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一袭黑衣，面色惨白，夹杂着嗷嗷怪叫。五指纤瘦如钢，形如虎爪，自上而下，向文竹头顶抓起。

文竹抽出宝剑，向上一掠，一阵寒光闪过。黑无常急速转身，飘然落于地下。

他嘿嘿冷笑。“你自恃人多，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瞬间欺身而上，双手似爪，撕皮裂肉。向文竹手腕抓去。

文竹退步闪身，剑花一挽。逼迫的黑无常无法进身，然后一招风卷残云像黑无常刺去。

文竹很久没有用过素女剑了，这一下放开手来，倍感新奇，她刷刷刷连续刺出几剑，黑无常一时手忙脚乱。

这边白无常也凌空而下，向书剑头顶抓去，书剑双手交叉抱拳，举于头顶。与白无常手腕相交，白无常嚎叫一声，倒翻过去。

他阴冷着那双没有表情的脸，上下打量着书剑，只听书剑说道：“不好好做人，却来装神弄鬼，你若多行不义，我便把你打回原形。”

白无常一吐舌头，双眼一翻。冷冷笑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他蓦然一声怪叫，跃到书剑跟前，双手化爪，虎虎生风。径直抓向书剑面门。

书剑毫不畏惧，大悲拳野马分鬃，化解来势，白无常疾如暴风骤雨，瞬间攻出了十七八招，书剑不疾不徐，从容应对。

激斗中，书剑化拳为掌，挡住白无常右腕攻击，顺势抓住他的手腕，白无常左手来救。书剑松手后，跃于一旁，恰好在一棵树下。

白无常吼叫着，双爪越来越快，书剑躲于树后，白无常一爪击来，手掌深深嵌入了树干，他用力一抓，树皮匆匆而落。

阳光照射在他挥舞的双爪上，熠熠闪光。书剑这才看清，原来他五爪背面都藏有一尖锐钢片，只要被他抓住，撕皮裂肉，轻而易举。

书剑想起：曹大力家的那两条狗，头颅骨坚硬，都不堪黑白无常的重击，又何况是血肉之躯。

书剑看见大树，心生一计。“上次阿三就是因为宝剑嵌入大树中，贻误战机，后被朱四扔过来的宝剑误杀。这次故伎重施，白无常是否还会上当。”

想到此，便围着大树躲避，白无常左右攻击，不免心浮气躁。书剑忽背靠大树闪出身来。白无常大喜，瞅准空档。右爪快速如风，向书剑胸口抓去。

书剑闪身躲避，白无常怪叫一声，五指嵌入树中。书剑乘势在他右腕上打了一拳。

别看书剑年龄尚小，十余年的呼吸吐纳，他体内便有一个气流，浑身小宇宙一样。以意领气，意到气到。内力可大可小，随心而发。

而手腕是一个人的关节重要处，白无常手腕遭到重击，大叫一声。五爪立时松软下来。

他向苏剑怒目而视，暗忖：这小子年纪不大，内力如此雄厚。如此缠斗下去，恐对自己不利。

曹大力及围观人群，看书剑越打越勇，忍不住爆发出阵阵掌声。

白无常冷冷说道。“阁下姓甚名谁，可否报个字号。”

书剑微笑说道。“乡野之人，何必谈名道姓。”

便听人群中有人喊道：“石大哥，打得好，打得好……”

白无常叫道。“石大哥，哼。”他忽然陷入沉思，又看了看立于一旁观战的杜乐，还有与黑无常恶斗的修文竹。

沉吟了片刻，尖声叫道：“你就是石书剑？”

书剑经此一问，未置可否。答应道。“不错，正是在下。”

白无常哈哈一阵狂笑，“石书剑，修文竹，还有那个便是圣手书生杜乐喽。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书剑诧异，“在下初入江湖，好像与你没有什么过结，此话怎讲？”

白无常狞笑道，“你跟我没过结，你可是我们主公日思夜想的人哪。”

“你们主公。”

“你们主公是谁，我怎么会认识他们。”书见一本正色的说道。

白无常幽幽说道。“江湖传言：

诸葛非凡尘，天地飘一羽。

江湖尽归我，始见春水绿。

你明白了吗？”

书剑细思了两遍，猛然醒悟。“你是说，诸葛羽？”

白无常狞笑着，“算你猜对了。”

这边黑无常暗忖：她一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剑法精进如斯。缠斗了这么久，竟然没占到半点便宜。

想至此不免心烦气躁，在文竹稳如泰山的防守下，竟打个旗鼓相当。他看到旁边还站着一个杜乐。恋战下去，恐无必胜把握，又看到远处白无常收手，一个纵跃跳出圈外。

他呵呵狂笑。“女流之辈，懒得和你动手。”

白无常叫住他说。“黑十，这三个人就是主公要找的人。”

黑无常一愣，匆匆向几个人望了一眼，“没错，就是他们三个人。”

白无常眼见情势不利，“主公寻你们不到，原来你们竟在这里。哈哈。”

书剑说道，“这么说来，你们就是十三鹰里的人喽。”

文竹走过来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就是十三鹰里排行第九，第十的白九，黑十。绰号黑白无常。”

杜乐捻须正色说道。“十三鹰助纣为虐，狼狈为奸。便是诸葛羽豢养的一群走狗。”

白无常叫道。“哈哈，不错，我们便是十三鹰中的白九黑十。那又如何，天下大事，人各有志，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其他的我们不管。”

书剑正色说道，“道可道，非常道。你们的行事，一味抢夺打杀，只能是小道，道中自有长短，有胜负，有悲喜，你们只流于表面的争斗，却不问结果如何。虽是一个武者，却没有武者的精神。就像为人没有灵魂，那跟行尸走肉又是什么区别。”

一番话说的黑白无常默不作声，白无常叫道。“你小子乳臭味干懂什么，诸葛羽在为人不齿，但是他有恩于我们，我们必誓死效忠他。”

杜乐摇了摇头，对书剑说道。“这世界的好与坏，谁又能说清，现在的情况便成了好人没人愿意去做，做坏人却趋之若鹜。泱泱江湖，何谈公理。唯有依靠手中的拳头了。”

白无常见在此耗下去，难免两败俱伤，讨不得半点便宜。向黑无常望了一眼，摇头示意。

黑无常说道。“山高水远，我们后会有期，听说再过个几天，便是显风老道的祝寿日，麻烦小兄弟通知牛鼻了一下，诸葛羽也会去给他拜寿的。”

说完，二人衣袖一展，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文竹说道。“这回暴露了行踪，难免诸葛羽还会派人滋事。”

杜乐笑道。“我们一路向南，尽量走小路避开他们，免得惹上麻烦，耽误了剑儿给师父祝寿的事。”

曹大力小麻杆儿纷纷走了上来，曹大力高兴的叫道。“小兄弟，多谢你了。这回我们终于扬眉吐气了。”

书剑问道。“黑白无常，捉小孩干什么？”

曹大力摸了摸脑袋。“这我也不太清楚，听说要做什么血魔。”

书剑叹道。“一定是东方笑坐关期间，血毒供应不足，已至十三鹰到处找血清的来源，而相传童血是最好的。”

“所以说，曹大哥一定要保护好村里的安全，黑白无常经此一事，恐怕短时间内不会来了。但也不得不防，一定要注意。”

曹大力点了点头。

他忽然说道。“小兄弟，不如你传授我几手功夫吧，你不在的话，他们再来滋事，我也能抵御他们。”

初见沉吟片刻。“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不过今日天气已晚，我们就叨扰你一日，我顺便教你一些呼吸吐纳之法，你循序渐进，勤加练习，必有所成。”

曹大力高兴的连声道好。

他招呼着看热闹的人群，叫着小麻杆，与书剑三人纷纷回到曹家庄。

当晚，曹大力摆了几桌，与书剑三人痛饮一番。入夜，书剑传了曹大力一些内功心法，让他勤加休习。

此时虽已入冬，但南方的气候只是温凉，书剑与文竹坐在曹家大院，看着天空的月亮，书记忽然想起了小泥鳅。

他问文竹“也不知小泥鳅他们怎样了？转眼一别已是月余，不知他们现在哪里，是否像我们想他一样，也在想着我们。”

文竹望了一眼天空明月，“明月尚且多情，何况人呢。”

正是：

赶走无常鬼

明月久相违

故人在何方

是否难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