅了起来,借着兴致,我不由自主地比划起来了几个武术动作,由李雪扬用手机为我拍照,记录下美丽的瞬间。

我望着江水对李雪扬说:“你们这里都可以搞旅游开发了,江边这么美,水还这么清。”李雪扬笑笑对我说:“我们这里景色确实不错,能够让人暂时忘记烦恼和忧愁,不过这里的水虽然清澈,但是与我小的时候是没法比的。

在李雪扬小的时候,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来到江边,看父亲和叔伯们撒网捕鱼。捕上来的鱼,不用拿回家做而是直接在江边准备炖鱼。

将事先准备好的锅和调料,还有两瓶D市大曲酒摆放好,用江边的石头和砖头搭起一个简易的炉灶,在炉灶底下放好蒿草枯树枝,与事先准备好的玉米芯(东北话苞米谷子)和木柴。

点燃柴禾,锅中放入江水和调料。因为鱼刚被打出水,江水清澈没有污染。毫不夸张的说,那时候的江水,甚至可以直接饮用,此时用江水炖刚出水的江鱼的味道,是回家中无论如何也炖不出的,这种味道极其鲜美,香味四溢,难以言表,不爱吃鱼的也难抵挡美味的诱惑。

江水炖江鱼,水开鱼香,碧水轻烟,别有一翻滋味。李雪扬说:“小时候父亲和叔伯们炖鱼时,他听着底下木柴噼里啪啦的和咕嘟咕嘟汤汁在鱼的周围翻腾,他就十分开心,闻着香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等到鱼炖好了,他就与父亲和叔伯们围锅而坐,吃着美味鱼肉,看着父亲和叔伯们喝着美酒,吃着鱼肉,那种感觉甭提有多美了。

不过现在江水还是被污染了,鱼虽然还能够再吃到,但是再也吃不到纯粹的江水炖江鱼了,只有用原生态的松花江水炖江鱼,才能做出最地道的味道。”我对李雪扬说:“这次来没能够吃到你口中的江水炖江鱼,而感到很遗憾,”李雪扬也觉得挺遗憾的。

我随李雪扬在江边漫无目的地在散步,在江边附近突然看到了一个类似墓碑的建筑物。但看起来又不太像是墓碑,因为这个建筑物要比普通墓碑大很多,我带着疑问在向这个墓碑一样的建筑物靠拢。

我疑惑地问李雪扬在我面前的这个东西是什么?为什么周围还围着黑色正方形的铁栅栏?李雪扬连忙地对我说:“这是文物,叫作“贡江碑”,是清朝时期光绪年间朝廷给立的。清朝时期,打牲乌拉总管衙门和蒙古郭尔罗斯王公,因在这里捕捞鲫鳇鳟鱼向朝廷进贡和垦荒之事,双方经常发生争执甚至械斗,清光绪年间,朝廷为解决纠纷,而确定在此立了“贡江碑”。在清朝时该江地段为清朝时期的贡江,我们这里盛产鳇鱼,鳇鱼口味鲜美,属于宫廷贡品。

我打断李雪扬说:“鳇鱼是什么鱼?在东北这么长时间,我都没听说过这种鱼。”

李雪扬说:“鳇鱼吻尖体长,背灰黄绿色,最长可达九米,甚至重达两千斤,寿命很长,肉味鲜美,为淡水鱼之王。钟耀你不知道就对了,就连我们当地的捕鱼人,也没有在此见过鳇鱼,甚至没有听过鳇鱼。我也是查阅相关资料后才知道的,钟耀现在在你脚下的这片土地,在清朝时叫“鳇鱼岛”,“鳇鱼岛”的鳇鱼,在东北各地中产量最多最为盛名。”一百多年来,由于环境恶化、人类捕杀活动的剧烈,鳇鱼这种珍贵物种也从鳇鱼岛鳇鱼圈消失了,导致了现在只有地名没有鳇鱼,让人徒留“此地空余鳇鱼岛”的感叹。1998年联合国华盛顿公约将鲟鳇鱼认定为濒危物种,被誉为“活化石水中大熊猫。”目前,D市松花江段的捕鱼人没有在此见过鳇鱼,甚至没有听过鳇鱼,所以钟耀你没听说过鳇鱼很正常。”我听了李雪扬的话后点了点头。

我仔细地看着“贡江碑”上的满汉文字地碑文,其中有的字能够认得出来,贡江碑上说鳇鱼“非内廷口味可比”,就是指宫里原有的美味无法比拟。

“贡江碑”上有的字早已被风雨雕琢地模糊不清了,我看着碑上细细的裂纹,想到此碑也是历经沧海桑田的变迁。我疑惑地问李雪扬,“碑上的裂纹是怎么回事?李雪扬叹了口气对我说:“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时,此碑曾被推倒,形成碑首,碑身和碑座三处分离,并被村民挪做他用。后来,在1979年冬C市文物管理委员会采取了及时的保护措施,并成立了文物保护小组,负责保护管理此碑。1982年7月到9月,保护小组把此碑在原地按照其原貌修复,重新树立起来。钟耀,你今天所看到的“贡江碑”就是修复后的样子,碑外的黑色铁栅栏,也是文物管理委员会的保护小组修的铁栏杆,为了保护“贡江碑”的。”

我听着李雪扬说这么多,我拍了拍李雪扬的肩膀说:“你小子知道的还真不少。后来我在“贡江碑”面前摆了个八卦掌的一个动作青龙探爪,由李雪扬用手机为我拍照留念,拍完照后,我们又一起回到了他家。

第二天,是李雪扬升学宴的正式日子,来了不少他的同学,其中大部分他的同学我都是认识的,我们在一起侃侃大山,最后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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