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三少

萧瑟的街道上不见一个人影,眼前只有那一个个四落散架的摊位,和腐烂在地上的食材,以及偶尔途经死在这处的飞鸟。

周围半点不见人影,甚至这周围的屋子,也都像许久无人居住打理。

魏祁玉打量着这周边的情形,金陵城的东街,按理来说这里该是最热闹的街道,因此才会在这个地方开一个小的城门,以供那些城郊的菜农进出买卖。

魏祁玉的脑袋被打落了下来,是那个带队的领队动的手,“左顾右看什么,谁让你抬头了?”

被打的一下疼的紧,魏祁玉的后脑勺都发烧似的疼,可见这打自己的人,半点没有良善之意。

魏祁玉听言低下头来,不敢再抬起来。

走到这街道的尽头,那领队的便道:“给蒙住他们的眼睛,随着我进去。”

柳生替魏祁玉蒙住眼睛的时候,刻意的留了一点的光未曾蒙死了去,魏祁玉接着余光还能看到脚底下的路,与一点点的周边光景。

魏祁玉怕被人瞧出来连累了柳生,便刻意闭着眼睛行走,还是故意左右跌撞了好几次。

柳生扶着魏祁玉到了目的地,魏祁玉只记得到达此处有三次左拐,一次右拐。

最后柳生松开了扶住魏祁玉手,小声的道:“魏哥,我要松手了,前处有楼梯你小心走路,只要不故意抬头便不会挨训,我等会便去安排从前的兄弟帮助魏哥离开这里。”

魏祁玉点头,听着周围的脚步声,行走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可见那些负责押送的乞儿都停了步。

魏祁玉听着脚步声,刚刚踩在地上有沙沙的细小声音,大概是因为在街道上无人打扫,总归的染上了不少沙尘的缘故。但是现在魏祁玉抬起脚,踩着的是楼梯,楼梯之后,脚踩地上,感觉是十分光滑的地面。魏祁玉单脚试了试,一敲有回声,是木制的地板。

魏祁玉随着一行人往里走,上了几回台阶,下了几回台阶,总归是绕了好几个大圈。

魏祁玉正想再假意摔倒一下,刚一动脚,身子准备前倾,就被人给扶住了。

扶住魏祁玉的人的手是冰凉的,如死人的手一般,毫无温度,只听那人以极为低沉并且蛊惑的声音道:“小心,别再摔了,摔了留了伤口,可就卖不了好价钱了。”

听那人说完,魏祁玉只觉得自己身后的汗毛都是立起来了,周围传来整齐恭敬的声音,“三少。”

魏祁玉愣着不敢偷偷睁眼去看,怕被那三少给看出来了端倪。

那三少轻声笑了起来,声音雌雄莫辩也听不出年龄,魏祁玉想起刚才那手的触感,虽然是冰凉的,但是应该是个男子的手。既然声音难以分辨性别,手指根根分明又十分消瘦,难不成是个公公?

可是这人声音又如此的低沉,与故意掐着嗓子说话的公公也不完全相似。

“大家都各自就位,把这些醒来的都给收拾干净了,今晚上客人就人了。”三少说完嗅了嗅魏祁玉身上的味道,只道了一个字,“臭。”

三少:“尤其是这个人,满身的汗臭味,里里外外洗干净了。”三少说完还醒了醒鼻子,听着脚步声,极为的细微,似乎是听不到一样。

脚步声如此轻微,却对臭味如此敏感。

魏祁玉等估摸着那三少真的走远了,才微微的睁开眼睛,看着那三少的背影。步伐不算有力,但是身材极度消瘦甚至还有些干枯,看背影是个男子无疑,但是显然不是那日船上连带面具之人。

魏祁玉借着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这屋子里的模样,黑色的建筑,中间是个露台,再往里面深入,似乎还有几间大屋子,黑漆漆的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

只是这木楼建造得十分的精致,处处雕栏画栋,墙壁上还提着不少的前朝古诗。

以魏祁玉在这金陵城的游走,好歹是上上下下都摸透了的,连谁家有个未出阁的漂亮姑娘,那是比媒婆还清楚。但是按照魏祁玉的记忆,自己却是绝未见过这木楼的,准确的话,是从前这金陵城,根本就没有这东西。

这木楼的风格,不像是最近所流行的,还有那些挂着的仕女图,以及简朴中又透漏着繁华的氏族旗。瞧着,倒是前朝的遗物,晋朝的风格。

魏祁玉等人都被带到了一间大屋子里,这大屋子里又因得屏风帷幔,分成前前后后数十间小隔间,所有被带进屋子的人都是一人一间小隔间。

一直是进到那个小隔间里,魏祁玉才是被摘下了裹住眼睛的布。屋子里是一个浴盆,还有一个洗侍的侍女。出乎魏祁玉的所料,并不是一个娇滴滴如花似玉的小姑子,而是一个看着颇为灵巧的小厮。

魏祁玉摆摆手,不准备让那小厮服侍自己洗漱,自己还真的没这个嗜好。

“我自己来吧,你且出去等着。”

那小厮听言,拒绝了魏祁玉道:“公子,可恐怕是不行,小的就算是公子搓搓背也好。小的在这里,不就是为了给公子洗的干干净净的吗?”

魏祁玉听言还是过意不去,“不必了不必了。”

魏祁玉拿着那浴巾,便打算自己去洗,好几天没洗澡了,洗干净了自己也舒服。若是在章叔的家里,怕是远没有这么大的一桶子水了。

那小厮在旁边看着魏祁玉脱了衣服,坐到水桶里,魏祁玉刚打算搓,便被那小厮抢了魏祁玉手里的手巾,“小的给您搓背。”

魏祁玉抢不回来毛巾,一下便怒了,“走走走,小心的爷生气。”

魏祁玉听见门一开一闭的声音,便也知道那小厮是真的出去了,魏祁玉将整个脑袋埋在水里,正是舒服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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