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回:中)真驸马抱病难救国 假公主舍命报恩情

第二日日上三竿,大王子粘悍领五千人马前来攻城,西夏城门外高挂“免战”牌,粘悍派人擂鼓叫阵,可西夏城内毫无动静,无论粘悍怎么叫骂,城内就是不出来一人,骑着黄骠马的大王子粘悍,更是怒不可遏,一马当先,手举五股托天叉向城门闯来,五千人马如同雪崩一般冲向北门,刚刚靠近城门,城楼之上飞蝗流石像雨点一样将金兵打退百步,气得粘悍用五鼓托天叉将“免战牌”砸碎,看看天色不早,带着受伤的兵卒回归大营交令。

当晚,完颜阿骨打召集众将,道:“首日西夏国在城头故弄玄虚,目的在于阻挡我军锐不可挡的士气,今日又高挂‘免战牌’,拒不交战。看来西夏确实没有多少实力,我欲明日攻城,何人当担先锋?”

完颜阿古打话还没说完,二王子拉悍急不可耐地上前请令,道:“今日是王兄请战,明日一战,儿臣定能攻克城池,决不辜负父王对儿臣的期望。”完颜阿骨打清楚地知道,这个儿子性情火暴,做事缺少谋划,道:“你与额伦王子哈里苏同为正副先锋,攻城谋划多听听哈里苏的意见。”拉悍嘴上没说,心里不服,答道:“儿臣遵命!”

一夜无话,第二日,拉悍与哈里苏一道,领着二万人马,根本不去请战,领着战车云梯开始攻城,哈里苏一旁劝阻道:“二王子殿下,我们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能攻城,这样一拥而上,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此时,拉悍哪里能听进别人的劝阻,手持“金顶枣杨朔”,打马如飞,将攻城的士卒丢下百步之遥,就在拉悍狂命向前飞奔之时,只听后面金兵一阵大乱,哭爹喊娘,乱作一团。

原来,金兵进攻的两侧是一片胡杨林,当拉悍与哈里苏丢掉自己的兵马向前奔跑时,从胡杨林中杀出两队人马,金兵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拉悍准备回马来救,哈里苏一把将他拦住道:“二王子殿下,我们是回不去了,那片胡杨林中可以埋伏十万兵马,我们回去,不仅救不了他们,可能连我们自己也要搭进去。”

拉悍暴跳如雷,道:“我们连西夏一兵一卒还未看到,就这样大败而归,我如何面见父王?”话没说完,催马回救。

还没等他回归营中,一哨人马将他俩围住,为首的几人不着铠甲,劲身打扮,武功非常高强,这几人正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中前来救援的人物。

要说他们对付拉悍和哈里苏,个顶个地绰绰有余,但毕竟拉悍、哈里苏也不是无能之辈,在大金国也算是军中豪杰,人中龙凤,加上二万人马左冲右突,要想立刻将拉悍斩于马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蟠龙洞洞主花子旗手持蟠龙刀与拉悍战在一起。

眼看占悍不敌,哈里苏斜刺里杀出,槟铁棍由下往上想崩开蟠龙刀,没想到,花子旗中途变招,本来“斜肩带背”的一刀,忽然变成“横扫千军”,这一刀不折不扣地扫在哈里苏的肋骨下,哈里苏喷出一口鲜血窝在马鞍之上,临死前还没忘记催拉悍赶紧往东逃命。拉悍拣回一条小命,像一条丧家之犬逃往东门。

金兵二万人马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还剩一万多人马冲出包围,向完颜阿骨打报信去了,西夏国大获全胜,花子旗领着三千人马回到城中,缴获武器无数,城中百姓像过年一样欢呼;皇帝李延寿更是欢喜异常,设酒款待,犒赏三军。

完颜阿骨打得到报信,气得是“哇哇”暴叫,一连两天锐气受挫不说,还损失一员文武双全的战将,都怪自己轻敌,他要立即整顿军马,与西夏来个硬攻,诸将上来奉劝,道:“大王,西夏国不过如此而已,我们一路攻来,势如破竹,这是他们最后一点本事了。我大金国图谋霸业,不在乎一战之得失,何必为此伤了自己的元气,只要我们围而不打,困也要把他们困死,西夏城中的粮食能支撑几月?到时候,我大金国不费一兵一卒,坐收渔利,岂不是更好,也应了孙子兵法中‘不战而屈人之兵’啊!”

完颜阿骨打听完“哈哈”大笑道:“众将说得有理,本王差点气昏了头,赶紧给回营的士卒做饭,犒赏他们。”

就这样,金国围而不打,只是派少量人马绕到南门,袭扰向城中供给粮草的军需部队,使得皇都之中的粮草越来越匮乏,军中粮草更是锐减,民心开始不安,许多难民开始肯树皮,挖草根,吃观音土。

李婉儿与梅剑更是焦虑万分,城中粮草越来越少,就是能饮用的水都要用绳索在护城河中提,即使在护城河中提水也好景不长,金兵知道后,迅速在水中投毒。

过了半月有余,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弟子全部聚齐,他们带来公主临时购买的粮草,趁着金兵防范不严运进城中,暂时解了城内的燃眉之急,可他们带来的粮草毕竟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只有打退金兵,才能保住城中百姓,保住西夏的一点龙脉。此时,梅剑与李婉儿商量,我们这样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即使赶不走金兵,抢些粮草回来也是好的。

主意商定后,梅剑安排花子旗当先锋,领五千人马前去挑战,自己紧守城池;李婉儿布置宫廷护卫,一旦挑战失败,金兵会趁势攻城,如果城池不保,必须保护皇帝向南门撤出,到西夏国最西南边陲得以喘息。

是日,花子旗领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在五千西夏兵马的簇拥下,打开北门前去挑战,没想到,刚过胡杨林,就见一队金兵赶着几十辆大车由西向北前进,车上插着三角旗,旗子上写着“粮”,花子旗一声令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弟子向金兵粮队冲去,毫无防备的金兵,被这班武林豪杰杀得个屁滚尿流,根本顾不上护粮,只恨自己的爹娘为他们少生两条腿,没命似地逃了回去。花子旗命人将粮草全部运回,留一部分作为军粮,绝大多数分发给老百姓。

花子旗领着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向梅剑复命,然后,商量下一步计划,工夫不大,就听有人慌慌张张跑来报告:“大事不好,老百姓和军中士卒吃了刚刚抢回的粮食,死了很多,还有很多人上吐下泻,命在旦夕。”

花子旗听后,懊恼不已道:“不好,我们上当了,粮草有毒。”梅剑赶忙派人把天山解毒散调水,救治没被毒死的军士和百姓,然后将刚刚劫来的粮草收回,付之一炬,用土掩埋。

里无粮草,外无救兵。整个西夏皇都从早到晚看不到炊烟,干旱少雨的西北腹地,六月的毒日头,几乎能把人烤焦,胡杨木盖的民舍被太阳晒的“噼啪”作响,守城的士卒饥肠辘辘,昏昏欲睡,抱着的刀、剑不时从身上跌落,他们实在是饥饿极了,疲劳极了,困顿极了,排兵布阵行军打仗应有的一切,他们都没有,剩下的只有对皇帝的效忠。

在城头上巡视的李婉儿和梅剑,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俩实在不想叫醒这些将士,是西夏国愧对他们,更是西夏的皇帝愧对他们。自己与公主一同长大,这些年,公主没有亏待自己,我李婉儿誓死保护皇帝是应该的,为什么让这些无故的军士百姓跟着遭罪、遭殃、遭难呢?她不忍心看下去,一路查看下去,心中有了自己的主意。

夜晚悄悄来临,虽然没有白天的毒日头,但城里人没有感到一丝凉爽,就连不安分的蛐蛐也“啾啾”地叫个不停。李婉儿跟副总管交代好一切后,让守城的士卒打开北门,自己孤身一人向金兵大营摸去,好在夏日的夜晚,月儿还算清澈,十里的金兵大营一会儿就到。

还没等婉儿走近大营,一队巡营的官兵“呼啦”将婉儿围在当中,有一名将官模样的金兵高声喝道:“什么人敢在此到处乱走?”

婉儿答道:“我是西夏国二公主,前来求见你们的大王。”这名将官听说是西夏二公主,不敢怠慢,赶紧前去向完颜阿骨打报告。

工夫不大,中军帐里亮起灯火,把帐内照得如同白昼,只见金雕虎皮椅上坐着一位睡眼惺忪、微带醉意之人,尽管很懒散,却掩饰不住此人的霸气,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金国大王完颜阿骨打。

完颜阿骨打抬眼一看,见自己面前的是一位中年女人,并自称是西夏国二公主,心中甚是不解,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独自一人来我营中,求见于我,所为何事?”

只见此女子不卑不亢道:“本宫为西夏国二公主李婉儿,奉我皇之命前来议和。想一想,大王劳师远征,劳民伤财,死伤无数;我皇仁慈,悲天悯人,为了避免伤及更多无辜,西夏国愿与大王陛下议和。”

听了婉儿的话,完颜阿骨打哈哈大笑,道:“西夏国穷途末路,成为我砧上之肉,就连皇帝李延寿也已经成为我的瓮中之鳖;只要我一声令下,大金国二十五万大军立刻像摧枯拉朽一般,荡平西夏皇都,现在还谈什么议和?没有议和,只有投降。”

婉儿立即反驳道:“金国军队的确人多势重,但是,我西夏国也不是你们的砧上之肉,请大王不要忘了,我西夏皇城之中尚有兵马五万,愤怒之极的百姓三十余万,足可以抵挡你们一些时日;我姐夫驸马爷周侗,正在号召中原武林以及百年丐帮,还从他义弟大理国皇帝段誉那里借来兵马,不日将到,到那时,恐怕腹背受敌的不是我西夏国,而是大王你吧!”

李婉儿的一席话,果然把完颜阿骨打镇住了,心里想:“是啊!曾经听义弟萧峰说过,云南段氏有他一个义弟叫段誉,此人武功了得,家传的六脉神剑独步天下,凌波微步的轻功出神入化,驰骋万马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又听说虚竹乃少林寺僧人,与丐帮渊源颇深,杀死哈里苏的就是位武林奇人。如果这样长期对峙,一旦他们的救兵赶到,输赢未可知啊!”

注意拿定,完颜阿骨打笑道:“议和不是不可以,问题是:议和对我大金国有什么好处?”

婉儿见出现转机,妩媚地害羞地笑道:“我皇对儿臣说过,只要大王答应退兵,愿将本宫嫁于大王。”

完颜阿骨打听完此话,勃然大怒,道:“你西夏国前来议和也就罢了,还敢在此羞辱本王,让我退兵的筹码竟然是将一个中年寡妇嫁与本王,实在是欺人太甚。来人啊!将此女抓起来。”

李婉儿把手一挥道:“大王息怒,要说本公主中年不假,可本宫依然是处子之身,只因我小时候与佛有缘,盾入空门,至今未曾婚配;此番大王到此,也是我俩的缘分。”说完,一脸绯红,娇羞欲滴。

完颜阿骨打听了婉儿的话,再看她娇羞欲滴的模样,心里像几只猫爪子挠的一样难受,要知道,婉儿虽非国色天香,但也是西夏国标准的美人,由于未曾婚配,没有生过孩子,体形依然窈窕,加之人到中年,脸形身材变成丰腴饱满,而北方人对丰腴的女子更加青睐。

所以,完颜阿骨打纳婉儿为妃子的念头很快占据上风,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可他还要摆出王者的气派,道:“这个筹码太低了,还要割二十座城池作为嫁妆。”

婉儿道:“大王,二十座城池太少。”

“哦!公主以为多少为宜?”完颜阿骨打连忙追问。

“大王,二十座城池算得了什么?想我西夏国虽不富庶,却也是一个怏怏大国,可惜我皇至今无嗣,仅我姐妹二人,姐姐随虚竹嫁到中土,无心念及皇位,只有小女可以继承这个偌大的西夏,现在只要与大王结秦晋之好,等我皇百年之后,偌大的西夏国都是大王你的,又岂能在乎这二十座城池呢?”婉儿婉婉道来。

完颜阿骨打听后甚喜,道:“来人啊!请公主下去沐浴更衣,然后带到我的帐中。”婉儿躬身施礼道:“多谢大王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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