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父皇还是我来吧，儿臣久居苦寒之地多年，一直没有机会在母妃跟前尽孝，父皇就成全我，让我最后一次在母妃跟前尽一次孝心吧。”

慕容星跃的眸底，闪动着悲伤的光，让人不忍心拒绝。

“这……”

“请父皇成全！”

慕容星跃直接跪在了慕容苍的跟前，明明是病炴炴的一个人，眼底的坚持却强势得让人不得不妥协。

“好吧，跃儿，父皇答应你！”

慕容苍扶起了的弱不禁风的慕容星跃，用眼神示意之前上前来的宫女退回去。

“多谢父皇成全！”

得到首肯的慕容星跃来到毫无生气的敬妃跟前，再次拿起帕子擦拭起了敬妃的手掌。

神情专注的就像是在面对一座佛像那般神圣。

“敬妃跟了孤多年，可惜敬妃性格太过孤傲，如今弄成这个局面，是孤对不起你们母子俩。”

慕容苍慢慢地走到慕容星跃跟前，一双暗沉的眸子扫过专心致致给敬妃擦手的年轻男子。

可惜对方一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任何情绪。

“父皇言重了，是母妃没有这个福享有圣恩，儿臣从来没有怪过父皇。”

慕容星跃的声音，犹如退潮般的海水，低沉而落莫。

“终究是孤对不起你们母子！”

慕容苍的大手再次扶上慕容星跃的肩膀，手臂上青筋迸发，对方的身体微微地下沉下去。

最终又颤微微地立起来了。

慕容苍的手离开慕容星跃的肩膀。

“没有的事，父皇言重了，一家人之间，哪来那么多计较。”

慕容星跃苍白的脸上，真诚得让人动容。

“跃儿，你真父皇的好儿子！”

慕容苍的眸底泛着激动的亮光。

“启禀皇上，时辰已到，该给敬妃娘娘做法事了。”

李福带着一众宫女太监，抬着做法所需的器具，缓缓的从外而入，打破了屋内好不容易迷漫起的温情时刻。

“是呀！父皇，既然时辰已到，那就开始吧，以免耽误了时刻，错过了敬妃娘娘得道升仙的好时光。”

一直等候在一旁的慕容辉耀上前附合道。

现在可不是看天子和慕容星跃表演好父孑的温馨时刻。

天子假惺惺的亲情表演，他早看不下去了。

既然那么慈父，慕容星跃在苦寒之地多少年了，何苦等到今天才接回他。

若不是慕容星跃还有利用价值，怕是早被天子派人灭了。

现在估计连骨灰都找不到了吧？

“哦，是呀！那就开始吧，反正你已经回来了，我们父子以后有的是时间，孤会好好补偿你的。”

慕容苍脸上的慈父表情让人动容。

“谢父皇！”

慕容星跃眸子里面的光晕暗沉，将手中的帕子轻轻放回铜盆，将敬妃的手臂拉伸，整理好她的衣服。

好让敬妃的遗容看起来整齐一点。

素素踏着屋外明亮的光线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慕容星跃脸上悲切的神情。

这个男人，对他的母亲一定有很深厚的感情吧？

可惜直到他的母亲死，才能在跟前尽孝。

这是一种身在皇家的悲哀。

素素走到慕容苍跟前，缓缓行礼，动作优雅而庄重。

“启禀皇上，在下准备给敬妃娘娘做法事了。”

“嗯，素素是吧？你开始吧！”

他记得之前进来的时候问过她，女人清丽婉转的声音犹在耳边，就是叫素素来着。

素素是代发修行的女弟子，他自然也不能用大师或者是师太的称谓来称呼她。

“是的，皇上。”

素素应声退下。

大厅里早就摆好了做法事需要的一切用具，素素走到案桌前做下，拿起案桌上的摇铃开始做法。

慕容星跃严肃地走到案桌前跪下，一双眼睛却注视着敬妃的方向。

等候在外的宫女很是识趣地给慕容辉耀送上一件孝服，让他不动声色地给拒绝了。

让他给这个女人披麻戴孝，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尽管这个女人按照辈分上来说，是他的母亲，高傲如他怎么能向这个女人低头？

这一切被素素不动声色的纳入眸中，自采底不由得闪过一丝玩味。

看来这皇家的兄弟情，也确实不如表面上维系的那么好。

甚至更糟糕。

很快，一场法事就接近尾声。

素素拿着摇铃围饶着死去的敬妃转悠，意在送敬妃最后一程。

蓦然，原本躺床上死去的敬妃直地起身，坐了起来。

“啊……！诈尸啊！”

一直守候在旁边的宫女和太监吓面如死灰，哆哆嗦嗦的往外跑去。

就连等候在一旁的慕容辉耀和慕容苍，也闪过一丝慌乱。

这怎么可能？他们明明已经让太医院里所有的太医都来看过，确定这个女人早已经死去多时。

现在是怎么回事？

一直跪着案桌前的慕容星跃显然已被这个情景吓到了，男人暗沉的眸底只是闪过一瞬间的疑惑。

继而有欣喜的光晕泛开。

难道是老天开眼？他的母妃活过来了？

“母妃！”

跪在地上的慕容星跃，大踏步来到静妃面前，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喜。

坐起来的敬妃脸上毫无生气，眼睛依旧紧闭。

“各位，不要慌张，这只是我做法的最后一个仪式，让敬妃娘娘和所有的人告个别。”

素素把所有人的表情收纳眸底，伸手在敬妃后颈的位置轻轻的一点。

原本做起来的敬妃，又顺从的躺了下去。

“母妃……！”

看着敬妃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慕容星跃眸底的，所有惊喜全部消失。

继而换上一片暗沉着宁静。

他的母妃终究还是没有啊！

“哦，原来只是做法。”

一直在旁边的慕容辉耀和慕容苍，听到素素的解释，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诈尸。

要是这个女人活过来，那就麻烦了。

“请各位后退一步，接下来我要开始和敬妃的灵魂混为一体，传达敬妃娘娘最后的心愿。”

素素做完所有的仪式？盘腿坐在案桌前。

所谓的灵魂混为一体，其实就是和死者心意相通，说出死者还未来得及说的最后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