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儿见左右无人,闪动身形,早追上了那几人。他知道自己斗不过这四人,不敢靠的太近,只得远远跟着,看这些人会把那俩人关在哪里。小岚冰雪聪明,说不定有法子能把人救出来。
几人左转右转的走了一阵儿,六儿跟的迷迷糊糊,已记不得来路,便在院墙上划了一横,当做记号。又怕被人发觉,横的竖的斜的乱划。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几人来到后山,周边寂静无声。光秃秃的也无物遮挡,六儿只得跟的更远,隐隐听到几人喝骂的声音,又听见两人“嗯嗯呀呀”的叫声,想是被封住了嘴,兀自咒骂。
六儿只听“吱嘎”的一声响,像是一扇铁门被打开,又听人喝道:“进去吧!”而后又断断续续听到“辛苦两位师弟了……我们……再来。”“两位师哥明日……”“好吧!”而后又听到几人笑声越来越近,想是回来了。
六儿赶忙闪在黑影处,看到走回去两人。心道:“还有两人守在了那里,我若贸然前去,救不出人不说,还会将小岚置于危险之中。还是莫要打草惊蛇了,回去与小岚商量了再做打算。”但一想聚宝庄的人阴狠毒辣,不知会不会暗中害人性命,又不忍离去。心想若是听到异常,自己还能奔过去相救。便又等了好久,不见有任何动静,这才转身折回。
可是来路太过曲折,自己认不清路,摸索了好半天,也不知走的路对不对。正踌躇间,忽听到一声低低的啼哭,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诡异。六儿浑身一个激灵:“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在哭?莫非是我听错了?”静心一听,确有啼哭的声音,似是个女子。六儿心下着慌:“该不会是小岚吧?她是不是半夜寻不见我人,以为我又丢下了她?我怎么会说‘又’,我哪里敢丢下她?”
六儿又是担心又是好笑,循着哭声快步而奔。六儿寻了一会儿,仍是找不到人,心道:“难道是我方向弄反了?”侧耳一听,仍然能听到低低的啼哭。六儿心里嘀咕:“怎么回事儿?我的轻功不灵了吗?”突然打了个寒颤,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冤魂女鬼?听闻女鬼就好用各种伎俩骗人,吸人阳气。我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定是女鬼了吧?可是,聚宝庄里怎么会有女鬼?啊!是了!这个地方人人都心狠手辣,定然害死了不少人!说不定这就是某人前来伸冤来了!”
他虽是害怕,但一想到可能是有人受了冤屈,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又循着哭声而去。原来并非是六儿轻功失灵,他内力充沛,此时又是夜深人静,自然能听到很远处的声音。哭声离他相距甚远,这才难寻。
六儿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砰砰乱跳。他此时已跃进了一座庭院,声音正是从院内正房内传出。六儿悄声摸到窗边,看到窗户上映了两个黑黑的影子,甚是清瘦,是两个女子。六儿心惊胆战:“一不经意竟闯到了女孩子的闺房,这定是下人们的住所了。这些丫头白日里受了欺负,晚上偷偷的在此啼哭。哎!做这一家的丫鬟下人,还不知要受多少苦。”想到这里摇摇头,又想:“深更半夜,我一个男人藏在女孩子窗外可不太好,还是快走吧。”
六儿轻轻一笑,方要迈步,突听一女子道:“小姐,你就别伤心了。曹师哥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六儿一听“曹师哥”,猛然驻足。想到了船上被白万智杀掉的那人姓曹。当时小岚还在那人身上搜出了个小木雕,托付她要还给一人,莫非就是这两人中的一人?
又听一人抽泣不止,显然就是一直啼哭的女子,那女子悠悠道:“小环,曹师哥憨厚老实,怎么就叫人杀了呢?枉我对他一片情深,他竟丢下我先我而去了!”说着又“嘤嘤嘤”的哭出声来。小环道:“哎呀我说朵朵小姐,你可休要大声嚷嚷。听说庄主早就给你定好了亲事,是水手帮叶公子,好像他人已经在沂州城了。你不要再说曹师哥了,万一庄主生气怪罪下来,又要没来由的吃苦受罪。”
六儿听着两人谈话,心道:“原来这人是聚宝庄的小姐,另外一人当是丫鬟了。听那丫鬟所说,这小姐名字好像叫什么朵朵?钱朵朵?”六儿笑了笑,又想:“这钱满贯真的掉进钱眼里去了。弟子们的名字都带有‘万’字,自己叫做‘满贯’,女儿又叫‘朵朵’。当真是贪得无厌!”既愤恨又有些忧愁:“这位朵朵小姐明明喜欢着那个曹师哥,却被他父亲利用,要嫁给水手帮的公子。当真命苦。”听到几人说话忽觉有一事想不通,但是什么事,自己也说不出来,只觉哪里不对劲。
又听钱朵朵道:“叶公子来到了沂州?不是说他死在江中了吗?”小环压低了声音,悄声道:“我也不清楚,那日我给小姐去取点心。无意中听到庄主在和两位徐师哥说话,好像听到徐师哥说有个姓叶的公子带了一个丫头,已经潜入了城内。不知是不是水手帮的。”钱朵朵又问道:“你都听到了些什么?”小环答道:“我也不敢偷听,只隐隐听到那位叶公子武功颇高,好像还琢磨透了我们家的金花剑法!”
钱朵朵轻轻“啊”了一声,哑道:“呀!那怎么可能?”小环又道:“我也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徐师哥好像还说有个来路不明的穷酸秀才,看似是跟他们一伙的。”钱朵朵又问:“那爹爹怎么说?”小环答道:“老爷说本以为水手帮好对付,没想到他们也有些手段什么的……好像还说要叫徐师哥找到这个叶公子,请到家里来!”六儿越听越惊,至此时方才明白原来那两人是把自己误认为成了水手帮的叶公子。
六儿听到后来,小环都是说些劝解的话,钱朵朵只是轻轻应着。不愿再听,心中寻思:“曹万勇虽然滥杀无辜,不过却也是个痴情的人儿。那个木雕本是他的遗愿,这位钱朵朵小姐又如此重情,我们定当找机会还给她。”又想:“小岚知道这事儿之后,定然高兴的不得了。”一想到小岚,担心她半夜醒来,万一找不到自己,定也会啼哭。深夜里独自一人啼哭的滋味可不好受。便悄声跃上墙头,辨明了方向,快速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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