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我们也有曾经

广袤的草地上,有三个成年般的男子在上面奔跑着,他们跑的很快,而且很开心。

“刑天,你这个想法太好了!我们跑这么远,想来小公主也是找不到我们的!”祝融头上的火焰又一次高涨了起来,随着无形的风微微晃动。

“那是,也不想想是谁想出来的!”我自豪的接受了来自祝融的赞美,没有一点点谦虚可言。

“可是…”夸父嗡嗡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一般都是不开口的,然而此刻他的脸上竟然有一丝丝担忧。

“喂!别成天这么沉闷啊!怎么说我们也是暂时摆脱了小公主的魔爪对吧!”

祝融在趁着风势高高跳起,揽住和他身体不相称的夸父,颇有几分安慰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弄丢了夸父的食粮而有的愧疚。

可夸父还是那份闷闷的样子,张了张嘴,似乎准备说什么,但他突然低头,两只粗壮如大树的胳膊重重的揽着我和祝融,猛的趴下。

在这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那种猛烈的撞击感让我一阵晕眩。

“咻…”破空声从头顶飞过,直直的扎在了前方的草地上,整个箭身没入泥土一半,裸露在外的绿色箭簇微微晃动着,就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我刚刚把脸从亲爱的绿色大地上抬起,看着发间那一根调皮的绿草在眼前晃动,夸父那嗡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看吧!我刚想说的,小公主有箭,和她玩这个游戏就是找死!”

“我觉得,你再不把我放开,死的可能就是我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夸父身体另一侧传来,那声音颤颤巍巍的,就像是风中的烛火,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祝融,你没事吧!”夸父猛的起身,松开了压在我和祝融身上的手臂,我瞬间感觉一阵轻松,似乎这一刻是人生中最美妙的一刻。

我艰难的抬起无力的四肢,不断活动着来缓解身体的疲惫和疼痛。

但是,祝融还是躺在那没有动…

夸父这个时候想要去把祝融拽起来,可他那如铜锣的手刚刚触及祝融的身体,就引来祝融的一阵哀嚎。

“啊…别…别动我…让我趴…一会…”

祝融此刻的身体呈大字型在地上摆开,脸颊与地面紧密贴着,头上的火焰若有若无,仿佛随时就要消散,不得不再次感慨夸父一族的力气。

“喂!我找到你们了!我赢了!”大地一阵剧烈晃动,仿佛是某种巨人从天上坠落一般,这种犹如地裂的感觉,我甚至觉得比夸父还要恐怖万分。

远方,是那个清脆声音传来的方向,但那里尘土飞扬,犹如迷雾一般,而且来势汹汹。

“这次小公主,又用了谁的坐骑?”我的声音有几分颤抖,恐惧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我感觉不仅仅是声音,就连整个身体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个蚩尤的男孩送她的…”夸父的声音嗡嗡的,我清晰的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那是有些恐惧。

“那个小疯子…”我话刚说完,扭头转身就跑,完全没有去想那个坐骑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不过光是想想那张弓,我就就已经没有兴趣去了解了,不管怎么先跑为妙。

一骑绝尘而去,可能用来形容我此刻的情况比较合适,但我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那是一种较轻微的颤动,不用想夸父也加入了我的阵营。

“夸父,你跑什么啊!”我大喊着,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淹没在风中。

“不跑就完蛋了!我可不想被抓住!”夸父嗡嗡的声音给了我这样一个解释,此刻我才知道这个在战场上扬斧屠杀的面不改色的狂魔,竟然如此害怕我们的小公主。

跑着跑着,我注意到了一点点不对劲,“夸父,祝融在哪?”

这个问题让夸父愣了两秒,是的!他是发愣了!这个向来不考虑事情的巨人第一次出现了这样的情绪。

“似乎…还在那趴着…”夸父不确定的说。

“我好像…在跑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这个时候我想起来这样一件事情。

“什么声音?”

“一个弱弱的声音…”

“他说了什么…”

“他说:先把我拉起来再跑…”

我们两个人同时停下了脚步,彼此对视着,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恐,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他不会被踩死吧!”我躺在草地上,笑着说道。

“或许有可能!”夸父嗡嗡的回答着,我分明感受到了其中的笑意。

“那你为什么没有回去救他?”我看着天上那飞着的惊鸟,似乎要冲破那洁白的云层,可它最后还只是悻悻的离开了。

“其实,我也想问这个问题!”夸父的声音还是嗡嗡的,似乎有着腼腆,羞涩,甚至是性格内向的产物,但我也实在是找不出来词语来形容。

而对于他的反问,我似乎有着各种千奇百怪的回答,像‘我们之间不熟’,‘我救他有什么好处’,‘我最喜欢看他被欺负的样子’。

这些都是答案,但我最后也只是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我没有答案!”

这句话,是真的,我没有答案,当真正去面对这个问题时,我没有答案。

“原来和我一样啊!”夸父沉重的喘了口气,这口气吐的很重,似乎是要把身躯里的每一分浑浊的气体尽数呼出。

“其实,很多时候不都是这样吗?没有理由,也没有原因,仅仅只是不想,也没有去做而已啊!”

夸父躺在草地上,看着空中那飘动的云彩,说着这些哲理性的东西。

在这一刻,他似乎不再是那个一顿饭要吃五头牛,没有肉吃就幽怨的呆呆巨人了,他是一个探求人生真理的哲人,一个饱含着世间沧桑的智者。

“喂!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啊!”我慵懒的抱怨道,觉得自己内心里似乎又有种莫名的东西被调动了,那是十几年前的一场盛宴。

“也许是过得太久了吧!久的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拿着石斧扬言要劈天的男人!”

夸父的声音幽幽的,不再是那种嗡嗡的模糊感,而是一种很明确的惆怅。

在这声音中,天上那蓝天白云惊鸟已经变了,变得盈满血色。手中的巨斧重重挥下,殷红的血液像喷泉一般冲上天际,尽数洒落在战士的身上,那是一种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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