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若是姑娘

谢殊虽说心里千万个不愿意,但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倒是想收回来,奈何自己没那个能力。

何况堂堂右相竟然口出戏言,传出去他这才德兼备的名声可还怎么办?

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谢殊对着驾车的护卫道:“去左相府,咱们把左相大人送回去。”后面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任谁都能听出话里的不情愿。

刘钰闭着眼睛,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唇角却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他想不到三年不见,当初那个毛毛躁躁,总跟他对着干的谢殊,现在竟然都懂得了隐忍,明明心里千百般不情愿,表面上还装出一副我无所谓的样子。可惜刚刚的那句话,明显还是表明功夫不到家。

不过三年不见,他的阿殊倒是出落得愈发好看了。

思及此,刘钰忍不住睁眼看了看谢殊。

感觉到刘钰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谢殊有些疑惑地对上刘钰的目光,后者却是展颜一笑。

谢殊不禁呆了呆。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眼神里有着谢殊熟悉的东西,却也有着谢殊看不懂的神秘。笑起来就像是平静无波的幽深潭水忽然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然后涟漪一圈圈变大,原本只是一点点的波动忽地就激起了千层浪。

谢殊望着刘钰的眼睛,他眼睛里的东西让自己想要去读懂,可越想要读懂就陷得越深。

谢殊强迫自己从刘钰的眼神里抽离,定了定心神。

刘钰见谢殊的反应,甚是满意。

“怎的阿殊被本相迷住了?”

谢殊却是淡淡一笑:“自然,左相英俊不凡,试问洛城哪个姑娘不想嫁给左相,谢殊一介凡人,难免没法免俗。只可惜我是个男子,不好左相这一口。”

“哦?是吗?我倒觉得阿殊比我有过之无不及,若是个姑娘家,我倒是好阿殊这一口。”

谢殊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忙顺了顺气:“左相大人说笑了,我堂堂一个右相,怎么会是姑娘家呢?”

“哦?我怎么觉得阿殊越看越像个姑娘呢?”

“这种玩笑左相大人还是不要开了,若是传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左相大人有龙阳之好。”

刘钰却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语气里多了几分戏谑:“若是和阿殊,我倒不介意别人怎么说。”

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谢殊终于忍不住了:“三年不见,刘钰你脸皮还真是越来越厚了,你信不信我把你从车上扔下去!”

刘钰闻言轻笑出声,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阿殊嘛,刚刚那个我还真是不习惯。”

谢殊听了这话竟一时没了脾气,这才多久自己就破功了,看来自己道行还是不够。

半响无言,刘钰忽然打破了沉寂:“三年前本该是阿殊你前去求学,我却抢了这个机会,阿殊会不会怪我?”

“你去也好,我倒落得清净,免了去那深山老林里受累。”谢殊想起三年前皇帝命他去钟芜山拜先朝元老伏生为师,刘钰却在他临走时脑子一抽,非得要代替谢殊前去。谢殊本就不愿出远门,况且还是一去三年,不想竟有人愿意代他去,于是便假装不情愿地向皇帝禀告,然后又通情达理地表明既然左相大人想去,谢殊哪有拒绝之理。

于是就这样刘钰去那深山老林里修习了三年,谢殊在洛城里清净了三年。伏生精通治国之道,又长于武功,却在先帝驾崩不久之后,辞官归隐于钟芜山。传言伏生归隐之时在民间收了几名弟子,欲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给后人,已示自己虽然归隐,却仍然心系国家。

不过依谢殊来看,这伏生名下没有子嗣,传闻他也并无家室,收徒弟不过是怕一个人在深山孤独寂寞。

正当谢殊思绪翻飞之时,马车停了下来,驾车的护卫道:“大人,左相府到了。”

谢殊回过神来,对着刘钰道:“既然到了,左相大人赶紧回吧,你这一路回来想必也很累了,还是回府好生休息要紧。”重点是你赶快下车,我要回家。

刘钰莞尔,谢殊话里的赶人之意他怎会听不出来:“阿殊这是在关心我?”

“……”谢殊不想理他。

“不过阿殊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你即将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要代替你去钟芜山?”

“为何?”难道不是为了学成归来好更好地和他作对?

“因为我听说伏生那老头只收男弟子。”不等谢殊做出回应,刘钰便下了马车,“明日早朝见。”

回右相府的一路上,谢殊都沉浸在刘钰的这句话里,他为什么会这样说,莫非......

不可能不可能,这件事情他隐藏地怎么深,就连他身边的贴身护卫都发现不了,刘钰怎么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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