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节

牛五四跟在他身后,以为他真要带自己去树林子里抓鸟,高兴得什么似的。

“四哥,你这些天都哪儿去了,娘和三姐都说等二哥回来了,让他好好收拾你一顿呢!”

“我也没到哪儿去,就是想法在外边跟着人学点手艺挣钱了,到时给你买好吃好玩儿的,好不好?”

“都学什么手艺呢,要不也带上我吧。”

“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一点再说吧。咱学的那手艺是要身子有劲儿的,抬得动抱得起的,你瞧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看那个大石头,去试下你抱得起来不?”

牛五四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十几步远的地方有块石头,他就回身去抱石头。当他把石头抱起来,再回头叫牛趋祥看时,哪里还有四哥的影子!

牛趋祥这一趟就奔出了好几里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干什么活。一边跑一边笑:哼,要我干活?那是休想!我玩都来不及呢!这下可好了,二哥不在家,就是我的天下!看谁还来管我?

牛趋祥就去找他的那些个好朋友去了。他的朋友会是一些什么样的人,他家里人不知道,可别人却是知道的。

他的那些酒肉朋友,有钱喝酒吃肉时,大家称兄道弟,疯得个不亦乐乎;没钱了时,想叫到一起玩儿,却又并不容易。

这个时候的牛趋祥身上还剩下不多的几个钱,是前几天几个兄弟合伙做了一单“买卖”,“挣”了一点钱,可是没两天就花去了一大部分。钱快没了,那些朋友兄弟就都各自找借口纷纷离开了。

牛趋祥才不得不回家一趟。可是一回家,又见二哥出门了,家里也没人管得了他,就索性再想法出门找“买卖”了。

牛趋祥正想着这些日子怎么玩法时,他忽然想起了瑞华:对,我就去找这个老表,他一定会让自己玩得高兴极了!说不定还能托他的洪福,找点什么事儿来做呢。

自己真要挣到了钱,回家脸上也有光,也说得起话了,母亲哥姐也不会看不起自己了。

牛趋祥一想到瑞华,他脸上马上就漾起了一层红光,脚步也变得更轻快了。

可一转眼,他又愁着了:可是我上哪儿去找他呢?那一次他没有告诉自己,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他,现在就麻烦了。也真是的,那一次喝酒时,怎么就没有想到问问他,我要找他时,要到什么地方呢?

对了,他是大嫂的表哥,就到大嫂娘家去问问不就解决问题了?

牛趋祥一阵风似地到了孙香月的娘家,可是,孙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向邻居打听,也没有人知道孙加虎带着老婆去了哪里。像孙加虎那样的人,别人躲他都来不及,谁还想知道他的去向呢?

牛趋祥只好像个泄气的皮球,灰溜溜地离开了孙家着。他又逛了一大圈,走到了一个比他大两三岁的叫刀小三的朋友家里。

这刀小三家里就两个人,他和他的瞎子母亲。两娘母艰难地生活着。有时,牛趋祥看他两娘母生活是太困难,就多少给了刀小三一些帮助,所以呀,这刀小三对牛趋祥真的是百依百顺。

这不,刀小三一见牛趋祥来了,就笑着又是让座,又是问候,侍候得比自己的老子还周到。

刀小三一听说牛趋祥是为了找老表瑞华才到的这里时,他说:“我听说这段时间那个瑞华好像出门做大买卖去了,你找也是白找。不如这样,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就陪你玩几天怎么样?”

“哟嗬,你现在是不是又有什么难关过不了了?想老子帮帮你?”牛趋祥看出了刀小三心里面想的是什么,“你放心,我只在你这儿住一晚,明天就走。”

“瞧你说的。我真的是希望你在这儿多玩几天!”刀小三讪讪地笑着。

第二天一大早,牛趋祥就离开了刀小三家。原本刀小三是想和他一块儿出去玩的,可是牛趋祥没有答应,他只说自己包里也没有钱了,两人一起玩儿,喝西北风都没门儿,刀小三只好随他一个人走,没有跟着。

牛趋祥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也不知道他现在该到哪儿去玩。

他见街边有人在赌博,就摸摸包里,飞快地围了过去。

六七个人在掷色子赢钱。牛趋祥一上阵就连连得手,几个回合下来,他就赢了不少的钱。

牛趋祥看看众人,好像已经没有什么资本了。而且好几个人已经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他知道自己现在非走不可了。于是他抓起属于自己的钱,慌忙出了圈子。

众人一见他想走,马上就将他围了起来。

“怎么?赢了钱就想走?没门!”

牛趋祥一边申辩,一边找机会逃走。他瞅准一个空子,一溜烟地跑了。

牛趋祥在前边没命地逃,五六个人在后边拼命地追。

转过了好几个弯,眼看着众人就要抓住牛趋祥了,这时,他正转过头看着后边,没有注意到前边,就正好和一个大汉撞了一个满怀!

他以为是追自己的赌徒在前边拦住了他,正想掉头再跑,却听被撞的人咦了一声,他赶紧抬头一看却正是自己踏破鞋底无觅处的瑞华瑞老表!

他忙不迭地叫道:“表哥,快救我,他们要打我呢!”他一手身后已经快追上来的众赌徒。

瑞华一见是牛趋祥,先是一愣,马上就回过神来:“老表,没事的!有我在,看他们哪个敢把你怎么样!”

众赌徒一见牛趋祥和瑞华称兄道弟,早就停下了步子,有两个还正想往后溜呢!

瑞华大声骂道:“你们这些不长眼睛的东西,也不看看他是谁!他是我的兄弟!知道么?你们以后要是还有谁敢动他一根毫毛,小心我饶不了他!”

那几个人赔笑着,赶紧灰溜溜地跑了。

瑞华转身问牛趋祥:“你是怎么和他们搞起来的?怎么会被他们追打?”

牛趋祥说:“表哥你不知道,我到处找你找不到,见他们在掷色子玩,就去了。当我赢了钱想走时,他们又不要我走,所以就追打我了!幸好我碰到了你,要不然,我今天非挨打不可!”

瑞华笑了:“老弟,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混?要是你跟着我,我保证从今以后你不会再受到任何人的欺负!”

“那当然好了!”牛趋祥高兴地跳了起来,“我正想和表哥你说这事呢!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了想和你一起跑江湖的想法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

“那好,走,表哥我今天招待你。过后我再带你去好好玩玩。”瑞华拍着牛趋祥的肩膀,两人向一个酒馆走去。

瑞华虽然只比牛趋祥大那么十多岁,但是凭着他这么些年在江湖上的造诣,做他的师傅是绰绰有余的。

牛趋祥呢,他就知道跟着瑞华一定好玩,他才不管什么天南地北呢!他要的就只是好玩。只要好玩,他会爹娘老子都不顾!

瑞华初见牛趋祥时,见他一脸机灵相,就有点喜欢他了,再加上也还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所以呀,瑞华也决心将他培养成自己的手下,两个人就这么一拍即合。

连续几天,瑞华都带着牛趋祥东游西逛,目的无非是看他是不是还称自己的心。瑞华的想法就是先把他摸得熟悉一点再带他到白果山居去,再告诉他自己是干什么的也不迟。

跟在瑞华身边,不愁吃不愁穿更不愁玩儿,牛趋祥高兴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瑞华叫他向东,他会毫不迟疑的绝不拐一个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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