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依依惜别冶州城
父子的恶战,极大地挫伤了万长兴的自尊心!让他觉得继续待在家中是一种煎熬!加上,他对万媚儿婚姻大事的挂记,这让心灰意冷的万长兴决定抛妻弃家也要到冶州去参加万媚儿的婚礼!结果,万长兴在得到消息后的第二天才乘坐马车,火速去了冶州!
当他紧赶慢赶到达冶州城,来到师部大院时,婚礼已经举行了一大半儿!气喘吁吁的他,没有再去冶州女中看望自己的女儿万媚儿,而是被黄玉柏直接安排在了刘铁的那个小居所,与新郎的父母坐在了一起!
在黄玉柏的主持下,刘铁和万媚儿两人举行了祭拜仪式。当夫妻二人拜完高堂上的刘铁父母后,黄玉柏特地让两位新人到万长兴和齐香莲的跟前对着他们俩也进行了叩拜,来感谢二位的生身和养育之恩!
当万媚儿听说自己的父亲万长兴也赶来参加了自己的婚礼时,高兴得喜极而泣,叩拜完毕,直接扑进了父亲的怀里,身子颤抖,啜泣不已!
还是刘铁将她挽着胳膊掺进了洞房。
随后,他们没有像上次满仓和兰欣结婚那样,去到冶州城最奢华的酒楼凌云阁吃宴席!而是直接在师部大院里简单地置办了三桌酒席,以款待那些亲朋好友!由于问讯赶来的人实在太多,除去劝阻了一大部分外,最后还是追加了两桌酒席。这才算是完结了这场简陋的婚宴!
酒席虽简,可是声势却很壮观!因为整个冶州城,有头有脸的军政要员,全都前来捧场了!席间,黄玉柏由于心情不太好,喝得酩酊大醉!谁劝也劝不住!最后,白满仓只好陪着黄玉柏一起痛饮,直喝得两个人全都瘫软到了桌子底下,扶都扶不起来,方才罢休!
黄玉柏从傍晚时分,开始睡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方才睡醒过来!睡醒后,他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坐在自己的身边,焦急地等着他苏醒,生怕他出现意外!
黄玉柏鼻头一酸,喉咙发紧,两行浊泪夺眶而出,一把将黄明琪揽在了怀里,轻声说道:“琪儿,爹害你为我担心了!爹没有事儿,你放心吧!”
良久,黄明琪从父亲的怀中挣扎出来,哽咽着说道:“爹,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冶州之战,你是立了大功的!上峰这样对你,实在不公平!”
黄玉柏眼中噙着泪水,对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说得这些话,爹都懂!但是,爹爹老了!不再祈求能升多大的官职!只求你能平安快乐就行!这些话,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你明白吗,琪儿!”
黄明琪也噙着泪水,使劲儿地点了点头。
“走吧!今天上午我要在冶州行署大堂里,当着冶州军政要员的面,跟白师长进行权力交接的仪式,你也去参加吧!这是我们父子俩最后一次参加冶州的重要会议了!明天一早,你我将直接离开冶州赶赴秦东省夏阳城赴任了!”黄玉柏用衣袖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拉着儿子的胳膊,亲切地说道。
“嗯!”黄明琪依然没有多说什么,跟着父亲缓缓地向着行署南边的大堂走去!
黄玉柏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精神抖擞地走在前面,黄明琪紧随其后,挽着父亲的胳膊走在后面。父子俩目光如炬毫无牵挂地向大堂走去!
他们知道,此去大堂,那就是要向白满仓交出象征着冶州城军政大权的印章和机要公文!从此以后,他们父子可能就要离开冶州,消失在冶州军民的视线之中了!如此想来,不免心生悲凉之情!
是呀!这对于一个有功于冶州、并且为了冶州倾尽了心血的正直爱民的国军抗日将领来说,的确难以割舍!
遥想六年前的自己,黄玉柏是何等的威武潇洒!在华北的战场上纵横捭阖叱诧风云,与日寇浴血奋战血肉横飞,那是何等的威猛,何等的过瘾!当时的黄玉柏是震惊中外的硬汉,是国军中少有的民族英雄!虽然面对日寇锐气十足的进攻,屡战屡败,但是黄玉柏从不气馁,从不畏战,虽败犹荣,淋漓尽致地展现了中国军人不怕死勇往直前的光辉形象!
正是黄玉柏在华北战场展现的美好形象,让国军中央政府看到了他能战敢战的精神面貌,所以在华北沦陷后,被上峰直接调任第五战区第一集团军227军担任107师的师长,与蒋介石的心腹大将韩山泗一起,担当起拱卫重庆临时首都的重任!
可是,时运不济,黄玉柏碰上了一个同样强势唯我独尊权力欲望旺盛的韩山泗,时时处处防范他的异军突起和取而代之,时时处处给他设坎使绊和抢夺战功,让黄玉柏空有一腔热血无处挥洒!
最后竟然以通共赤化的罪名被韩山泗下了大狱!虽然经过白满仓全力拯救,保全了自己和儿子的人身安全,可是明琪的一纸悔过书,却让韩山泗牢牢地抓住了自己的小辫,从此以后,没有了那个无所畏惧无所顾忌的黄玉柏,从此以后没有了那个勇往直前奋勇杀敌的黄玉柏!虽然保全了自己的师长身份,可是,一个被人掌控惟命是从畏首畏尾的师长,其实他的军旅生涯已经名存实亡!
心已死,意虽坚,有何用?
黄玉柏真切地体会到了岳飞在《满江红》所哭嚎的那些言语: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心底一股悲凉之气油然而生,随口赋诗一首:“别矣冶州城,回顾复回顾,红杏暗送香,白水牵衣诉。”
吟诵后,不管不顾,大步朝前,领着儿子坦然地走进了冶州行署大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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