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感悟

黎轲第二天醒来,没看到陈涵。他打开了名字难听的‘麦替’,准备边看新闻边吃早餐。麦替却弹出一个信息。黎坷放平麦替,点下播放。

陈涵在淡蓝色的镭射光线交替中出现在麦替上方,一脸阳光:“今天,我跟着亚德里恩去尼亚拉做引导,机会难得,还有点紧张。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600多岁的小老头。”陈涵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答应我,我回来之前,别出医院大门。”

黎坷笑着开启了本地新闻,出门去取早餐。哼着小曲回到房间时,房间的正中,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军人。除了左胸前满满的两排五颜六色的格子,整齐的军服就像从来没有坐下过。

那人看到了黎轲,黎轲极不自然的慢慢走进房间。半天,黎轲挤出三个字:“你找谁?”

军人亲切的笑了笑,显得没有那么严肃:“我找你”

“你是谁?”

“我是救赎号船长,奥克托。认识你很高兴。”

“你好,我也很高兴。”

“抱歉,这么早来打扰你。”船长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盯着黎轲看了几秒。:“您不喜欢吃早餐的时候身边有人,我可以出去等你。”

黎轲心说‘你还知道这个啊’。

不过话到嘴边却是:“没什么问题,我们可以边吃边聊。”一边说,一边把餐桌拖到了床前,坐了下来。指了指转椅对着船长说道:“请坐。”

奥克托踱步过去,缓缓地坐了下来,抬起头说:“早想来找你聊一聊,可惜你身体还在恢复。昨天我的大副李忱告诉我说‘可以和你见面了’。”

黎轲心想:‘船长都想和我聊一聊,我是不是可以摆个谱,开个好条件呢?’他定了定神,看着船长:“我不过刚刚苏醒,好多地方都还不熟悉,您能和我聊什么呢?”

“呵呵,只不过是些私人问题,也没什么。”奥克托好像看穿了黎轲的内心。

黎轲计划落空,想想也没什么。这船长找上门来,如果关系好了,至少我以后有个依仗的地方也不错啊!想到这里,停下手中的武器‘筷子’对着船长说道:“私人问题?我也有很多私人问题想找人说说。”

“这次我主要来呢,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什么是生命?”

‘我的神啊!未来有这么多精神病人吗?昨天一个问我半天你是谁,今天又来一位问什么是生命。看来这个答案不那么简单,我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黎轲抬头仰望天花板,看似在思索,确实也是在思索如何回答,能让船长对他产生好感。“按一般的说呢,生命就是一种自我生长、繁衍、感觉、意识、进化的一类现象。”他的余光发现,船长已经有了不自在的样子,转身一说:“但是,我觉得这些只是表象。”

“哦!”船长抬头看了一眼黎轲,“那你觉得生命的内在是什么?”

黎轲早在船长说话时想好一个佛系答案,没有指向,没有定论,没有任何意义。“生命的内在,在我看来是‘遵循自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一个感悟,每个人的成长环境和生存环境不一样,对内在的理解,也各有自己的答案。只是我们每个人,都只看到眼前的必须,从来没有静下心来思考过。”黎轲想到了迈克。

船长沉默。

黎轲看到了效果,想到了陈函曾经说过,公务员还没有活到6次转世的。于是他轻声的问道:“船长,您现在是几世?”

船长正在思考,被打断后愣了下神:“六世。”

“嗯...”黎轲故作沉吟。:“我觉得船长现在需要寻找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你能告诉我吗?”奥克托明显认真了起来。

“我没有特殊的能力,只是一种感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黎轲知道,自己不知道的答案。越玄乎,船长越有兴趣。“人的一生,就是寻找答案的旅程。而有的答案简单,人们却不相信它,总觉得这毕生所求的答案应该历尽艰辛。”

这时候,明显的感觉房间晃动了一下。船长马上起身,看着窗外。

晃动停止了,船长边走边说道:“今天先到这里吧,谢谢你,黎先生。”边说边大步向门外走去,右手扶住耳后。到了门口,黎轲听到船长开始说话:“什么?原因......我25分钟后到。”出门却没往电梯和楼梯间方向去,而是右转,走向一个有阳台的通道。

黎轲赶紧跟了出去,他想提醒船长,赶时间的情况,注意方向。到了门外,黎轲刚想招呼船长。却只看见一台黑色的机器由远而近,悬浮在了通道尽头。

船长也刚好走到那里,开门上车。船长的左手大幅摆动,右手一直压在耳后。一切就像精确计算的结果,没有一秒的停顿。黎轲招呼的手势,快速的变化成了再见的手势...船长在里边看到,也用力地朝黎轲挥了挥手。

看着船长的专车走远,黎轲一边摇着头,一边往回走。‘现代人的生活,到底需要什么呢?我算知道了,当上公务员,就当是为国捐躯了。看着风光,实际都是活在一张假装坚定的面具下面。

这老头看似快死了,我得劝劝李忱,别去竞选船长。不然,还没享受生活,就寻死觅活的。李忱曾经解开过我心中不少的谜团,知恩图报,向来是我黎轲做人的原则。’

进到房间,黎轲点开麦替,打算看看这地震是怎么回事。但是,并没有相关消息。页面中只有简单提示:‘异常震动原因正在排查,请安心等待。’

过了中午14:00,户外康复的时间到了。黎轲记起昨天的事和陈函早上的嘱咐,决定就在医院的花园,慢跑几圈。到了下午16:00,黎轲慢跑了几圈,快走了几圈。他自我感觉还能再跑几圈。

突然,黎轲感到脑中转来一阵轻微眩晕,脑部成像自动弹出‘陈函呼叫’。他迅速稳定情绪观看提示。左侧接听,右侧挂断,右下角一个两个手指扶住耳朵的提示。他赶紧扶住右耳后部,陈函右手扶住耳后的简笔画像出现在脑部成像中。

陈函像阳光一样微笑:“小老头,出来吃饭。今天老师难得有时间,我们请他吃个晚饭。”

“太好啦,去哪吃?我马上出来。”黎轲兴奋异常。不知是为能出去吃饭,还是真心想感谢亚德里恩。再或者,因为看到消失接近一天的,陈函的阳光。

“还有一会儿,就在医院东门对面,‘安旺阁’!请老师吃中国菜”

“哦,好的,一切你做主。我什么时候过去?要我提前点餐吗?”

“不用,我已订好包房,17:30你过去。说我的名字就好。”

“好的‘憨憨’一会儿准时过去。”

挂了呼叫,黎轲出神的看向医院东门方向。他的思绪,回到了600年前的非洲......

地球

非洲中部,萨隆加公园内。黎轲和罗晓娜手挽着手,坐在女儿黎姿燕和男友章力的身后。悬浮观光车带着4人,由南至北游览公园,让4人领略狂野而美丽的非洲大陆。夜幕,4人在蒙科托市的郊区,围坐在篝火边,喝着当地苦涩的啤酒,谈论着草原的广袤,星空的无垠。

黎姿燕许下诺言:只要老爸一死,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申请去救赎号工作,为人类的未来尽毕生之力。男友章力连忙举杯表示支持,罗晓娜也举起酒杯,看着黎轲。

黎轲强忍不发,他一直反对救赎计划。他觉得:现在的时机并不成熟,人类对宇宙的触角,实在太短。匆忙的星际旅行,就像拿着长矛标枪的土著,拨开草丛,四处寻找携带马克沁机枪的殖民者。给人类带来的,只有毁灭。

他干掉了手里大杯啤酒,看着章力说道:“这着急忙慌去找死的,也只有人类了。”

章力连忙应道:“是啊是啊,现今的科技,真遇到外星人,还不是给他们送的开胃菜。”

黎轲很不看好章力,他觉得章力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有钱,哄人自成一套,形象不错,正是各路大学妹子的感情杀手。不过,黎轲从来不会干涉女儿的自由。黎姿燕如果现在要去救赎号,黎轲也不会阻拦,因为他曾说过:“我会反对你的思想,但我不会阻止你的行动。”女儿黎姿燕,了解自己的身世,她非常清楚。如果就这么去了救赎号,会给她的父亲,带来什么样的打击。所以,一直没有付诸行动。她最期望的,就是说服爸爸,一起到救赎号去。

当夜,非洲的夜晚异常黑暗,银河系的银河也异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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