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确实如吴良所想那样。
他们回到小酒馆,一番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蜀国和楚国打起来了。
两国在边境先是小打小闹,后来,不知怎么地,就突然把事情闹大了。
溱州,毗邻黔州,而黔州正好和楚国接壤。边境忽然紧张起来,蜀国皇室决定向边境增兵,由镇西将军带领溱州周围几个州的兵,亲自坐镇黔州。
原来是这么回事!也不知道周青他跟着去黔州没有。吴良问李大脚知道不,李大脚也摇头。
李大脚原先是周青在军营里面的随从之一,但他和周青却不太熟悉。
罗方道:“阿哥,此处定然是寻不到周青的,等到我们在这里吃点东西之后,就去城里走一遭,到州主府那里去看一看,兴许能找到周青。”
吃完东西,几人又往城里而来。
城门处,忽然多了许多官兵。不像以前那样,只有带着货物的客商才受到盘查登记,现在,不论是什么人进城,都要受到盘查,都要登记。
城门口排起长长的队伍,吴良他们在后面捱得难受。好不容易捱到城门口,还要被士兵盘查,似乎像他们这种不太像本地的人,是重点排查对象。
士兵正在排查吴良,李大脚走上去,对着士兵道:“焦二哥,你怎么来守城门了?”
那个士兵听见有人喊他,抬头一看,原来是李大脚。他停下手中的笔,道:“原来是大脚兄弟。这几个月不见,听说你被小将军派出去了,是也不是?想必你现在某到了一个好差事了吧。”
李大脚道:“焦二哥说的哪里话,我那差事,哪里比得上你这守城门?这可是一个美差啊!”
他指指吴良,道:“焦二哥,这位是吴良小官人,小将军的客人,这几个月我就是在他那里谋生路,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焦二哥一下子站起来,道:“啊呀,小的不知道小官人是小将军的客人,快请进快请进,不用登记了。”
吴良指着罗方他们说道:“还有这几位……”
焦二哥一挥手,示意后面的士兵放行,道:“没问题,既是小官人的人,那定然是没问题的,还请小官人在小将军那里为小的多美言几句。”
没想到这人情世故到哪里都有,还是熟人好办事。
焦二哥和李大脚在军队中一同给周青当过随从,故而认识。但李大脚被周青派出去了,焦二哥便以为李大脚和周青颇为熟络,却不知是李长民搞的鬼。
但吴良是不会忘记的,一会儿,有可能的话,给周青提一下便是了,也不枉焦二哥放他们进城。
几人进城后,由李大脚带路,径直往州主府走来。
州主府位于城中心偏北的地方,吴良他们是从南城门入城的,要走上一段时间。
来到州主府,李大脚向府内看门的人禀告之后,看门的告知他,周青此时不在府内,要晚些才回来,叫他们晚上再来。
一行人去寻了个客栈先行住下,只等夜晚到来。采购事宜,要等到问过周青之后,才好定夺。不然,火药这种违禁品,在城里办起来不方便,倘若被官府查到了,那是要治罪的。
等到天黑之后,几人再次往州主府而来。
看门的人已经给周青描述过,今天来找他的人的容貌,周青一个劲地埋怨看门的人,说他为什么不把吴良他们留下来,反而让他们另寻住处,是欺负他州主府住不下这几个人不成。
吴良他们来时,周青正在数落看门的人。看见吴良来了,周青十分高兴,吴良问他为什么在数落下人,周青告诉他原因,怕是自家失了礼数,怠慢了吴良。
吴良连连道:“没有的事。山里人自在惯了,若是住在州主府,看见州主大人,那才是战战兢兢呢,还是住在外面自由些。还请平远兄饶过他们吧,他们也怕办错事。”
周青这才作罢,带他们到府里内院去了。
吴良第一次来州主府。他觉得这州主府,一点也不像前世电视里面所描述的那样,规模宏大,反而十分小巧别致。
从正门进来,走不了多久,是州主办公的地方,再往后,便是一间小小的内院,里面种些花草树木,还算优雅。
内院两侧是操手游廊,游廊汇合处是几间房间,那是专门供往来差役们暂住的。
平时,州主也可以住在这里,就不必每日早早地从家里往州主府赶。
这里所说的州主府,指的是类似衙门的那种地方,并不是州主家属居住的地方。
州主居住的地方,另有其他。试想,升堂办案的时候,突然,自家内人从屏风后走出来,那成何体统!
但是,有些州主,也就把州主府当成了家,在这里吃住,家属也跟随着,一切都报销给朝廷。在一州之中,州主最大,谁敢去告发?还不是由着州主来。
久而久之,朝廷的某些部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要每州的赋税按时交上来,不出什么太大的弊漏,也没有人过问这件事,毕竟,朝廷养活这几口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周青也随父亲住在州主府,只是他是隔三差五地住在这里,每日都要回家去给母亲请安。而他的父亲周平,只要州里有大事要事,便住在州主府里面,平时倒是回家去住的。
这也惹来了周青母亲的埋怨,自家丈夫一去州主府便是好几天,家也不回。但他母亲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埋怨归埋怨,她知道自家丈夫是在为民众办事,也就是时不时抱怨几句。
刚才进来时,路过办公的地方,里面灯火通明,是不是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天已经黑了,州主还在为州里的事情操劳?”吴良问道。
“可不是么,”周青道,“蜀国和楚国打起来了,你知道么?”
吴良点点头。
周青继续说道:“前线的战事不太乐观,镇西将军他们商量之后,准备制定长期坚守的策略,皇上批准了。”
“然后,向溱州等几个靠近边境的州征粮,以备军需,做长期防守的储粮。可是,你知道的,想必你家那里也受到了干旱的影响。”
说到这里,周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老百姓们哪有多余的粮食交上来?就是拿钱去买,也买不到,你愿意把自己的救命粮食卖出去,然后抱着一堆银子饿死吗?”
“这不,我父亲正在为这事操心,此刻正在和催粮官们交涉,希望能从蜀中地区调粮过来支援边境,这样就可以缓解溱州的无粮之苦了。”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谈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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