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泥鳅给几人都斟上了酒。
陈伊与文竹不堪酒力 ,只倒了一杯。
书剑端起酒杯,“大叔,我们干一杯 ,感谢一路来的照顾,书剑和小泥鳅出走江湖,有不周全的地方,还望见谅。”
他又看了一眼陈伊和文竹,“我们干。”
几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文竹,陈伊犹自觉得酒水苦辣,直咂舌头。
小泥鳅又各自倒满了酒。
夹了一口菜,“酱牛肉,好吃好吃。”
“大叔,我们这一路走来,可以说风尘仆仆,也遇到了各色各样的事。想起我和小泥鳅在道观的时候,曾经天天向往外面的生活 丰富多彩,可一旦深入其中,感觉便如蛛网一样,只要沾上了身,便解脱不开。与其这样,真不如当初在道观那样快活。”书剑说道。
“不出来转转,怎么知道世界有多大,不出来转,你怎么会相识于我?”
文竹笑道。
陈伊也深情的望着小泥鳅。“是啊,有时大家能坐在一起 就是缘分。”
“一叶浮沉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杜乐吟道:“确实如此啊。”
他见小泥鳅兀自瞅着那幅画,口中喃喃自语。“无我,无我。没有自我?”
“小泥鳅,在念叨什么呢?”
“我是在想,一个老乞丐,能有如此精美画工,莫非大智若愚,他是一位隐藏在世间的绝世武林高手。”小泥鳅说道。
陈伊笑道。“哥哥竟然还知道大智若愚?也是不简单了。”
小泥鳅红着脸一笑。“我在道观里背过经书的,什么大音希声,大巧若拙,大象无形,大智若愚。……只是当时不知道什么意思,害得师父教了我很多天。”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杜乐沉吟良久。“这位老乞丐很可能是 ,三十年前的钟玉公子。算起来他的年龄应该在七十左右了,与你们的大师父显风不相上下,我猜想,他们一定会认识的。”
“钟玉公子,老乞丐?这是怎么回事。”文竹在一旁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听说当年钟家是一大户,书香门第,富庶一方。钟玉从小痴于武学字画,造诣极深。后来由于一桩朝廷的命案牵涉,弄得家破人亡,后来钟玉便不知所向,江湖人知之甚少,以至后来以乞丐的身份出现,这其中的缘由 ,很少有人知道。”
小泥鳅的眼中充满敬佩之情。“如果有机会遇到他,一定要跟他老人家学几招。”
“来,我们再干一杯,这一杯,感谢缘分让我们相识,干。”书剑豪爽的说道。
大家举起酒杯,一干而尽。
书剑又各自倒满了酒,陈伊与文竹不堪酒力。她俩各自吃了一个一品香小笼包。直赞好吃。
此时邻桌那三位麻脸汉子,好像酒足饭饱。吩咐小二前来结帐,叽里咕噜比划着手势。几个人结完帐后,拿起腰刀,向众人望了一眼。缓缓走下楼去。
但听“咯吱咯吱”楼梯木板被他们踩得当当直响。
书剑看到后对杜乐小声说道。“都是练家子。”杜乐会意,点了点头。
小泥鳅给杜乐,书剑,斟满了酒。
此时秋风乍起,但见窗外树枝瑟瑟作响。三人豪情顿起,又是一饮而尽。
文竹与陈伊想到多日劳累,也未过多去劝他们。估计这一次喝酒。书剑与小泥鳅比上次在小酒馆中还要尽兴,不觉之间。一壶女儿红已消失殆尽。
三人面色微红,连赞好酒。
文竹正待喊小二结账,眼睛一瞥,见邻桌旁边一个板凳上,竟然有一个包袝。心道:“会不会是那麻脸汉子落下的。”此时那三人或己走远。于是她对陈伊努了一下嘴。
陈伊会意,二人走上前去一看。
见包袱硕大,文竹无意中碰触了一下。“一定是那几个麻脸汉遗落的,……”话未说完她一阵惊叫。
陈伊问道。“怎么了,姐姐?”
“里面会是什么东西,软软的,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说话之间。便见那个包袱周边竟渗出丝丝鲜血来。
饶是陈伊曾经杀人如麻,见此情形,仍有些不寒而栗,她大叫。“泥鳅哥,快来。”
小泥鳅颇有几分醉意,走到包袱前一看。也不免怔了一下。他解开包袱,见里面层层油纸密封,不断有血液渗出。他用手一摸这个轮廓,惊出一身冷汗。“这分明便是一颗人头。”
书剑见小泥鳅脸色异样,走上前去。仔细观察之下,却是一颗人头。
杜乐看在眼中,酒醒了一半。
“怎么办?大叔。这三个麻脸汉子是什么来头。”
便听楼下有人吵吵嚷嚷,声音甚响。
书剑用眼神示意,让小泥鳅迅速把包袱包好。然后几个人坐在酒桌旁,无事一样继续喝酒。
“铛,铛,铛铛”上楼的声音。
踩得楼板直响。
刚才喝酒的一位麻脸汉,走了上来。他斜眼向众人打量了一下。走到那个座位把包袱拿了起来,见凳子上竟有丝丝血迹。略有惶恐。便用衣袖擦拭了一下。
他见书剑等都喝的迷迷糊糊,文竹与陈伊在一旁欣赏字画,也未太多在意。望了众人一眼。径直走下楼去。
“这些都是什么人?”小泥鳅也少了几分醉意。问道。
只听楼下吵闹起来。
“你确定他们是在这间楼上吗。”
“没错,没错的,我一直盯着他们。他们现在楼上喝酒呢。哈哈。”
“大哥,这几个人武功不错,下手千万不要留情。”
书剑仔细一听。“竟是马府被小姑娘咬伤的,那名家丁的声音。”还有后面说话的那个,不正是马府请来的那个丁总管吗?
他暗叫不好。示意众人嘘声。
小声说道。“是马大宝找人寻仇的。”
便听楼下,一人问道。
“你是什么人,?”
随后嘀嘀咕咕!没了动静。
“手里拿的什么,打开看看”。
书剑顺着楼梯门缝往下一看。这一下不得了。但见楼下密密麻麻十多个人,那个丁管家旁边,一名身材高大,体格健硕的虬髯汉子,正在对刚才下楼的那名麻脸说话。虬髯汉双目凌厉,最显眼处是他脸上那几道疤痕,深及入里,结痂处便如几条蚯蚓,甚是恐怖。
麻脸叽里咕噜,虬髯汉很不耐烦。
原来是虬髯汉看到这个麻脸装束怪异,不像中原打扮。手里又拿着包袱。他心生疑虑。“老二,老三,去,解开他的包袱,看看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丁管家这时向虬髯汉说道。“大哥,我们此行是找那几个人的,不要耽误了正事。”
虬髯汉略一沉吟。他向这个麻脸上下打量一番。见麻脸腰间别一短刀。十分精致小巧。“留下你的腰刀。”
他同时一挥手,示意来人堵住楼梯口。五,六个短小精悍,头包青色围巾的壮汉围在楼梯口。
那名麻脸见人势众多,略有惶恐。
店小二跑了过来。
见此情形,也是心生恐惧,这种事他见得多了。结果不是打坏了这里的桌椅板凳。便是来付饭钱。
所以见到这种情况,店小二也很无奈。他十分小心的说道。“各位客官,这是要做什么。都在江湖行走,哪有不磕磕碰碰的,说到底,大家都是朋友。干嘛这么剑拔弩张的。”
虬髯汉斜眼看了一下店小二,忽然右手一把抓住店小二的脖颈,高高托起。店小二吓的面如土色,“客官饶命,客官饶命。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了。”
虬髯汉把他放下,用力一推。店小二几个踉跄,摔在地上。
“老二,老三。解开他的包袱。下了他的腰刀。”
那个被叫做老二老三的,也是身材魁梧。膀大腰圆。一身肌肉,显是外家功夫登峰造极。
他二人走上前去,便欲抢夺麻脸手中的包袱。
麻脸身形一退,从腰间拔出腰刀。
虬髯汉一惊,他想不到这个身形中等的麻脸竟然还会反抗。怒喝一声。“上。”
老二老三,一左一右,便如饿虎扑食般扑了上来。
但听“啊,啊”两声惨叫。
老二老三各自捂着左眼,退了下去。
虬髯汉更是一惊。
瞬息之间,尚未看清这个麻脸如何拔刀,老二老三左眼便被刺中。
这一下变化。
连空气都凝固了。
恰如此时的风,已安静下来。
……
正是:
君子大度小人仇
蝇营狗苟不肯休
诗逢美酒未尽意
醉风楼里现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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