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的眼泪是透明无色的,有小说家为了表达情感而通常把人的眼泪写出颜色来,还有一些心理学家会把眼泪根据心情而赋予不同的颜色,拿到大街上给人做心理测试……
白青铜在江海市精神病院的时候就认识这么一个心理学家,每次举起牌子问他:
“你觉得这滴眼泪是什么颜色?”
一开始白青铜还很认真的回答“无色透明。”但久而久之白青铜发现那心理医生就是个神经病――因为那医生说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无色透明的眼泪?
白青铜只好哄他,从红到紫,一共七种颜色循环说了一个多月,搞得那医生崩溃……最后那医生成了他的舍友。
赵志信哭他是了解的,有很多情绪,愧疚感,哀伤以及失望还有一些其它的。
“林老师醒了,但我并没有救他,只是让他感觉好了些,时间不会太久,你得好好利用。”
白青铜看着赵志信起身,错过他,又好奇问道:
“你记忆想起来了吗?比如,你的眼泪是褐色的。”
赵志信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头也不回的进门了。
白青铜低头沉思了会,也跟着走了进去,里面太黑,看到赵志信熟练的把桌子上的蜡烛点亮,又拿起木材生了一堆火,整个小屋变得亮而暖了些。
做完这些,赵志信才来到林老师的床边,站着,等他先开口。
“我叫你把子衿带走,是相信你,可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还找了这么――”
看了一眼白青铜,白青铜正盯着桌子上的烛火,没有注意到这边,压低了声音:
“这么一个年轻人,还说能救我,我这身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这年轻人又说有事情得你亲口告诉我,是不是子衿出事了?病情恶化了?”
赵志信先是小声的恩了一下,回应后,才开口:
“是子衿的事,但我把咱们的事情都和这个人讲了,不必这么避讳小声的,而且白老板是有……”
“什么?!你把子衿的事说出去了?谁给你的胆子?”
躺在床上的林老师突然一声大喝,瞪大眼睛,喘着粗气。
白青铜注意到了这边,在烛火映衬中走了过来,笑笑:
“林老师不必担心,我这种商人嘴巴是最严的,不管是家丑还是国事,只要是有关秘密的事情,都是有价值的,我不会随便说出去,而且――”
又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输了一缕元气,道:
“情绪可不能再跌宕起伏了,越是激动,这元气就消耗的越快,说话的时间就越少。”
这个身子佝偻,全身透露着死亡味道的老人冷哼一声,然后才道:
“价值再大,总是有人出的起价的,商人的话不可信。”
又看向赵志信,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心中气不过,恨村里人,恨那秦平,想报仇,想讨个说法,但子衿的事情也不能随便拉个外人就说啊?你这叫她这个女孩子下辈子怎么过?以后有人知道了,谁还敢娶她?”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志信的头越发的低了。
“我知道你这孩子心善,但事已至此,我们没有办法的……我教学的学堂被拆了,只希望能像他们说的那样,重新盖个新学校,孩子们有宽敞明亮的教室……”
“而且,我必须得死,死掉了秦平他们才放心,没有后顾之忧了,才有可能良心发现,做点好事……救我还是算了吧。对了,子衿呢?她怎么样了?只是发烧感冒,该好了吧?”
赵志信的脸埋在黑暗里,早已泪流不止,啜啜泣泣的声音传来,像送终的鼓点:
“子衿她,她死了……”
白青铜看到这个老人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就像时间停止了一样,过了足足半分钟,红肿的眼睛以肉眼可见得速度挤出泪花来,嘴唇是颤巍发抖的:
“怎么……怎么可能?只是发烧,感冒而已……”
赵志信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声音变的凄切而愧疚:
“……不是,子衿是从吊索上落到江里面,被水流瞬间吞噬的,我眼睁睁看着后面的她解开了滑轮上的锁扣,直直的落了下去。”
“林老师,我当时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伸手就可以抓到她了,但子衿她只是笑了笑,然后亲手解开了锁扣,她还张嘴……张嘴对我说了声对不起……”
赵志信掩面大哭了起来
“啊!啊!为什么对我说对不起,为什么?是我对不起她啊!”
白青铜注意到老人开始剧烈的喘息,喉咙发颤,连忙上前用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老人的两只手死死的捂住胸口,双眼无神: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忘了心理辅导,子衿那孩子看着柔弱和善,其实骨子里倔强得很……是我的错,不能放过他们,我要……我要公道,对,公道!”
“志信,不怪你,你别哭,我现在不想死了,拼着这口老命,我也得叫秦平他们伏法!”
之前在奇缘当铺的时候,白青铜就已经听赵志信讲过一遍了,但现在又从另一个人的口中听到这件事,这种亲眼目睹的强烈情感是与旁观者完全不同的。
“林老师,你相信我吗?相信我会给你们找回公道吗?”
白青铜看着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轻声问道。
“孩子,你自己走吧,这件事不是你能参与的,涉及到了权利还有一些超自然的力量。”
看来之前对我冷眼相待也只是不想叫我牵连进来,白青铜拉着老人的手,打了个响指,笑了笑:
“我们去个宽敞明亮的地方。”
三人瞬间出现在了奇缘当铺,但白青铜愣住了,因为他听到三声哀嚎:
“我是智障,我是智障,我是智障。”
过了一会,又是三声:
“白青铜比我帅……”
卧槽,这才想起惊风雷还呆在竹林里,出不来呢,就说去大后山的时候,总感觉忘了些什么事情,感情是这个比。
把老人扶着坐好,解释道:
“这货脑子有点问题,糟蹋自己衬托我是想叫我放他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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