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爹,我想上天

“再过几月,你便成年了,可想好做些什么?”中年男人慈祥地望着眼前有些驼背的少年,轻声说道。

“我还不知……”少年话声突然一顿,想起今天和村里玩伴在村口互相吹嘘时,大牛曾说见过仙人飞过村头,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尽头了,说得几个人好不羡慕,不由抬头望向天空,傍晚回到家,便遇到父亲,二人在凉亭中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缓缓谈着话。

“爹,我想上天!”说着少年的背忽然直了一些,一本正经的说道。中年男子眼睛一瞪,手就要习惯性的抬起,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本该用力的手轻轻地放在少年的头上。“你也是个要成年的人了,说些什么胡话!”

“我今天听大牛说,有仙人曾在村头飞过,父亲你可见过?”少年声音有些激动,“唉,仙人那是什么样的存在,你爹我一个村里农夫,哪里见过。”父亲说完后,也不由望向天空,轻轻叹了口气。

“哦……”少年有些低落,背又驼了些,也轻轻叹了口气。

“这些年你也念了点书,我听你福叔说下个月县城有个考试,你且前去试试水,若能运气好考个秀才回来也好教书,若不能便去村里学些手艺罢。”中年男子说完便收回放在少年头上粗糙的手,起身往房间走去。“早些睡罢。”父亲转身望着凉亭里的少年,摇了摇头便进房了。

少年名叫周通,从小便有些自卑,背常常驼着,对读书有些天赋,父亲便用辛苦几年下地劳作的钱来送他进私塾,读书好的他并没有傲气,仍然那般驼着背,村里的人都习惯了,对未来一片迷茫的他今天听起玩伴的事,开始在心里有了一个目标,“我要成仙!”少年握紧了拳头,腰杆又挺直了些。

回到房里,周通隐隐约约听到隔壁父母的房里父母在说些什么,不久父亲又叹了口气,熄灯了。

周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今天的事扰乱了他的心,他望向窗外的明月,忽然想起了些什么,从床底摸来摸去,掏出一块黑布,小心的拿出黑布包裹着的一块水晶,约莫无名指长,不足三厘米宽,在月光下缓缓发着光。

周通仔细的盯着水晶,这是他在十岁的一个晚上从后山里挖出来的,那晚黑夜里的水晶的光穿透了土层,被他从远处发现,莫名的好奇驱散了他对黑夜的害怕,跑到后山边缘挖出了水晶,回来后没和谁说,一直藏在床底。

这夜忽然想起了它,周通握着水晶,微弱的光在黑夜里缓缓散发,一丝丝暖意从水晶散发出来,好像自己成为仙人的希望如水晶在黑夜里很不起眼,但它照亮了自己!

周通坚定了自己成为仙人的心,不久一股睡意便袭来,周通握着水晶躺在床上睡着了,没人看到,水晶的光这时包裹住了周通,忽然发出了强烈的光,极为耀眼,可却没有人能注意到,水晶突然一闪消失,出现在周通体内丹田内,缩小型的它缓缓漂浮着……

这夜周通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成为了仙人,在天空上快速的飞着,手里还能放出火球,他狂笑不已,忽然脸上一麻,火辣的痛让眼前的画面忽然模糊起来,他睁了睁眼。

“一大早鬼叫些什么!”父亲的脸显现出来。

“我梦见……”

周通激动地刚想说话,“别说了,洗漱吃饭,好好复习吧。”男子有些生气地说道,“哦……”周通起身,忽然想到什么东西忘了,赶紧在床上翻来翻去,却没找着水晶,较忙向门外跑去,“父亲可看见我床上的晶石?会发光的那种。”

“什么发光的晶石,睡傻了不成,你有发光的晶石我怎么没见过?”

“额,或许是我搞错了吧……”周通回到房里又找了几次,才无奈的接受了水晶没了这个事实,洗漱吃饭后坐在院子里背书,水晶消失的事让他心不在焉,不知在背些什么。

“阿通,出来玩撒!”围墙外忽然想起大牛的声音,周通回过神来,“大牛,我下个月要去城里考试,我阿爸让我这个月好好背书,你们玩罢,哎!”周通说着说着又想起了消失的水晶,“早知道就不拿出来了,咋就没了,我去,哎……”

“这样啊,我还想说花姑家的几个小姑娘让我叫上你一起去庙里看看呢。”大牛得意的说道。“是啊,今天是庙会,我怎就忘了。”周通看了看眼前的书,又想到水晶,心情顿时就没了。

“我不去了,你们好好玩吧。”说完一下躺在石椅上,大牛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周通又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背书了。

一个月很快便过去了,“失之我幸,得之我命。”周通想到,他已经从水晶消失的噩耗中恢复过来,明天便要去县城了,福叔前半个月从县城那边赶马车过来,这几天和周通说了些注意的事,忽然门外想起敲门声,父亲直接推门进来。

“明日你便去城里,记住别惹事,好好考,考不上回村里也饿不死的,这个月你复习得怎样,可有把握?”男子望着周通缓缓说道。

“我也不知,能背的我都记下了。”“嗯,不要有负担,家里有我有你娘给你撑着。”“嗯……”周通看着两鬓有些发白的父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男子看着低头的儿子,本想摸头的手又缓缓放下。

“你长大了……”父亲慢慢走出门去。周通鼻子有些发酸,揉了揉眼睛,立志考个秀才,减轻家里负担,成仙的心,也更加坚定了。

天气渐入秋,这天周通很早便起床了,穿戴好衣物吃完早饭后便在门口等待,不久后父母就送着福叔出来了,“通儿就麻烦你了,路上小心。”男子赔笑着说道。“大哥,通儿这孩子从小就聪明,这次考举你放心吧,哈哈。”

福叔也笑着说。

“走路腰挺直些,阿爸老了,这个家,弯着腰可扛不起来。”男子轻声和周通说道。

“嗯……”周通腰又挺直了些,“天气凉了,别着凉了,妈在家等着你。”

“会的……”周通鼻子有些发酸,自己已经比母亲还高了,悄悄握紧了拳头,踏上福叔的马车,又看向远处向他招手的大牛等人,周通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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