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听后，立即伸手拧了春梅。

“你说什么呢！我让你好好说，你没听见啊！你聋了吗！好几次都是三夫人让我这么做的，你看见了呀！”

春梅吓的已经口齿不清了。

而且刚才已然都说了，那就只能说下去了呀！也不能再反口！何况，她真的不想像那个老头一样，断腿，也不想像苏海纯一样走路一瘸一拐！

于是春梅又给苏老爷磕了一个头。

“老爷，其他的事，我真的不知道！真的！哦，还有，之前大小姐发冬衣，二夫人让我偷偷去外面找了些黑脏棉花，以次冲好，做成一模一样的，把三小姐的冬衣换下来，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换成，二夫人便没得逞。”

“这一点我知道，是二夫人骗了大小姐，那时候大小姐在屋里选样子，二夫人看了一眼，叫我偷了一半，这样就能做成一模一样的……找的是外面那下九流的裁缝，您要是不信，您大可以叫裁缝过来一问便知！我想那裁缝也不至于为了这事，就不在苏桥镇生活了！”

二夫人见现在所有的针都指向自己，赶紧过去打春梅。

“你跟我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吧！”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您叫我怎么说呀！”

苏玉琴一连听到两个关于自己娘亲的重要性事件，也是痛心疾首。

“娘……您竟然这么做……”

“看来平时您不是说说而已！我一直以为您就是心直口快，只是看不惯纯儿妹妹用好东西，只是嫉妒，没想到，您竟然这么狠心！”

二夫人又过来抱着苏玉琴的腿，“琴儿，娘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娘哪有那样的缜密心思！都是她，你帮娘说话啊！”

苏老爷打开二夫人的手，“你还有脸让琴儿帮你说话！？从今天开始，琴儿没有你这样的娘！”

然而苏玉琴当然不可能不认这个娘。

她蹲下身来，“娘，您先认错吧，认错的话，以后都好说，好歹有个态度啊！您这样，爹爹不会饶了您的！而且，您就是做错了，不是吗？”

“可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不要你了！滚，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们都给我滚！一个个的……滚！”

苏老爷瞪着双眼，周围的哭喊声，他仿佛听不到了。

眼里只有对自己女儿的愧疚。

对苏海纯的愧疚。

“纯儿啊，爹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

苏海纯其实已经哭不出来了，她已经麻木了。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苏老爷只是因为某一件事做错了，而被揭露出来，才会如此表现，并不是真的就对她抱有那种情感。

只是苏老爷本身的面子挂不住了！

无论是打二夫人和三夫人也好。

无论是踹那个管家老头也好。

他都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错误！

但苏海纯还得哭，在这个苏家还是苏老爷为“天”的前提下，她得哭！

她伸手拧着自己的大腿，痛的哭了出来。

“爹……我……我真的不敢相信……二娘竟然会这么对我……”

“我的傻孩子啊……十年时间，爹竟然让你住在后山，爹对不起你！爹……”

这么说着，苏老爷捂着胸口，眼前的事物变得恍恍惚惚，蓦地，苏老爷的身子歪倒开来，被苏玉琴猛地扶住。

“爹！爹您怎么了？！爹！”

“快叫大夫，叫大夫啊！”

苏海纯也赶紧过去看苏老爷怎样，其实她完全不在意，不在意这个年老的男人怎样！无论这个男人身上发生了什么，她都已经很平常心了。

知道了这男人的性格，又十年未见？能有什么感情？

苏玉琴身边的秋云跑出叫大夫，几个家丁抬着苏老爷回了房间。

也多亏了苏玉琴主持大局，让三夫人和二夫人先回房去。

春梅跪在苏玉琴身边，一边哭一边道：“那大小姐，我怎么办？我真的只是听从二夫人差遣，我就是一个下人，很多时候，我自己做不了主的！大小姐，您放了我吧！”

苏玉琴微微摇头，道：“你走吧，推断起来，那时候你也确实还小，没有办法；而且爹爹仁善，既然你都肯说出来，那么他定不会打断你的腿，所以你走吧。”

春梅听后大喜！赶紧给苏玉琴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叨着：“谢谢大小姐，谢大小姐！”

“你不用谢我，这个月的工钱，你怕是拿不到了。”

“能这么出去，我已经别无所求！又怎么敢奢求工钱？”

苏玉琴想了想又道：“春梅，我问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娘真的在当初让你撞桌子？也真的要把纯儿妹妹的东西给替换下来？”

春梅想了想，幸亏大小姐只是问这个，不如说只问关于二夫人的事。

她站起来，在苏玉琴耳边道：“大小姐，二夫人做的那些远比我说的要多，我只说了两件而已！后山苛待三小姐的事也不是翠枝一人所为，是二夫人指使的！”

春梅能说的也就这些，因为再细数别的事，怕是就要把三夫人说出来了。

其实她和三夫人之间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如果自己真的前前后后把所有事都说出来，传到苏老爷耳朵里，自己前后说的不对，肯定没有好结果，说不定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会消失，说不定会被打断腿！

苏玉琴听后也是极其心痛。

“大小姐，您若不信，您想想，之前发冬衣之后，您是不是有一次看见二夫人在烧东西？”

苏玉琴想了想，好像真有这么回事。

那时候自己的娘亲在铜盆里烧，烧完还让春梅拿出去处理掉。

“那就是？”

“没错，那就是烧完的黑脏棉花制成的烂冬衣。”

“我娘怎么可以这样！”

苏玉琴听后，心里堵的难受。

她原先只以为她娘就是嘴巴坏点！没想到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这让她怎么面对自己的亲妹妹，苏海纯？！

苏玉琴揉了揉额角，对春梅道：“你赶紧收拾东西走吧！你的卖身契我会一并给你，你出去可以随便干点什么，再谋生路。”

“谢大小姐，谢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