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上官云博与高明珠的婚事一起传出来的，还有四皇子被封为宁王的消息，当然，传得更广的，是高明珠的身世。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齐心寨的高小姐，是莫太师的外孙女！”有人神秘兮兮的道。

有人随即追问，“真的？”

有人反对，“不可能吧？他们？那可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啊！一个远在西边群山之中，一个久居京城！”

当先说话的人道，“真的，朝堂上早就有消息传出来了，听说，莫太师的女儿看上了齐心寨的那个大当家，可是太师不同意，于是高大当家的自己写了婚书，找了几个兄弟当见证人，一顶小轿娶上山去了，莫太师气不过，才说她被人劫了去、自尽守节了！”

“听说，莫小姐生下女儿之后，还派人送喜，可是，让莫太师把人给赶出去了！”

“不会吧？这是真的吗？唉呀，没想到，当年风云京城的莫大小姐，竟然是这样的人啊！”

说是私奔，又不全是，可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算不得明媒正娶，不说大户人家的小姐，便是小门小户的女子，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啊！那得多惊世骇俗、骇人听闻？

“听说那高大当家的，义薄云天，一表人才，道上的人无不交口称赞，这也是齐心寨一向不为祸百姓的缘由，也是他们被翻云寨盯上的原因！”

“怪不得！我说这些山贼怎么会自己打起来，原来，齐心寨都是好的，”

“可不是，听说前几日，那个高大小姐还当街救人呢！如果是穷凶恶极的，怎么会救人？”

“原来如此！”

……

这些话，自然是上官无极让人放出去的，他实在不想给高老大脸上贴金，可是又不能败坏莫洁的名声，就只能捧高他的为人了。

“父亲，这是真的吗？”莫太师的书房，他的长子莫渊激动的问。

莫太师脸一板，“没头没脑！什么真的假的？”

莫渊深吸了口气，“父亲，小洁当年，真的是父亲阻拦才上山的吗？她、明珠郡主真的是她的女儿？”

莫太师满面寒霜，他一心想要遮掩的事情，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整个京城，让他怎么说？

现在若是改口承认，当年又何必关紧大门呢？

“枉你这么大的人，竟然人云亦云！他们若是真上门提亲，你跟你母亲怎么不知？哼！”他一脸鄙视，“那帮山贼，也不知道从哪里捡到小洁的遗物，竟敢大言不惭想认亲！姓田的如此，不就是为了他那个山贼侄女能有个好外祖家！”

“可是——”他的孙子莫识君迟疑着开口道，“听说，那位郡主有几分像姑姑，而且，手里还有姑姑的画像和字迹！”

“当年，你姑姑是去游山玩水途中被掳，手里金银首饰、古籍字画不少，他们能弄到，指不定当年也参与其中，哼！大胆山贼，坑害了我的女儿不打紧，连她的遗物，也丧心病狂地利用！”

他拉长了脸，“此事定然是那伙山贼在后面推波助澜，让手下的人都盯紧些，把那些作乱的人统统抓起来，一个也不要放过！”

莫渊苦笑，“爹，如今外面，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连母亲也听到了传闻，正巴巴地等着信儿呢！”

可怜的莫老夫人，最心爱的嫡女一出门就再也没回来了，好不容易听到点有关她的消息，得知她尚有一女存于人世，心里早就激动得坐立不安了，只盼这消息是真的，让她见见那可怜的外孙女儿。

“告诉她！那全是狡诈的山贼们胡涚八道，府里谁若再敢乱说，乱棍打死！”莫太师一脸杀气。

他正一心维护太师府的颜面，偏偏这些小的老的都拎不清！别说是莫洁的女儿，就是莫洁本人，也不能进他这大门！

莫识君还在道，“祖父，可我打听到，皇上似乎也认定她是姑姑的女儿，对她颇多赏赐，格外看重！”

莫渊想起上官无极当年与莫洁的事，“爹，莫非、郡主真是小洁的骨肉，皇上旧情难忘，所以对她另眼相看？”

莫太师怒气冲冲，“混账！都与你们白说了吗？小洁当年殉节，证据确凿，留下无数好口评，你们仅凭那贼子几句闲话，就要顺应他们的意思，毁了太师府这么多年的清誉吗？他们睚眦必报，定是记恨我当日反对出兵！”

莫渊和莫识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信。

莫太师是什么人，他们也非常清楚，要说他为了名誉，把莫洁拒之于门外，又与她老死不相往来，甚至想把高明珠也弄死，这类事情，他真做得出来！

可是看他气得脸红脖子粗、余怒难消的样子，他们也不敢再刺激他，再说，事实没有查清楚，太师府也不能一头热地上赶着去认亲，若不是，老太太那里只怕会受不了。

而莫太师还在拍着桌子道，“那全是山贼的诡计，我们莫府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知道吗？”

“孩儿（孙儿）知道了！”莫渊和莫识君齐声道。

“好了，你们下去吧，把府里管好，不要让我听到那些居心叵测的话，否则，定不轻饶！”

“是，父亲（祖父）！”

莫太师挥挥，似乎很是疲惫、

莫渊和莫识君一齐出去。

“父亲，明珠郡主，真的与我们毫无关系？她当真不是姑姑的女儿？”莫识君问道。

莫渊摇摇头，“当年，小洁说要去庙里住些日子，为家里祈福，可是，传来的消息却是，有一伙山贼经过，将尚在山下的小洁给掳走了，然后，小洁自杀以保全名节，后来，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你祖母大病一场，去了半条命，就再也没有人提起了！”

“如此说来，也算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莫渊点头，“当年，父亲也很是疼爱小洁，这一应事情，都是他找人打听、查到的，想来，应该是真的！”

他只说应该，就是心存希望，就算莫洁不在人世，她能有血脉留下来，也是好的啊！那样温柔聪慧的人，她的女儿，会是怎样呢？

莫识君叹气，“如果郡主真是姑姑的女儿，那也好，起码，祖母心里能舒服些，若是能认祖归宗、一家团圆，也能告慰姑姑和姑爷在天之灵啊！”

莫渊叹息，“就算是真的，你祖父也不会同意的，外面的传言也不好听，你祖父历来重视名声，是万万不会承认这血脉的，”

“可如果真是表妹，爹就忍心与她撇清关系、让她流落在外？她嫁给宁王，以后接触的都是世家夫人小姐，王爷将来肯定会有其他妾室，她们都是深宅大院长大的，若是欺负她没有娘家倚靠，那她可怎么办？”

“先查吧，如果、如果真是的，那，也只能到时再说了！”莫渊也没有办法。

莫太师不点头，再真，也是没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