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派大会,子慕夺魁

这一年,轻羽派发出英雄帖,邀请其余四个门派齐聚轻羽宫,互相切磋武功。这一日,轻羽派弟子忙着张灯结彩,轻羽宫的练武场地中央位置也架起了一个擂台,轻羽宫尽显一片热闹气氛。

高明全因为当年之事,如今已经不再管理门派内务,不过,如此庞大的盛会,作为轻羽三杰之一,高明全自然也得参加。高明全带着向正宇来到了广场旁,忽然听见轻羽派守门弟子喊到:“万器阁阁主孟神医及门下弟子到!”紧接着,便看见两行三十余人的队伍整齐划一的踏进了轻羽宫大门,前面一位白发长须拿着一把羽扇的老者,正是孟神医。

汪义正师兄弟三人和四位长老立刻上前迎接,汪义正作揖道:“孟神医不远万里从晋国前来,未能亲自下山迎接,还望恕罪。”孟神医也作揖还笑道:“汪帮主说的哪里话,鄙帮承蒙贵派看重,邀我等来此以武会友,倒是我失了礼数,不曾带礼拜访。”汪义正也马上笑到:“孟神医言重了,还请里面上座。”说完汪义正挥手让徐天龙带着万器阁众人进了宫门,到了接待之处坐了下来。

宫外一阵响声,只闻守门弟子又道一声:“寒掌帮,剑云宗众人到!”汪义正众人再次起身,出门迎接,汪义正作揖道:“二位帮主舟车劳顿,汪某为曾远迎,还请海涵。”剑云宗帮主赵质道:“汪帮主太见外,不必如此客气。”寒掌帮何风行也道:“是啊,这次能受邀前来也是贵派看重,就不必多礼了。”汪义正笑到:“哈哈哈,如此看来倒是我汪某见外了,里面请。”

话音刚落,门外又一阵马蹄声响起,离得进时,守门弟子才再次喊到:“清修派众人到!”本来快要进门的赵质和何风行,也停留了下来。汪义正再次作揖道:“原来是清修派两位真人到了,汪某未曾远迎,还请海涵。”这二人便是李清辉和张乾坤,门下弟子皆手负着剑,李清辉还道:“汪帮主言重了。”此时一旁的赵质道:“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一起进去吧。”汪义正说了一声“请”,也随着众人一起进了宫门,到了接待之处。

五大门派聚首,自然是难得一遇的盛会,在接待处各派互相问候,聊谈心得,五派之中,第一大派的轻羽派和处于吴国的剑云宗皆以经商为主,在各诸侯国皆有交易。而处于齐地的寒掌帮,掌握着海盐的经营权,连齐国诸侯王也要对他们尊敬三分,也在各国进行交易。万器阁地处晋国青铜产地,掌握着青铜的开采和打造,各方诸侯多数青铜器皆需向万器阁采购,而且,万器阁擅长用药,药坊也是万器阁收入之一。

最苦的不过清修派,以农耕桑蚕为主,不过其修生养性之法却吸引了不少的弟子。也因为如此,这五个门派对各诸侯国的影响之大,被称为五大门派,虽然除了五大门派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小门派,不过相较这五大门派就显得微不足道。

大厅之上,孟神医辈分最高,首推上座,不过孟神医看到了紧跟着高明全身边的孩子,于是问道:“高护法,这个孩子想必就是向正宇吧?”听到这话,众派眼光马上转到了向正宇身上,当年那场大战,幸存下来的五派弟子都铭记于心,虽然当日众人放过了年幼的向正宇,不过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众人自然也就躁动起来,众人投过来的目光中,有的惊讶,有得紧张,有的恶狠。

而此时,面对突然的关注,向正宇突然慌张起来,不自觉的向高明全旁边靠了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关注,但是自己也清楚众人都很仇视他。高明全马上站起来,一把拉住向正宇的手,说道:“各位,当年诸位和在下早有承诺,如今我已收向正宇为徒,也不再是轻羽派传功护法,不管理帮派内务,向正宇虽我弟子却也不是我门派中人,如果众英雄要处置,全由我师徒二人承担!”

听完这句话,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而孟神医则笑到:“哈哈哈,明全,你这说的哪里话,你如此宅心仁厚,我这把老骨头也自愧不如啊,哪里还说你做错了呢?过去的已经过了,如果还和一个孩子斤斤计较,那还有什么脸面自称五大门派?”孟神医在这众人当中,年纪最高,已经年近耄耋之年,白发白须下却仍然精神昂扬,当年范丛书还在轻羽派时两人曾有过交往,当数在场辈分最高之人,而且救人行善,江湖中无一人不对其敬仰,可以算是当今武林第一贤人,此话一出,自然也就没人想接什么话,众人也放松了些。

剑云宗宗主赵质也出言道:“当年之事即已允诺,我等必定不再追究,今日乃是五派切磋求教之日,何必为此扰了雅兴?”

赵质也已有花甲之年,“凌风剑魔”的名声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辈分也只在孟神医之下,说出的话自然也有些分量,汪义正作为今日的东道主,于是出面道:“孟前辈,赵前辈,还有其余各派的好汉,今日我轻羽派摆宴,招呼不周,还望恕罪。”

汪义正今年五十余岁,同辈的众人之中也算年纪最大,最小的也当数自己的三师弟秦文枫,近四十岁,其余众人也在四五十岁左右。孟神医对着汪义正回道:“汪帮主言重了,是我们添乱了。”此时赵质也马上说道:“是啊,既然都到齐了,其他的事情就别提了,今日五派聚首切磋,我老头子早就已经想和各位比试一二了。”汪义正笑到:“好,就依赵前辈的,请各位到场外的擂台前就坐。”

说完众人起身到了练武场的座位上坐下,向正宇也跟着高明全身后一起到了擂台下,此时,他看见一个比他大了七八岁左右的少年,一直跟在汪义正身后,这少年时不时的往他看一眼,这人便是楚子慕,神枪阁楚惊天的儿子,当年楚惊天死后,神枪阁便衰落了,楚子慕也被汪义正收为弟子,汪义正对他也是倾囊相授。

刚到擂台,轻羽派两名弟子便擂起了鼓声,鼓声越擂越快,顿时,在场众人热血沸腾,一副跃跃欲试之势。鼓声停止之时,汪义正走上擂台,大声道:“今日邀众派前来,是想以武会友,自十年前大战后,各派来往较少,今日鄙帮荣幸做一次东道主,也感谢各派赏脸前来,令本派蓬荜生辉,此次比武只是切磋,切勿为此伤了各派合气,希望大家点到即止,切莫伤人,下面我宣布,比武正式开始。”

汪义正刚走下了擂台,只见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立刻跳上了擂台,这少年风度翩翩,清朗俊秀,如此年纪散发出的气质却给人不一样的感觉,这少年作揖说道:“在下剑云宗弟子赵云山,弟子不才,来打这头场,还望各位英雄指教一二。”这人便是赵质的儿子,虽然才十八岁,不过武功却已经不凡,相较于他父亲,除了继承了父亲的豪迈狂妄以外,还非常精明,十四岁便管理帮中内务,让剑云宗蒸蒸日上,得到了江湖上不少人的夸赞和敬仰,再加上他是赵质晚年才有的儿子,赵质非常疼爱,武功一招一式都全部传授与他,他自己又聪明,又勤奋,武功的造诣同辈之中几乎没人能够打得败他,故人称“智贤小剑魔”。

这时,又跳上去一个人,年纪比赵云山稍大些,也对众人作揖道:“在下寒掌帮弟子宋守海,今日想和赵兄弟讨教一二。”说完面向赵云山,宋守海是何风行的大弟子,武功也修炼得有些火候了,是何风行的得意弟子。赵云山抚手道:“宋兄请。”说完宋守海喊了一声,一掌劈向赵云山,一股寒气向赵云山奔去,不过赵云山却纹丝不动,任由寒气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在快要打到他时,一声响亮的拔剑声,只见一把锋利的青铜剑散出一股若隐若现的剑气,瞬间将袭来的寒气击溃。

“好剑法,想不到赵前辈有一个天赋如此高的儿子,才如此年纪就已经练出这样强的剑气。”何风行对赵质说道,赵质也马上笑着回道:“何帮主的这个大徒弟也很强啊,这样的掌气,同辈当中应该无人企及了。”

擂台上,宋守海见赵云山一剑便打散了自己出了四成功力的掌力,便不敢再松懈,冰凝寒霜掌的每招每式都不再留力,赵云山感觉到对方的掌力瞬间强了不少,也不敢再轻敌,凌风飘渺剑也施展得淋漓尽致,宋守海的每一次攻击,都被赵云山闪躲,或者被剑气打散,这个程度的攻击,赵云山也只能防守,一攻一防的局势就这样僵持着。

两人互相对拼了三十余招后,只见宋守海掌力渐渐减弱,赵云山也知道,如此强劲的掌力需要很大的内力,而对方毕竟年纪尚轻,内力修为低,已经渐渐乏力,破绽显出,赵云山于是腾空而起,一记凌风散叶破开掌气,再接一招凌风诡刺直指宋守海咽喉,冰凝寒霜掌本就耗费内力,再加上赵云山剑气强横,宋守海此时已经无力抵挡,任由剑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在剑在离宋守海喉咙还有半寸时停了下来。

台下众人先是一阵惊慌,随后听闻台下众人叫好连连,这场比试,赵云山赢了。赵云山放下剑,抱拳说道:“宋兄承让了。”宋守海也抱拳回道:“赵兄弟好身手,宋某自愧不如。”然后便下了台去。台下何风行对着赵质说道:“赵前辈能教出这样的弟子,我何某甘拜下风,心服口服啊。”听到这话赵质心中自然有些兴奋,嘴角也微微上扬,对着何风行回道:“何帮主言重了,若不是你弟子内功尚浅,再斗下去,我儿也未必得胜。”何风行也知道赵质这话不假,不过输了就是输了,也不再想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又一名弟子跳上台去,这名弟子一身朴素布袍,背负着剑,一看便知是清修派门下,年纪大概在二十四五,只见他作揖说道:“弟子清修派门下刘文山,想和赵兄弟切磋一二。”这叫刘文山的弟子,乃是李清辉首徒,武功在清修派同辈中已是最高。赵云山道:“听闻贵派的天合剑法讲究剑随意动,心神御剑,内功的修炼更是五派中最上乘心法,今日有幸讨教一二,也能不枉此行。”

刘文山道:“赵兄弟说笑了,那我就用天合剑法领教一下贵派的凌风飘渺剑。”此话说完,刘文山拔出背负的青铜剑,向赵云山刺去,赵云山见剑刺来,一招上挑破了这突刺,刘文山顺势后翻,借力下刺,此时两道似有似无的剑气也从刘文山两侧向赵云山刺去,台下众人也觉得惊奇起来。

天合剑法的精髓在于借助深厚的内力,心神御剑,使自身在用剑时运气心神化剑,修为越高,化出的剑气越多,威力越大,同时对剑气的控制也更熟练,据说清修派创始人当年能够同时化出十道剑气同时从不同角度攻击,而如今的掌门人李清辉及其师弟张乾坤两人最多也只能同时化出五道剑气。面对突如其来的剑气攻击,赵云山并没有乱了手脚,凌风飘渺剑的奥义在于快,赵云山立刻使出剑法中的蜻蜓点水,快速击了三下,由于内劲强劲,两人对抗产生的冲击让二人各后退了几步,刘文山刚站定,迅速提剑,只见两道剑气从不同的方向往赵云山刺去,赵云山出剑抵挡,每次击中剑气后剑气立刻散开,然后又一新的道剑气再次向赵云山刺去,刘文山则在远处心神控剑,赵云山无法近身。

突然,赵云山腾空而起,只见他手中的剑在挥动下变成十几道幻影,一股强大的剑气从他剑上散发出去,任何贴进剑上幻影的东西立刻变得粉碎,这股剑气直指刘文山,刘文山意识到剑气强横,立刻化剑于两侧一齐抵挡,两人再次相碰,又一股强大的内劲,而且较之前更强,这次对碰,有一人退了几步,有一人则飞出了擂台,不过不是摔倒在地,而是为了卸掉强大的内劲而飞出擂台。

台上留下的人便是赵云山,论内力,赵云山在刘文山之下,不过赵云山利用自己腾空下坠的惯性卸掉了大部分对碰的冲击力,刘文山却只能飞下擂台才能卸掉这股冲击力。场下又一阵欢呼声,赵云山也再次向众人作揖,李清辉笑到:“想不到剑魔前辈的儿子如此强劲,看来剑云宗后继有人了,清修派甘拜下风。”

赵质听到这夸赞,也颇有几分喜色,说道:“承蒙清修派掌门夸奖,我儿不过投机取巧,若是真正对拼,我儿也必能够得胜,而且天合剑法精妙无比,我老头子也不一定接的住李掌门的剑法。”赵质这话却不假,李清辉虽只能化出五道剑气,不过他对剑气的掌控已经是收放自如,两人对拼,也不过伯仲之间。此时台上,赵云山问道:“还有哪位英雄前来赐教?”

汪义正身后的徐天龙拿起了剑,准备上时,旁边的楚子慕却道:“大师兄,师父,不如让弟子上吧?”楚子慕当年因为父亲之死,门派衰落,现在的神枪阁,若说是门派,还不如说是一个家族,只剩下一些楚家的门人,而楚子慕也拜汪义正为师,汪义正应当年之托,武功毫无保留的传给了楚子慕,加上楚子慕悟性也好,实力较之徐天龙,也在六四开之上。汪义正说道:“天龙,把你的剑给子慕。”

徐天龙应了一声“是”,便把剑抛给了楚子慕,楚子慕接了剑,一跃跳到了台上,说道:“弟子不才,乃是轻羽派的楚子慕,今日有幸,特向赵兄讨教几招。”话音刚落,楚子慕拔剑立刻向赵云山刺去,赵云山也立刻抵抗,两人兵刃相接的声音乒乓作响,轻羽派的轻殇云散剑法在于变化,三十六招剑法的搭配,不同的出法能够显出不同的变化和威力,不循规蹈矩,让人暇不应接,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胜负难分。

过了快百招,只见楚子慕右手使剑,左手运气化掌,一记离合天羽掌向赵云山打去,赵云山立刻挥剑推开两人距离,立马变剑格挡掌气,却被强劲的掌气推得向后退了几步,脚心还未站稳,突然,楚子慕双手使剑,似乎像用棍一样跃起向下劈,慌乱之中赵云山出剑挡住,却被强大的劲力冲出了擂台。

台下众人本来看到赵云山连胜两场,实力之强,本以为这一场也可以轻松拿下,不料却输了,众人先惊讶了些许,然后雷鸣般的喝彩响起。楚子慕抱拳说道:“承让了。”赵云山也抱拳回道:“在下甘拜下风。”这年轻一辈的比试,终究是轻羽派夺了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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