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罗刹

她轻声嘀咕了两句,小云自然听不到。此时浴血而沐的罗刹鬼女吸取足够的血气,开始凝生出实体,井中血气因而急剧下降,那些垒筑成井的尸体,迅速干枯萎缩,最后变成一堆腐朽的白骨。

以上千具新死之人的尸身做为奉祀,供养于她,罗刹鬼女塑成的形体,外观已经接近完全,朱红色的长发,飘飘如烟,腰身轻摆了下,就飞洒到肩后臀边,显得极为柔顺。

肌肤细白柔嫩,光泽滋润,身段高挑丰满,从枯井中站立起身,显得长腿笔直,蜂腰更是纤细,柔若无骨。

姿容极美,仪态万方,打从骨子里生出一种巅倒众生的魅惑。

有佳丽如斯,便是食血之鬼,但又何妨,将这一身尘世皮囊,换她一缕媚眼如丝,此生也应值了!

如是这般自负容貌与风情的夜媚,此际胸怀起伏,呯然心动,有一种想要向前与她拥着深吻的冲动,眉目之间开始互相传情。

双方心领会神,罗刹鬼女身不遮物,明眸闪亮碧水般清澈荡漾,轻轻飘飞出血枯肉干的颓废井垣,净白玉足微踏浅风,向她身前移动。

右边玉手轻轻捂到唇间,贝齿咬下血流成行,而她深情凝望的双目,眨也未眨的盯着夜媚,万千爱怜,尽付其中。

斯时,夜媚似乎忘乎了所有,眼中只有她,把手放到唇边,贝齿咬下,手掌心中也是血流如注!

她们俩个之间,隔着那面旗幡,咫尺相望,各自举起那只鲜血流淌的手,紧紧相握,同时把血淋在上面,浸润到里面,最后交融在一起,血契建立,魂印连接,从此如是本我一体。

罗刹鬼女莞尔一笑,风情摇摆,收身化入幡中,上面的美女图复又呈现,显得更加妩媚多情,风流万种。

祭炼大功告成,幡下的鬼形夜叉尸身精血耗尽,也成为了一堆枯骨。

夜媚执之在手,一种纯厚磅礴的鬼力从幡中涌入体内,和自身修持的鬼力合化同流,周身循环,往复几次洗炼,完全达成了默契,罗刹鬼力施展,气息瞬间布满近千丈空际。

虚空夜叉正和小云借助火灵珠具化成形的岩熔巨龙对撼,忽然感受到一种更胜于之的力量,凭空卷起,竟然还振荡着罗刹一族血脉的气息,大惊失色!

罗刹和夜叉同是鬼中骁勇,势不两立,万年死敌,无论那里相逢,一定免不了一场血战。

今日的形势对他来说也太诡端了些,天道观观主化身而成的虚空夜叉,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面旗幡迎面打来了,罗刹鬼力铺天盖地,气势惊人,铁叉收回不及,情急之下张口喷出一团血气,撞向鬼幡。

这团血气深具他本神脉息,是修炼鬼血炼形的根本之所在,在自身血脉中所蕴养出的最强宝具,抵住打来的旗幡,两股力量相撞,空气震荡,雷鸣般巨响轰动霄汉。

虚空夜叉胸前裂开几个口子,鬼血飘洒,他大叫了声:“这不可能!”

往后急急掠退,收聚起那团已被震散的血气,吞回肚里平复好伤势,再也顾不得应战,拖着铁叉投向远际,逃之夭夭。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令人目光应接不睱,一干凤鸣山高手,愣在边上面面相觑,更加难以置信,良久没有缓过来神,站在那里傻看。

气得夜媚差点没蹦出来,传音给小云叫说道:“他身负重伤想要逃跑,现在不去追缫,更待何时?快叫那群傻蛋去追呀!”

小云忙的依言提醒他们,黄远新这才缓过身神来,忙施了一礼,招呼众师兄弟们各自御起宝具,紧摄其后,前去追赶。

这厮修为了得,今天让他逃脱,无疑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瞧他们走远,夜媚掠到小云身边,一把掌拍到他肚子上哼道:“叫你小子逞能,还不给我吐出来,想被活活烧穿五脏六腑吗?”

小云猝不及防,根本没选择的余地,那一巴掌拍地着实够有力气,疼得啊了一声,张口之际,火灵珠自己都飞了出来。

岩熔火龙的巨大体躯,因为失去了力量的源泉,支撑了片刻,轰然殒没。

此时的小云感觉身体如是抽空了一般,四肢绵软,站也站不起来了。身上衣服又被烧得焦如炭渣,没动几下全变成了黑灰散落而下。

罗刹鬼女幡一展丈余,夜媚把他放到鬼女怀中,自己坐在边上,腾空御起,赶早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西北边地金钺城传回消息:“文户宫愈致云神龙复现,”宗门祖庭得报,为之一片哗然,奏报上有说:“他一击之力,裂碎鬼血化形而成的虚空夜叉,修为高深,似已完胜天凤境诸阶。”

凤鸣山诸长老皆为之眉目深凝,须知乃师陈静笃的修为刚抵天凤低阶后期大成而已。大多有些不信,见到一些二代三代弟子们瞎跟着起哄,满心的羡慕嫉妒恨,很不以为然。

从凤府魂印石上可以看出他人仍活于世,却无从断定身在何处,远近几许。

之初两三个月,致恋天天守在凤府里,对着他的魂印石落泪,好不难过,从此变得有些郁郁寡欢。

后来见到同是因她受了重伤的李致锦恢复大好,总算找回了些笑意。

离开祖庭回守静居时,再三叮嘱一干死党,要时刻关注小师弟的魂印石,有什么变化和消息一定要最快通知她。

时间一度春秋,复过半载,音讯杳杳,黄鹤无期。

每天总是一个人去到以前经常指导他练功的地方,睹物思人,每每心绪失落,不时取出他入门时父亲赐于他的珠子,一看就是半天。

当日帮他寻回来之后,一直藏在身边,洗澡的时侯,也要放在最近的地方,生怕丢了。

他长大后一个人住的屋子,模样一成未变,致恋天天整理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仿佛他从未离开过一天,一直都住着一样。

离别至今,期前发生了许多事情,令人始料未及,如今自己婚期定下,再也不能往后拖延。

想到小师弟以后回来,没能见到自己,会多么的伤心,又是一阵难过。

坐在他的床边上,捧着当时送给他的锦囊,一片泪光闪烁。

记得当时他视若珍般,百种爱护,天天晚上不放在枕头下面压着,根本睡不着觉的样子,现在想来是多么的憨厚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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