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许母生病

魏秀芳看着瘦了不少的许可,心疼得手都有些颤抖。

他和许大远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前夫妻两个都是在工厂上班,白天将许可放在奶奶家,晚上再累也会将他接回来自己带。

夫妻二人工资并不算高,可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好的东西给这个唯一的儿子,从小到大并没有让他吃过什么苦。

在许可刚刚考入大学时,她身体不好办了内退,没多久许可的爸爸便下了岗。

虽然许可边工边读可以解决自己的学费问题,可许可的爸爸许大远,还是不怕苦地挤进了水果贩卖的行业,只是想给这个家多挣点儿钱,也为儿子以后的生活减轻些压力。

可魏秀芳没想到,夫妻二人捧在手心中的宝贝儿子,这才离开身边两个多月,竟然瘦成了这样,而且身上还有一股酸臭味,哪里还像曾经风流倜傥的年轻公子?

见到这样的许可,许大远也是大吃一惊,不过他并没有像妻子魏秀芳那样表露出来,只是心疼的看了看许可后,便将目光转回到老村长身上,有些歉意的说道:“我和孩子他妈过来看看孩子,没想到到了这里都这么晚了。”

村长贺全贵的吃惊一点儿也不亚于许可的父母,没想到因为这个城里来的老师,他们这个穷村子接二连三的来了客人。

这一次,连老师的父母都来了!

正在老村长吃惊的时候,二狗子连忙凑了上去,在老村长耳边小声说道:“叔,老师他娘,好像病了。”

贺全贵心里一个咯噔,抬头看去,夜幕下,果然见那个妇人病怏怏的,虽然在看到许可的时候精神头强了不少,可依旧不是健康的状态。

“你们快……快屋里坐!”此地早晚温差极大,又已入深秋,这夜间的冷风一吹,直透着刺骨的寒气。

这时,陈大婶听到声音也出来了,连忙招呼着这两位贵客进到他们的屋中。

他们的房间相对比较大,既是卧室又是客厅,来了客人,这是要请到他们的屋里。

屋里一片昏暗,只能借着从窗户中透进的清冷月光勉强看到一些东西。

陈大婶连忙摸索着点燃了很久没用的油灯,屋里便一下子亮了起来,虽然灯光微弱,但至少不是黑漆漆一片了。

二狗子受人之托,将这对老夫妻带上山,现在他的工作已完成,再在这里呆着,显得有些尴尬,便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许大远扶着魏秀芳走进了屋里,被陈大婶请着坐在了床上。

坐下后的许大远夫妇,先是将这里环顾了一周。来的路上他便听二狗子说这里是村长的家,连村长的家都这么贫穷,可想而知其他人家了。

儿子居然跑到了这么个地方,就让他们当父母的,有着说不上来的心疼。

魏秀芳紧紧的拉着许可,此时她也明白了,儿子为什么会变瘦,为什么身上会有一种酸臭味。

就这条件……跟城里比相差也太远了!

“小可,你不是跟我说你去的地方条件跟城里差不多吗?怎么会变成这样?”魏秀芳顾不得老村长夫妇还在屋里,焦急的问向许可。

许可张了张嘴,极力地思索着他当时怎么跟老妈说的。当时的他,为了能来支教,说了些什么现在都不记得了。

正在他思忖的时候,许大远黑着脸对魏秀芳说道:“当时儿子也没说来什么地方,是你自己听别人说支教的地方跟城里差不多,弄的我也相信了。”

快点话外,有些埋怨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无奈的赌气。

“爸,妈,你们别担心,这里挺好的。”许可有些尴尬,嘿嘿的笑着说道。

魏秀兰有些生气,身体虚弱的她也没有足够的力气再生更多的气,瞪了许可一眼后,又拉了拉许大远,示意他说正事。

“小可呀,爸妈这次来,是找你有重要的事情,韩玥玥她家……”提起这事,许大远说起来便有些艰难。

可他还没说完,老村长的面色便是一僵,而许可想都没想便开口道:“现在太晚了,爸妈你们先休息,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小可!”魏秀芳气结,生气的低喝一声,但许可不容质疑的眼神让她又没了脾气,只得闭上嘴气哼哼的不说话。

老村长贺全贵也反应了过来,呵呵笑着说道:“小许说的对,这都这么晚了,大妹子看着也累了,你们赶紧休息吧。哦对了,你们就睡在这儿,我和老婆子找地方去。”

说完便拉起陈大婶往外走,同时又别有深意的看了许可一眼。

陈大婶却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脸迷糊的问道:“咱俩这是去哪儿过夜呀?”

许可也是担心的看着老村长,不想因为父母的突然到来,鸠占鹊巢,反倒让房子的主人无处可睡。

外面又黑又冷,别说老村长夫妇年纪这么大,就是个年轻人在外面冻一宿都受不了。

陈大婶的话让老村长极为不满,他瞪了她一眼,低声说道:“你去二花娘家,我去柱子家,怎么就过不了这一夜了!”

他们说着话,就已经开门出去了,许可已经意识到,父母的突然到来,就是跟韩玥玥有关,否则也不会在韩玥玥和她爸爸离开后,紧接着他们就来了,而且一开口就提到韩玥玥。

他现在最不想谈论的就是这件事,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韩玥玥她爸,没想到父母又来个车轮战,真是让人头大!

魏秀芳没想到,他们千里迢迢来看儿子,没想到一见面还没说上两句话,那个臭小子转头就走。

她刚要抱怨,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吓得许大远连忙给她顺着背,想从屋里给她找些水喝,愣是没找到。

“咳、咳……”魏秀芳好一阵子才缓过气来,声音断断续续且虚弱的说道:“我背包里还有点儿,药也在包里,你一起拿出来。”

夜风吹得一阵比一阵冷,山林的树枝被吹得沙沙作响,青石山路在朦胧月色的笼罩下,更显清冷。

因为许可父母的到来,贺兰村刚刚有了些动静,便很快归于平静,只有老村长家正屋的窗户中,隐隐有灯光透出,在这月色和冷风中,显得孤零而飘渺。

没有人知道那盏油灯是什么时候灭的,随着季节的转变,这个小山村的清晨也比夏日来得晚些。

天亮后,人们照常起床干活,晨露透着寒冷,呼吸间,阵阵雾气萦绕眼前。朝着山那边遥望过去,曾经郁郁葱葱的青山,此时树叶落尽,一片苍凉之感,笼罩在一片雾气之中,凄凉中透着不真实。

许可依旧是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中醒了过来,那是老村长夫妇早上干活的声音,他早已经习惯了。

今日也一样,可片刻后便突然想起了似乎哪里不对!昨夜,他的父母来了,他们就住在隔壁,而老村长夫妇去了别人家里。

那外面的声音……?

许可几下便穿好了衣服,慌慌张张地开门而出。与往日一样,老村长哈着气正在劈柴,陈大婶坐在土灶前烤着土豆熬着稀饭。

这样的饭菜对他家而言已经算是极好的,今早就做这样的饭,想必也是为了招待自己远道而来的父母。

心里很是感激,同时又有些愧疚。因为他已经猜出父母的来意,八成与韩家人一样,是劝他回去的。

“你起来啦。”陈大婶依旧一脸慈蔼,只是说起话来却极力的压低声音,生怕吵得屋里还在睡觉的两位客人,同时递给许可一碗稀饭。

许可轻轻“嗯”了一声,几口便喝光了碗里的稀饭,也压低着声音说了句:“我先去上课。”

一切都那么平常,唯一不平常的便是老村长家里。

魏秀芳本来身体就不好,千里奔波,又爬了一天的山,夜里的时候,突然发起了高烧,吓得许大远好一阵忙乎,又不忍心叫醒隔壁的儿子,一直熬到天快亮,魏秀芳的烧才退去一些,许大远也才得以休息。

只不过,退了烧的魏秀芳,身体并未好转,反而更不如从前。身体烧一阵,退一阵,反反复复,阵大婶也跟着忙前忙后的照顾着,可仍旧不见好转。

“这山上就没个医生?”许大远一个大男人,急得眼眶都红了,早知道妻子会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来。

其实,他们一开始也不知道儿子所在的地方会这么难走,竟让人爬了一天的山路!

“小许他爹,咱们这里个个不识字,哪儿有什么大夫?真有那有本事的,也早就走了。咱们这村子,别说有本事的,就是有把子力气的,也都下山打工了。大妹子的病……”阵大婶沉思片刻后继续说道:“回头我让老头子去柱子家问问,他家或许有草药。”

许大远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大婶,若不是陈大婶一脸认真,他还以为陈大婶在跟他说笑呢!

草药?他连许可妈得的什么病都不知道就胡乱配药,还是出自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赤脚医生手里,这让许大远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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