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曲辕犁的首秀

第三天正午,赵家村外走来一行奇怪的组合。为首几个衙役前面开路,后面一个三十多岁,白面短须,身形消瘦,身穿绿色官服的中年人。在后面跟着一辆精致的马车,两个身材彪悍,虎背熊腰的大汉骑马跟在车的两旁。一个土里土气平民打扮白发白須的老人跟在车后面。

村民远远的看见议论纷纷“这是谁家犯事了,官兵都来了。”村民远远的站在道路两旁不敢上前。穿官服的中年人上前道:吾乃蓝田县县令周坤,叫你们村正出来回话。

村民对视了几眼赶紧打发两个跑的快的小伙儿去请村长,一个胆子大点儿的上前道:大人请稍候,村长马上就过来。周坤应了一声却没回话,径直走到马车前去禀报了。

村民们惊疑不定的等了一会儿,村长赵祥在两个小伙儿的搀扶下飞快的赶来,“我就是赵家村村正赵祥,不知县令大人到此贵干?不知大人来访,未能远迎,请大人多多包涵。”

周坤一摆手客气的说:客气了,本官来的仓促,也是受人所托,前来见证一件奇事,若是成功乃天下大事,若不成,本官就要拿这个招摇撞骗的小贼下狱,不知赵云何在?

赵祥吓了一跳急忙行了一礼“不知这赵云所犯何事?”

“三天前,他与这车里的小姐说能做出让粮食增产的工具,还收了定金,三天之期已到,现在该让周某开开眼了吧!”周坤带着一丝火气道

周坤心里火气憋了一路,作为一个正直的县令不说日理万机,就是平日县里琐事也是很多的,昨天上面来了个传令官,非叫他跟着来见证。“这一听就是骗局,三天时间做出让粮食增产的工具,还听说是个未及冠的少年。”周坤火大的想到“不知是哪家郡主县主被这家伙给骗了,还拉着我过来,一会儿要重重的惩罚他”

没想到赵祥听了后不但不害怕,还哈哈大笑“对,对,是有这么回事,原来赵云说的买家就是大人那,亏老夫还给他操心呢,这我就放心了。大人,这边请。”

周坤惊疑不定的跟着村民往村里走去,心里暗自琢磨,“莫非是真的?一个弱冠少年真的做出来了,若是真的,我这官算是白当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赵云家,赵祥上前敲门,“老实,老实,大娃儿在家吗?买犁的人来了,县令大人也来了,快快出来迎接”

赵云正愁眉苦脸的吃饭,唐朝的饭食实在难以下咽,做什么都是放在锅里煮的。赵云家还是贫民,调味料都没几样,赵母连盐都舍不得用,用的都是醋布,一口吃下去,那酸爽,这几日吃的赵云都快吐了。

“最起码的要先发明出制盐来,不然人都饿死了,哪里还有其他”赵云看着碗里的饭菜心想,忽然听到祥叔的喊声,赵云心中欢喜“小娘皮,果然有门路,连县令都叫来了,看来好日子要来了。”

赵云饭也不吃了,反正也不想吃,飞快的走呢出去。到了院外,只见众村民拥着几人站在门口,赵云四下打量一番,拱手行礼道:草民赵云见过县令大人,可是那位小姐托大人前来取的?

周坤仔细打量了赵云一番,只见一身材清瘦,唇红齿白,很是自信的一个少年。心中敌意不由减轻了几分,“李家小姐就在后面马车上,大家闺秀不宜抛头露面,所以托本官出面。可是你说能做出让粮食增产的工具?做好了吗!”

“回大人,正是小人。已经做好了,就在村外,请大人跟小人去取”

赵云早上就和黄叔把新作出来的犁放到地边去了。赵云打算让李家小姐也见识一下这犁的厉害。

“原来那天的小美妞姓李,这可是皇姓,就是不知是哪位王爷府上的。这次可是钓了条大鱼”赵云美滋滋的想到

果不其然,来到田边周坤众人见识道曲辕犁犁的地以后,都震惊不已。

“这犁是你自己做的?”周坤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

“回大人,是草民画的图,黄叔做出来的。”

“嗯,黄叔是谁?”

“是我村的木匠。”

“如此说来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是的”

“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某这就回去为你请功。”

“且慢”这犁我已经买了,黄鹂般悦耳的声音从身后马车上传来。

小环俏生生的从马车上下来,手里捧着几锭银子:给,这是我家小姐赏你的。周大人把这犁搬到车后,拿走。

李家小姐主仆二人在车上早已经看到这犁了,她们虽然不懂这犁的好处,但车后的老者早已把这犁的几大优点清清楚楚的告诉她们了。所以李小姐才派小环出面,赶紧把事情定下来

周坤迟疑道:这……不妥吧!这是这位小兄弟造出来的啊!

“我不管,他已经卖给我了,钱都给了”

赵云正色道:不错,这犁卖给这位姐姐了,大人叫下人搬去车上吧。

小环露着笑意的大眼看了赵云一眼,“看,他都承认了”心中对赵云的偏见一扫而空。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占这好看的小贼一些便宜。

周坤无奈打发几个衙役搬犁到马车上,“小兄弟你这下亏大了啊!”

赵云得意道:怎么会呢!五十两银子卖了一个犁,不是还能再做出来吗!一天做一个,这下可发大财了。

“什么,你这小贼,不守信用。”小环娇呼道。

“咱们之前只是说犁卖给你们,可没说不许我在做啊!”赵云憋着笑道

哼!马车里那李家小姐好听的哼了一声,悦耳的声音又响起来“小环,我们走”

赵云愣了愣,这几日李家小姐那绝美的面容经常环绕在他心头,好不容易盼到今日,却面都没见着人就走了。

马车里“小姐,那小贼呆呆的看呢,失了魂似的,肯定没见到小姐失落呢!”

“你这小妮子,讨打”“嘻嘻,小姐脸红了,莫不是看上这可恶的小贼了吧!”“你还说,在说我就不理你了。”两女在车里打闹起来……

华贵的马车进了长安城一路直向皇城敢去,奇怪的是守门的武将不但不阻拦,还躬身行礼。马车一路畅行无阻的进到皇宫之中。

这时李世民在书房之中批阅奏折,作为一个杀兄弑弟上位的皇帝,李世民还是兢兢业业的为天下黎民百姓做事的好皇帝。登基这几年,年年出大事,前年大旱,去年又闹蝗灾。地里颗粒无收的不在少数,民不聊生,怨言四起。民间传闻李世民手段血腥,惹怒了上天,降下大灾在惩罚于他。这几日李世民眼都没合过,大发雷霆,书房里的摆设不知砸烂了多少。外边服侍的宫女,内侍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怒这位主子。

“陛下,长乐公主求见”

“让她进来”李世民平复了一下心情道

作为一个父亲。李世民对女儿还是很宠爱的。对儿子吗!就呵呵了。

“父皇,儿臣给您报喜来了。”

“嗯?喜从何来啊?”李世民抬头问

“儿臣今日偶然得了一件宝物,可以节省大量人力耕耘,就是用马匹也可以耕地。”

李世民大奇:从何而来,在哪里?不会是我儿见父皇这几日心烦,故意逗父皇开心吧。

“儿臣怎敢拿这等大事开玩笑,司农监的王大人就带着宝物在问外呢,父皇不信一观便知。”李家小姐也就是长乐公主不慌不忙道

李世民看了看长乐,“你今日又偷跑出宫去了,居然衣服都不换就敢跑到父皇这里,看来是有几分把握啊”

“儿臣不是见父皇琐事缠身,想为父皇分忧吗?”长乐撒娇的抱着李世民的胳膊摇晃。

李世民哈哈大笑,心里颇为享受这父女亲情,“好,朕就看一看长乐所说的宝物。”面容一整,“不过,长乐,你说的可是实话?”

长乐也正色道:句句属实,今日蓝田县令周坤和司农王大人也在场,父皇不信问问他们便知。父皇随儿臣去御花园试试这宝物吧!

“摆驾”边上一内侍躬身走了出去。

李世民是个以身作则的皇帝,每年农忙的时候都会祭天,自己也在宫里种了一块地,当然象征性的鼓捣几下就完了,都是内侍在打理。不过李世民也是知道如何劳作的。

李世民随长乐来到一块白地边上,“好了就是这儿吧!王爱卿,你来说说你犁怎么个好法!”

身后那便装白发的老者恭敬的走过来“陛下,这犁有几大优点,最大的就是节省人力,老臣来示范一下。臣斗胆请皇上扶犁。”

“不可,老大人一把年纪了,怎么能做这种粗活,张力,你来。”

“是,陛下。”李二后面跟门神似的大汉走过来一手拿过纤绳往肩膀上一背,“陛下,臣准备好了。”

李二两手用力扶着犁“走吧。”张力浑身肌肉发力大喊一声猛的向前一拉。

“哎呀”李二手还用力抓着扶手呢,不防犁猛的向前走一大截,跌倒在地里。长乐赶忙扶起李二,边上张力恐慌跪在地上“臣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李二摆了摆手:不怪你,朕也没想到这犁这么轻。

张力摸了摸头,憨声道:俺在家的时候家里穷,没有牛都是俺拉绳的。那犁不用大力是不动的,这犁怎么这般轻巧?

司农王大人道:这就是犁的最大妙处,不需多大力气就可拉动,节省多少人力啊。耕牛不够的问题就解决了啊!

李二急忙问:还有什么好处?

“让微臣来演示吧,皇上小心龙体为妙。”

这回张力拉犁,王大人在后扶着,在地里走了两遭。

“陛下可看出来了么?”

“犁的很深,土粒细腻,不需要多大力气。就是妇人也可操作。粮食在这种地里长势肯定比别的地里要好!好,好犁啊”李二红光满面,激动的道

“不错,据微臣估计,用这犁犁的地,庄稼应该能多收一成。”

“这是谁造的犁,朕要重赏,现在离农忙还有月余,这犁构造简单,只要推广及时,天下百姓都能用上,有了这犁,节省的人力物力,再算上多打的粮食,我大唐就可以多让好多人的生活得到改善啊!这可就去了我一半的心头事了”

李二激动的脸都红了。连身上的土都不管不顾了。

“回陛下,此乃长安城外,蓝田县赵家村一个弱冠少年赵云所制作的”

“什么,居然是一个少年所制,朕倒是有些好奇了,何时召来见一见,朕要亲自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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