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门

开宴之时,魏疏雨和慕江远坐在同席,虽然魏江桐是家主,但位子也低于清嘉王。慕江远一向冷峻,只是没想到对魏疏雨也是如此冷峻。若是其他女人也就罢了,当时秋宴和诗之时,可是他当着圣上的面亲口提出求娶魏家女儿。本来以为他亲口求娶,会温和一点,没想到仍是一块捂不热的坚冰,当真是面冷心冷。这些话虽然没人敢当面说出来,但是私底下议论的不少。清嘉王府的事,魏家也略有耳闻,现在见到,便知这传闻是真的了。

清嘉王坐在上席,在底下的魏江桐却神思恍惚,连慕江远给他来敬酒都没反应过来。

“岳父。”

“王爷。”魏江桐反应过来,急忙端起酒杯。

“岳父这是忧心何事?”慕江远端着酒杯,声音冷峻,带着位高者的傲慢。“岳父是王妃的父亲,本王的丈人,小婿,理当为岳父分忧。”

他说的话,确实让魏江桐又冒了一层冷汗,不过代嫁之事,无他人知晓。若魏思月不说,清嘉王怎么会知道。

“哈哈哈,王爷这话说的,今天是喜宴,臣怎么会有什么忧心的事呢!”魏江桐爽朗一笑,“臣四个女儿,嫁了两个了,现在要为思月的婚事操心喽。”

听了此话,魏思月只是莞尔,操心,怕是为自己的权势地位操心吧。魏江桐说这话,又将清嘉王的目光引到了魏思月身上。

魏思月不喜欢这样冷峻探究的目光,但却当做看不见,反正他看几眼又不会掉块肉。从盘中捡了一个橘子,剥开,放到嘴里。现在的橘子不过是冬天存下来的,水份有些干了,但是果肉甘甜,魏思月很喜欢。嘴里甘甜的味道让她暂时忘记了慕江远探究的目光。

本来慕江远还以为她会像在门口那样迎上来,瞪着他,但没想到魏思月自己吃起了橘子,有意思。“岳父教女有方,可以教出贤妃娘娘那般才情。三妹才貌双全,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佳婿。”

“不怕王爷笑话,小女一向体弱多病,直到近些日子才有好转,又天资驽钝,没有办法与她两个姐姐相比。”魏江桐陪着小心说道。清嘉王仿佛心情一直不好,他开罪不起。

“岳父何必谦虚,依本王看,三妹远胜她两位姐姐。”慕江远说完,径直往魏思月这边走过来。

他说什么魏思月都是能听见的,清嘉王这么夸她,她还是挺开心的。回头瞥了一眼魏疏雨的表情,虽然她装作不在意,但是笑容明显僵硬在她脸上,看起来清嘉王对她很不满意,不知魏疏雨有没有后悔代嫁之事。

“王爷谬赞,思月自是不如二位姐姐,容貌比不上幽若姐姐,才华更是不及疏雨姐姐。而且思月更是药罐子,常年多病,学艺也惫懒了,时常觉得更是比不过二位姐姐了。”

相府三小姐性子软弱无能,虽不能说是人尽皆知,但是上层圈子里也是都知道的事。魏思月性子变了只有魏府的人知道,而魏思月自尽之事更是没有外传,清嘉王见她如此回话,也只当传闻是假,不由得又多看了魏思月几眼。

而魏思月根本没有在意他的目光,吃过饭后,清嘉王便以军中有要事在身为借口先行一步,留下魏疏雨在魏府。

送走清嘉王,魏疏雨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走到魏思月面前。魏思月抬眼与她对视,见魏疏雨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魏疏雨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思月妹妹,和姐姐说些体己话可好。”

魏思月甩开她的手,直视魏疏雨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二姐姐既然想和妹妹说话,妹妹岂有不应之理。”

“小姐。”浅夏跟在身后,有些忧心。二小姐对自家小姐是怎样的她很清楚,虽然总感觉小姐性子变了,但还是担心魏思月吃了魏疏雨的亏。魏思月知晓她的忧心,也心头一暖,按住浅夏的手示意无碍。便跟着魏疏雨后面。

今日是魏疏雨的回门宴,魏家伺候的下人大多去前院帮忙,后院人少了许多。入了夜,更显得寂静。魏疏雨的闺房烟雨院本来是魏府最为热闹的一处,但是现在魏疏雨出嫁,贴身丫鬟都带去了清嘉王府,其他下人又分到其他院子,只有稀疏几个人看着,冷清下来。

魏疏雨院子里栽有梧桐,取有凤来仪之意。以前人多不觉,入了夜,叶子阴影落在地上,风动的时候便影影绰绰的,反而有几分恐怖气氛。

“魏思月,你可以啊!”魏疏雨磨着牙。

“二姐姐是何意,思月不懂。”魏思月听魏疏雨说话,掐着旁边的凤仙花。

“荣春!你去守在门口,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荣春是魏疏雨在魏家贴身丫鬟,是魏疏雨的心腹。她拉了浅夏站在院门口,院子里只剩下魏思月和魏疏雨两人。

“魏思月,你跟王爷说了什么!”

“二姐姐说的话,我不明白。”魏思月掐着凤仙花骨朵,凤仙花红色的枝叶染红了手指。“思月并未出门,也未见过清嘉王,二姐姐此言何意,莫不是二姐姐和王爷,出了什么事不成?”

“你......若不是你和王爷说什么,王爷怎么会?”魏疏雨说着,脸上起了一片绯红,似乎是羞于启齿。声音虽然小,但也能让魏思月听清。“王爷怎么会,不愿与我圆房。”

“什么?”魏思月一脸惊讶,“怎么会,二姐姐国色天香,王爷怎么会不愿与二姐姐圆房。”

“闭嘴,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贱人!”魏疏雨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打向魏思月。却被魏思月一把抓住手腕。她想甩开手,但是挣扎却又挣不开,魏思月什么时候又这么大的力气了。“你放手!”

“称呼自己的亲妹妹为贱人,可不是大家闺秀应当说的话。”魏思月说着,甩开魏疏雨的手。“自从秋宴之后,我从未见过清嘉王,二姐姐难道不清楚吗?”

魏疏雨一时语塞,秋宴之后,爹爹便把魏思月关在秋月阁,魏思月整天哭哭啼啼,还大病了一场,病好了就寻死觅活,确实没有机会到清嘉王面前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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